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薑,是先秦用於烹飪的常用辛味調味品。《呂氏春秋·本味篇》雲:“和之美者,陽樸之美。”《論語·鄉黨》還說薑經常放在餐桌上以供食用。《論語·鄉黨》:“不撒薑食,不多食。”
(6)桂,是先秦常與薑並提的用於烹飪的辛味調味品,《禮記·內則》即雲:“為熬、捶之……屑桂與薑以酒諸上而鹽之,乾而食之。”
(7)酒,是從周代開始用於烹飪的常用調味品。周代之俗喜用酒來“漬”牛肉而成酒香牛肉,製臘肉或掩肉時也放少許酒調味。烹調魚肉,甚至炒菜也放少許酒,使之滋味更加香嫩可口。
(8)蜂蜜,是從周代開始用於烹飪的甘味調味品,《禮記·內則》雲:“棗、粟、飴、蜜以甘之。”
(9)蔗漿,是春秋戰國時南方用於烹飪的甘味調味品,《楚辭·招魂》雲:“鱉炮羔,有柘漿些。”柘漿就是甘蔗汁。
先秦之時用於烹飪的調味品已十分豐富,使得副食的烹飪更加美味可口,正如《荀子·禮論》所雲:“芻豢稻梁,五味調香,所以養口也。”
4.尚酒成風
漢族先民早已在原始社會末期開始釀酒,《世本》雲:“儀狄始作酒醪。”故文獻記載相傳在夏禹時,“儀狄份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遂疏儀狄而絕旨酒。”《戰國策·魏策》,“旨酒”就是美酒之意。《孟子·離婁下》雲:“禹惡旨酒而好善言。”這些史料從反而說明飲酒之風民為社會問題。所以禹之後的夏王啟、太康,都是好酒之君,《墨子·非樂》即雲:“啟乃淫溢康樂,野於飲食,將銘莧磐以力,湛於酒,渝食於野,萬舞翼翼”。少康時又發明了用粘高梁釀製的酒,俗稱“秫酒”《世本》,《說文》:“帚……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好酒之風更盛,在二裏頭文化墓葬中,如84YLV1M9隨葬禮器飲食器陶罐、尊、簋、配酒器銅爵、銅爵、漆觚、二陶盉,反映了酒食並舉的風尚。宋鎮豪:《夏商社會生活史》,中國襯科出版社1994年9月版,第283頁。夏代最後一王桀更是一個嗜酒而亡國的人,《帝王世係》雲:“桀為酒池,足以運舟,糟血足以望七裏,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劉向:《列女傳·夏桀末喜傳》。“七裏”,《韓詩外傳》為十裏,《太平禦覽》引作“香裏”。及至商代,用“蘖”和“曲”來釀酒已成風俗,蘖就是發芽的穀物,用之作發酵劑釀酒;曲就是用糧食培養黴菌一類的微生物釀酒,1973年在河北槁城台西村商代遺址中,除出土了酒器外,還出土了呈灰白色似水鏽狀的人工培植的酵母。邢潤川、唐雲明:《從考古發現看我國古代的釀酒技術》,《光明日報》1980年4月1日。故《尚書·說命下》雲:“若作酒醴,爾維曲蘖。”這時見於甲骨文的酒有用黍釀成的黃酒,俗稱“酒”,用黑黍釀成的香酒,俗稱,“鬯”;用蘖釀造的淡甜酒,俗稱“醴”,以及陳酒,俗稱“舊醴”等品種。
商代尚酒之風極盛,“庶群白酒”《尚書·酒誥》。嗜酒之俗成為影響整個社會的風氣,不僅商代貴族的墓葬中有大量的酒器陪葬,就是平民的墓葬中也有不少酒器隨葬,1969—1977年殷墟西區墓地發掘報告,在發現的939座墓內,出土陶製酒器觚、爵的有508座,另又有67座出土了銅或鋁觚、爵。尤其是第八墓區的55墓中有49座出土了陶觚、爵,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隊:《1967—1977年殷墟西區墓葬發掘報告》,《考古學報》1979年第1期。比例之高足見尚酒之風之盛。商代這種嗜酒之俗,反映在祭祀上也是十分驚人的,卜辭記載:“口羌口人:鬯卣”;《殷墟書契後編》下,七五。“口十口鬯十口州口”《小屯·殷墟文字中編》三四○○。其意就是說祭祀時一次送到祭壇上去的酒有數卣,或數十卣,甚至上百卣。有商一代貴族們“沈酗於酒”《商書·微子》,紂王更是“以酒為池,懸肉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間,為長夜之飲”《史記·殷本紀》。已是“荒耽於酒,淫佚於樂,德昏政亂”了。《大戴禮記·小閑》。紂王也就成了一個嗜酒而亡國的君王,西周康王《大孟鼎銘》雲:“殷邊侯甸與殷下百辟,率肆於酒,故喪師。”
周代初雖因殷鑒而禁酒,《尚書·酒誥》就是一篇禁酒令。這篇“剛製於酒”的禁酒令告誡子孫及官員們“勿辯乃司民湎於酒”;要求諸侯國君隻有祭祀的時候才可以飲酒;在飲酒的時候,要以德行要求自己,不要喝醉了;要求殷民盡心勞動,為官員效勞,孝敬父母,當父母高興地為你準備豐富的飲食時你們才可能飲酒;告誡官員們隻要好好奉養長輩和國群,不僅可以吃飽飯,也可以喝足酒。誰如果違犯禁酒令而“群飲”,則“汝勿佚,盡執拘以歸於周,予其殺。又惟殷之迪,諸臣惟工,乃湎於酒,勿庸殺之,故惟教之。有期同享,乃不用我教辭,惟我一人弗恤,弗蠲乃事,時同於殺”。
但是,周代禮製規定酒為祭祀、燕亨、朝聘的必備之物,周王室設置了“酒正”、“酒人”、“鬯人”等官職掌管酒務,甚至用酒賞賜,西周康王《大盂鼎銘》即雲:“錫汝鬯一卣。”無酒不成禮”逐成風俗,加上釀酒技術的進步,不僅生產操作過程規範,《禮記·月令·仲冬》雲:“乃令大酋,失望稻必齊,曲蘖必時,湛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兼六物,大酋監之,無有差貸。”而且還掌握了釀造酒的五個階段,即《周禮·王官·酒正》中所雲的“五齊”;“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沾齊。”泛齊指發酵後開始產生大量的二氧化碳,穀物泛浮;醴齊指已可嗅到酒味,盎齊指氣泡增多,顏色轉變,提齊指落泡時顏色轉紅赤;沿齊指糟粕下沾,發酵基本完成。與此同時,周代酒的品種也已增加了很多,見於《禮記》的酒名就有“元酒”、“清酌”、“醴”、“粢醍”、“舊澤”等,但按酒的性質則分為“事酒”,即沒有澄清分離糟粕的酒;“清酒”,即經過澄清分離的酒。“昔酒”即存放了一定時間的酒;故而尚酒之風,仍成風俗,在民間廣為流傳,如《詩經·豳風·七月》雲:“十月獲稻,為此春酒。”“十月滌場,朋酒斯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