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師兄在外麵等著我們呢!”泠劍歡欣一笑,拉著她便想著轉身往回走。
身子忽然被抽去,沙華收回手,搖搖頭,“我,我不能走。”
泠劍一陣莫名其妙,“為何?方才你還不是讓我帶你走,為何轉眼之間就改了注意?獨自留守孤山,有何意思!”
“我不能走。”搖搖頭,沙華還是沒有離去的意思。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嗎?”泠劍迫切地問道。
沙華琢磨了一下,雙眼空乏,有些無力,吱吱唔唔考慮了半天,這才說道:“曼珠,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什麼?”泠劍一怔,自己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不由得嘴角有些抽搐,“你,你在開玩笑吧?”
“不可以嗎?”沙華有些委屈。
轉眼之間見沙華淚眼婆娑的模樣,泠劍不由地有些心疼了,“不是不可以,隻是,在這裏不可以……師兄,他還在外麵等,等著我……”
沙華推開她,“那你走吧!”
“不行,我說了要帶你走的!”泠劍一把拉住她,不顧沙華的反對,便拉著她往回走。眼前朦朧一片,回去,怕是她也找不到出口。
出口?
泠劍忽然想起許喬說的話來。
這裏,是一道結界,結界不破,怎麼會有出口。
“她說得對,你不能帶她走。”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名白衣的男子,手執折扇,風度翩翩。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數日不見的傾歌。
再見他時,泠劍晃了神。
他,終究還是來了……
“你怎麼來了?”泠劍質問,語氣看似平淡,心中卻早已被萬千思愁所纏繞。
昆侖山一別,千言萬語,已被說盡。
那個“一刀兩斷”是她說的!那個“分道揚鑣”也是她說的!離韻啊離韻,你究竟害我有多苦,究竟傷我有深!
傾歌鞠手作揖,淡淡道:“姑娘,初次相遇,小生名傾歌,是位說書人。姑娘可別認錯了人了。”
傾歌……
說書人……
嗬!泠劍心中一陣冷笑,他這樣一句話,便可以將往事一筆勾銷嗎?
“初次的相遇”,他也是說,自己是名說書人罷了。
“在下也曾認識一位與先生同名的好友,不知這位先生可曾與他相識?”泠劍心底嘲笑至極,隻覺自己將這話問出口,亦是可笑至極。
“或許,是故人。”傾歌回答地輕巧,倒也幹脆。
泠劍又問:“那麼敢問先生,這荒山野嶺的,你是要來做什麼?
“阻止你。”傾歌輕搖執扇,淡語,“你不能帶她走。”
泠劍一把拉過沙華,將其拉至身後護著,大怒,“我做何事,與你何幹!你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憑什麼阻止我!”
“姑娘切勿動怒。”傾歌回地心平氣和,“倘若你知道這身後之人,並非你所尋之人,你也便不會帶她一同走了。”
“你胡說什麼!”泠劍怒斥。
“他沒有胡說。”身後一直沒吭聲的沙華忽然主動鬆開了她的手,“我出不去,但是你們也別想出去。與其把性命枉給天界,不如留下與我做伴!”
泠劍一怔,隻見沙華抬起雙手,捧住她的臉頰。沙華說:“人,是不可能勝天的。”
不知從何而起,泠劍耳畔幽幽的回蕩著她的聲音,心境仿佛被攝空了一般。可再如何,她還是不願意聽她繼續講下去。
“夠了!”泠劍推開她,直直搖頭,“你不是沙華,你不是沙華!”
“我是沙華呀!”沙華淺笑,“曼珠,我是沙華呀!”
“你不是!”瞪著她,泠劍怒火中燒,“膽敢在我麵前耍花樣!此生,我定讓你永不輪回,萬劫不複!”
“曼珠,瑤池前我們所許下的諾言,你都忘了嗎?”淺淺的皺眉,沙華輕問道。
“我所許諾之人,是沙華,不是你!倘若你再搬弄,我立即就了結了你!”泠劍斥責,她與沙華之事,不管眼前之人如何得知,但她能感覺到,沙華絕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姑娘,倘若你動不了手,那麼,由在下代勞罷。”搖開手中折扇,傾歌緩步走向前來。白色的袍子隨風輕揚起,一股的道骨仙風。
見傾歌欲將動手,泠劍隻身擋在他麵前,微微皺眉,“我的事,與你何幹!你我已無瓜葛,少來多管閑事!”
傾歌輕笑,“姑娘可別錯怪了在下,在下並非是想管姑娘的閑事,隻是,不過替天行道,除了這妖孽罷了!”
“如果我要帶走呢?”泠劍挑眉,賭氣道。
“曼珠已經不在了,她也不是沙華,你何必執著?”百思不解,傾歌問她。與天界作對,沒有好下場。這後半句,他卻沒說出口。
泠劍自然明白,若不是傾歌的出現,她可能真的會殺了眼前這個“沙華”,她不是執著於她,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