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儒術安邦:西漢崛起與中興(4)(2 / 3)

公元前115年,張騫返回漢朝,漢武帝非常高興,提拔他為大行令,讓他負責外國事務。過了一年,張騫因辛勞過度而去世。

張騫兩次出使西域,溝通了中西經濟文化交流的渠道,從此,西域國家和漢帝國開始了政府間的往來;同時,中國的絲綢等物絡繹不絕地運往西方,西方的土特產和藝人也接連不斷地來到中國。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到公元前60年,西漢政府在西域設置了都護府,正式對西域各族進行管理。西通西域,開辟了直到中西亞和歐非少數地區的交通,增進了各民族之間的團結,溝通了同西方各國的友好往來。

如果說,張騫為西漢王朝打通西域立了汗馬功勞的話,那麼,蘇武出使不辱,則更是為西漢中興和後人立下了不朽豐碑。

漢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在北征之戰中,大將軍衛青和驃騎將軍霍去病擊敗匈奴以後,匈奴的勢力逐漸衰落,但還具有一定戰鬥力量。在此以後的一段時間裏,雙方一麵持續戰鬥,一麵相互遣使往來,表麵上為尋求友好,實則窺探對方虛實,因此,扣留對方和殺戮來使之事,時有發生。匈奴曾拘留漢使郭吉、路充國等10餘名。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匈奴呴犂湖單於死,其弟且鞮(駒低)侯立為單於,漢武帝欲借征大宛之威脅迫匈奴,乃下詔曰:“高皇帝遺朕平城之憂,高後時,單於書絕悖逆。昔齊襄公複九世之仇(春秋時,齊襄公之九世祖為紀侯所譖而烹殺於周,魯莊公四年,齊襄公滅紀),《春秋》大(敬)之。”且鞮侯單於初立,恐漢襲之,乃曰:“我兒子,安敢望(怨望之意)漢天子,漢天子,我丈人行(輩也)也。”因而派使臣去長安修好,並將以前扣留在匈奴的路充國等十幾名西漢使者釋放回國。為回報匈奴,答其善意,天漢元年(公元前100年),漢武帝派中郎將蘇武作為使臣,攜帶厚禮,送還匈奴被拘留在漢朝的使者。

蘇武(公元前?-前60),字子卿,杜陵(今陝西西安市南)人。為人廉潔正直,而且有膽量,有骨氣。蘇武奉命後,乃偕同副使張勝、隨員常惠等帶領一百多人從長安出發,一路曉行夜宿,曆盡艱苦,經過長途跋涉,到達匈奴單於王廷。蘇武獻上漢天子所賜厚禮,匈奴單於非但未表謝意,反而露出驕矜之色,使蘇武等漢使大失所望。

蘇武辦完使事,準備啟程回國,正在此時,不料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在蘇武出使匈奴期間,匈奴貴族緱王與降將衛律部下虞常等70餘人,陰謀劫掠單於母閼氏歸漢。虞常在漢時素與張勝相知,暗中將此事告知了張勝,並準備殺死衛律,為漢朝立功,張勝亦表讚同。其後月餘,一日,單於外出射獵,虞常與70餘人欲發,在舉事前夕,其中一人出首告密,單於子弟發兵進攻虞常等人,緱王等人皆戰死,虞常被執獲。單於射獵歸來,得知此事,勃然大怒,乃使衛律查辦此事。張勝恐虞常供出自己,隻得將前情告知蘇武。蘇武聞之,驚曰:

“事如此,此必及我。見犯乃死(被侵犯而死),重負國。”欲引刀自裁,張勝和常惠連忙上前製止。虞常在衛律的嚴刑拷問下,果然供出了與張勝密謀情況。單於在盛怒之下,召集匈奴貴族商議,欲盡誅殺漢朝使者。單於身邊一名大臣對此提出異議,認為因謀殺衛律而殺漢使,未免處罰太重,如果謀殺單於,又當治以何罪?不如趁此機會脅迫漢使歸降匈奴。單於命衛律召蘇武前來聽審。蘇武對張勝、常惠說:“屈節辱命,雖生,何麵目以歸漢!”當即拔出佩刀自刺,衛律見狀大驚,急上前抱持,並立即命人召醫急救。蘇武氣絕,半日複蘇。常惠等痛哭不已,將蘇武抬回營帳。張勝被匈奴拘禁。且鞮侯單於得知審訊情況,對於蘇武忠於漢朝的氣節,十分敬重,朝夕遣人問候蘇武病狀,並暗中曉諭衛律設法使蘇武歸降。

當蘇武傷勢漸愈時,單於使人通知蘇武、張勝同去觀審虞常,欲因此迫使蘇武歸降。衛律當場將虞常斬首,然後威脅說:“漢使張勝謀殺單於近臣(衛律自稱),當死,單於募降者赦罪!”舉劍向張勝砍來,張勝慌忙跪地請降。衛律又對蘇武說:“副有罪,當相坐(連帶治罪)。”蘇武曰:“本無謀,又非親屬,何謂相坐!”衛律又舉劍向蘇武作砍殺狀,蘇武神色自若,安然不動。衛律急忙收劍入鞘,無恥地向蘇武誇耀其投降匈奴後所獲的榮華富貴,妄圖以此來動搖蘇武的忠節,蘇武置之不理。衛律又改顏施加壓力說:“君因我降,與君為兄弟;今不聽吾計,後雖欲複見我,尚可得乎?”蘇武聽後,大怒罵道:“汝為人臣子,不顧恩義,叛主背親,為降虜於蠻夷(對匈奴的貶稱),何以汝為見(清人王念孫以為此句當作“何以見汝為”,意為見你幹什麼)!且單於信汝,使決人死生,不平心持正,反欲鬥兩主(使漢天子與匈奴單於互相爭鬥),觀禍敗!……若知我不降明(言汝明白地知道我不會投降),欲令兩國相攻,匈奴之禍從我始矣。”蘇武義正詞嚴的一番答話,使衛律明白蘇武終不可屈致,乃如實地向匈奴單於作了報告。單於聽說蘇武如此忠義,心中十分敬重,益欲使其歸降。乃命人將蘇武囚禁於大窖中,不予飲食,以為如此可以使蘇武歸降。適值天降大雪,蘇武在凍餓之下,隻好以雪團和著氈毛一起吞食,竟數日不死。匈奴單於驚奇,以為有神明暗助蘇武。於是乃將蘇武遷至白雪皚皚、杳無人煙的北海(匈奴北界,即今貝加爾湖)上,使牧羝羊(公羊)。臨行時,單於對蘇武說,待公羊產生子羊,蘇武才能回國。同時將蘇武的屬員常惠等人,分別置其他處所,不得與蘇武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