春秋戰國時織機有了較大的改進和發展。《詩經·小雅·大車》雲:“小車大車,杼柚其空。”朱熹《詩經傳》解釋說:“杼,持緯者也,柚,變經者也。”杼即梭子,柚是持經線的軸。《列女傳·魯季敬薑傳》中記述了敬薑以先秦的資料為據,將國家機器比做一架織機的論文,提到的織機部件有用來清醒經紗庇點的工具“物”,引緯打緯的工具“捆”,定幅筘或豁絲木“均”,卷布輥軸,卷經軸“”。《列子·湯問》中還了紀昌學射於飛衛,“偃臥其妻之機下,以目承牽挺”。此“牽挺”,晉張湛注為“機躡”。所以,至遲到戰國時,杼軸、綜、支架、躡等主要的部件已出現。由於這種枳機的經麵與水平的機麵成50—60度的傾角,應用杠杆原理,用兩塊踏腳板分別帶動兩片線索,從而提高了織布的速度。這種織機後人俗稱“斜織機”。
由於斜織機具有比踞織機多得多的優點,尤其對織造絲綢有利,並能大大提高產量,故而在戰國時很快取代了踞織機而流行起來。當時著名的“齊紈”、“魯縞”、“衛錦”、“荊綺”等絲綢織品等是用斜織機織造的。
(4)石染和草染
《尚書·益稷》雲:“以五彩彰施於五色,作服”。周代宮廷作坊中還沒有專司染色的官帶領“染人”。按先秦風俗,染色以原料之不同分為石染和草染兩類。
石染,就是利用礦物性顏料進行塗染。染紅色用赭石、朱砂;染黃色用石黃(或叫雄黃)、黃丹(或叫鑽丹);染藍色和母綠用天然銅礦石。其中朱砂染成的紅色光澤純正、鮮豔,最受人的喜愛,《周禮·冬官·考工記》雲:“鍾氏染羽,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織之,淳而漬之。”
草染,就是利用植物性染料來染色。染藍色用藍草(蓼藍),染紅色用茜草,染紫色用紫草,染黃色用梔子。
先秦染色風俗還有一次染、多次染、套染和媒染之分。如茜草“一染,再染,三染”,《爾雅·釋器》。“”為黃赤色,“”為淺紅色,“”為絳色,顏色逐漸加深。套染則是用兩種以上的不同染料,如用藍草染了後再用梔子套染,可染出綠色。先秦時已能利用紅、藍、黃三原色“套染出多種色彩”。媒染是利用某些金屬為媒介,使染料固著於纖維上的染法。因先秦時是以“涅”,即礬石為媒介,故媒染法俗稱為涅染法。《論語·陽貨》雲:“不曰堅乎?磨而不磷。”《周禮·冬官·考工記》所雲:“三入為,五入為,七入為緇”中的“”是黑中帶紅的顏色,顯然是以涅染法獲得的。
6.漆器風俗種種
漆器是先秦手工業風俗中的一枝奇葩。
(1)從禮器到日用器的轉變
《韓非子·十過》雲:“堯禪天下,虞舜受之,作為食器,斬山木而財之,削鋸修其跡,流漆黑其上,輸之宮以為食器,諸侯以為益侈,國之不服者十三。禪天下而傳之於禹,禹作為祭器,墨漆其外,而朱畫其內……此彌侈矣,而國之不服者三十三。”在這裏漆器顯然是被認作為豪華的侈品了。夏、商和西周時期,漆器主要被貴族作為祭祀、喪葬、朝聘、征伐、宴享、婚冠等活動舉行禮儀時使用的器皿。河南偃師二裏頭出土的漆器有缽2件、觚1件、鼓1件;內蒙古敖漢族的大甸子遺址出土了商代早期的漆觚2件;北京琉璃河燕國墓地出土了罍、觚、壺、簋、豆、彝、俎、杯等漆器,其中觚、豆、簋等均是禮器。《中華文明史》第2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221頁。
春秋戰國時,隨著禮樂的逐漸崩潰,漆器亦逐漸向日用器轉變而在民間迅速流行起來,此俗在南方特別風行,據《楚文化誌》張正明主編:《楚文化誌》,湖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的統計,當時楚國民間日用的漆器,飲食用器有耳杯、盒、卮、樽、豆、俎、盤、碗、勺等,宮室用器有床、枕、幾、桶、禁、虎子、扇子等;以及拐杖、箱、梳、篦等。
(2)木胎漆器當家
先秦的漆器從胎骨來講可分為木胎、竹胎、皮胎、夾胎、藤胎和積竹胎等多種,但最流行的是木胎。
木胎的製作有兩種,一種是整體加工法,即對器形較小的用整塊木頭挖鑿而成,挖鑿的方法有斫製、鏇製、雕刻等多種。如耳杯、方盒、瑟、幾俎等多為斫製;圓盒、卮、樽等的外形多為鏇製,器內為斫製;虎、鎮墓獸、座屏等多為雕刻。另一種是分體加工法,即器形較大或較為複雜者,一般先分別加工成器身、器耳、器底等中件,然後再粘結成一個整體,如漆盒的製作就是先用薄木板構成圓筒形,在接榫處削成斜角,用漆粘結,再接上底板即成。
(3)雕花、鑲嵌和貼金
先秦漆器已有雕花、鑲莰和貼金之俗。
雕花,就是先在木胎上刻花紋,然後上漆。如河北槁城台西村商代遺址出土的漆器都是先在木胎上上用利刃雕成饕餮紋、夔紋、圓點紋、雷紋、焦葉紋,然後再塗朱上漆的。河北省文物管理台西考古隊:《河北槁城台西村商代遺址發掘簡報》,《文物》1979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