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一八:漩渦齒(2 / 3)

“那是解碼專家!我早說了,她不在那破村裏,就一定在這附近!”坦克羅利激動得摩拳擦掌,道:“逮到她後,我一定得問問,為何要發狂揍我!”

“可這附近我都看了,內裏連石階或往上攀爬的石縫都沒有,她是怎麼跑到裏頭的?”我扶著腦袋,往“舷窗”眺望了下,質疑道。

“我不是說了嗎?解碼專家一下子就能越過崖上的裂穀,身手比猴子都敏捷,一定是飛著進去的。別細究為什麼了!這一路不合理的事兒太多太多,”說著,他讓我靠邊站,道:“閃開,這種事,還得老子來辦!”

說完的同時,他掏出那根藤蔓編織的繩結,從我肩頭取下步槍,加上自己的步槍,打了幾個複雜的繩結,在手中掂量了下,往其中一個“舷窗”拋去,一連甩了三次,才拋入石壁內,然後使勁拽了把,讓我開始攀爬。

不得不稱讚這繩結編得有夠專業及牢固,步槍卡在石壁內的角度也剛剛好,隻是這兩條步槍算是徹底廢了。我才沒爬多高,他早已等待不及,也跟著一起上來,同時不斷催我麻利些,不到兩分鍾,我倆翻進了舷窗。

隻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寬度為五米左右的甬道,滿是人工痕跡,開得方方正正。石壁上被鑿出一個個淺坑,內裏放著被固定在牆頭的鐵架子,而這些鐵器中央,竟然插著一條條屍骨的手臂!

我不由大駭,一把抓住坦克的手臂讓他去看。不過粗漢卻沒這等閑情雅致,心急火燎地扭亮頭燈,往紅光消失之處飛奔,同時不斷招呼我跟上,別傻站在那裏浪費時間!

“趕緊跟上,她過去才沒多久,我們不用五分鍾就能趕上她!”他一麵喘氣一邊無比興奮地說道:“到時,我們別驚動她,緊緊跟尾,看解碼專家最終會走去哪裏。我有種奇特的預感,她會帶我們找到一切疑問的根源!”

我雖然跟著飛奔,但耳邊隱隱聽見一陣低吟聲,這股聲音傳來的方向,並不是紅火消失之處,而是正相反,我們爬入的“舷窗”背後更深處!

我不由停下腳步,喚停前麵狂奔的他,讓暫時不要嘮叨,先保持安靜細聽。

他極不耐煩地往我這邊靠了靠,算是種敷衍,嫌我神經過敏。正打算拔腿欲走,忽然眼睛一眨,對我對了個噤聲,低語道:“誒?你還別說,我也聽到了!”

遠處大致一百五十碼左右的深處,讓竄行的微風傳到耳邊的低吟聲,飄蕩在這空無一人的甬道內,我望著那些鐵架上的手骨,不僅汗毛倒豎,戰栗不已。究竟要不要過去?反而猶豫起來。雖如此,但我嘴裏卻在說:“不妨去看一下,以免有所遺漏。”

他扭頭看看紅光消失的方向,又聽了聽那種陰森的低吟,左右為難,一頓足悲歎道:“好吧,老子就讓你徹底死心,跟著我來!”

說著,他往我身後一躲,將我當作肉盾般推著前進。我不由怒了,本以為他說出這麼一番話,必然是自己打頭陣,誰知他竟然比我還害怕。當我正想斥責,不料他卻振振有詞起來,道:“少校,你也不想想,在這種漆黑中,我不開頭燈什麼都看不見。倘若有危險,就算是冷光束也會驚動那玩意兒,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而你就不同了,你那怪物眼睛,打老遠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一旦遇險,我們不是還有時間逃走嗎?”

老實說,這段狡辯,我確實無法反駁他,荒謬之中也符合各種常理。為了顯示出我比他更膽肥些,隻得硬著頭皮朝前挪去。而背後的他,打脖子處淌下的臭汗,頓時濕了我一背脊。

我們哆哆嗦嗦往那方向走了半分鍾,又回到“舷窗”口,我停下腳步,再不願過去,仰著脖子眺望,果然發現那片曲折的石壁背後,似乎躲著個什麼東西,那種低吟聲,正是打那傳來。

“能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他雙目驚恐地拍著我後背,急急問道。

“看不太清,距離過遠,需要繼續靠近才能辨別!那東西的個頭,好似比起你我都更大!”我胡亂比劃著,堅持要他在前,找了個同等荒謬的理由出來。那就是我射擊不準,倘若遇上危險,若第一槍無法製服對方便喪失主動,屆時還需要他轉身來救,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他也同樣反駁不了,隻得硬著頭皮上,同時不斷嘮叨說:“恐怖片裏凡是好奇心強的,都是最早死。”雖然他嘴子裏這麼說,但似乎覺得遠處那東西有吸引力。走了幾步,他摸摸腦袋,自言自語起來,然後飛跑開去,很快就拐入折角,來到那東西跟前。

“解碼專家?”遠遠傳來他的驚呼,同時他在那頭催著我趕緊上前,同時扭亮了射放頭燈。

“艸!真的是解碼專家,喂,你站在角落裏幹什麼?少校,你又騙我!說什麼體格比我們還大,簡直嚇死人。。。”

這句話確認了他瞧見的不是怪物而是人,我也不由快步上前,隻見艾莉婕站在角落裏,臉對著石壁,渾身顫抖,整個人像風中的稻草來回搖擺,情景極度詭異。

我還有些猶豫,他早已等不及,上前一把握住艾莉婕的肩頭,將她掰轉過來。我慌忙背過身子,閉上眼睛,解碼專家渾身上下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懼感,我實難相像她的正麵會是怎樣!

“哎喲我艸,老天!”耳邊果然傳來坦克羅利的驚呼聲,同時一條手臂攀上我的肩頭!我還以為他拔腿要逃,不料卻被當胸扭住,扯到跟前。他指著麵前的人高叫,道:“你看,你看,和你當時一樣哪!”

我感到奇怪,不由睜開眼睛,隻見倒在坦克羅利懷裏的,的確就是艾莉婕,她似乎也受了傷,雙耳處流淌著與數小時前我一樣的汙血!

這麼一來,一個新的問題產生,倘若艾莉婕發呆站在這裏,那麼適才舉著火把遠去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十分鍾後,我們架著目光呆滯的解碼專家,走到距離紅光消失不遠處的甬道內坐下,將三人的射放頭燈擰開靠在石壁上,頓時,藍光照亮四周,有了些暖意。

我還打算溫言細語來喚醒艾莉婕,不料坦克羅利卻野蠻地將她一把提起,開始抽起她耳光起來,力度之大,透露著股惡意,似乎正在報一箭之仇!我剛想阻止他,隻見得解碼專家眼珠子一輪,似乎逐漸恢複了神智。

“就得這樣,不然人是喚不醒的!”他感到自己失態,又開始狡辯,當發現解碼專家抱著腦袋撐起身子,不由一喜,對我說道:“怎麼樣?奏效了吧!”

之後差不多半個小時,都是他在嘮叨,詢問艾莉婕各種問題。根據描述和回憶,她似乎與我遭遇上同樣的事兒,也是感到周圍有數以百計的人在低語,頭痛欲裂,然後喪失意識,當再度醒來,就到了這甬道裏。

我探出手指,挪到艾莉婕臉頰邊,抹了些鮮血湊到眼前細看,同時質問坦克羅利道:“你剛才是不是傷到她耳朵了?我留一臉血也是你這般毒打的吧?”

他指天發誓,說自己根本沒碰到解碼專家的耳朵,為什麼她會流血,與他無關!艾莉婕似乎也沒感到有任何不適,當聽聞我說她耳朵流血,不由驚詫地掏出手帕擦了起來,同時抬起手看,道了聲“誒?”

“怎麼了?”我和羅利也緊盯著手帕,納悶地問道。

“這血的顏色。。。”她迷惑地將手帕提給我倆,道。

“顏色是深了些,或許這是靜脈血吧!”我聳聳肩,裝出一副醫學博士的口吻歎道:“看來你是讓這個蠢貨揍得太狠,都內出血了!”

“可我沒流血啊!”艾莉婕說著用手指插入耳孔,旋了幾下,舉到我們眼前,說道:“你們看,根本沒有血跡呢!不對,這血的模樣瞧著有些古怪,氣味也不像血,嗯,更像是石油!”

坦克羅利也暗暗稱奇,嫌在藍色冷光下辨色容易失真,不由手探向兜裏,打算掏出他那隻罪惡的打火機,再仔細瞧瞧。

“滾開!”我猛然站起身,一腳將那玩意兒踢得老遠,頓時明白過來,適才為何我會無故燃燒?話說也不曾遇上火眠子之類的易燃汁液,這多半與眼下的濃稠鮮血有關!

為何這麼說?剛才在岩洞前,他點煙不小心打火機掉落在我身上,最早從袖管處開始燃燒,然後他手忙腳亂地撿起,火焰又打到臉龐,我的兩邊臉和頭發都被燒得焦黑一片!而這幾處,都殘留著耳朵邊淌下的鮮血!

他嘟囔了一句,抱著頭坐倒在地,抬起眼看著我,不僅驚叫起來:“你把我打火機踢那麼遠,自己卻去撿,丫到底想幹嘛?”

“為了做個實驗!好叫你倆知道少校的過人之處!”我將手反複在尼龍料子上擦了幾把,讓艾莉婕躲得遠遠,小心打亮,丟在地上的手帕上,頓時衝天烈焰燃起,瞬間照亮整段甬道!

倆人驚得跳開幾丈遠,驚恐得望著火光,不由乍舌。這種耳道內淌下的神秘粘液,正是所謂“人體自燃”的元凶!它的易燃性極高,並且能像火油般燒很久,但這究竟是什麼?我想隻有實驗室報告才能說明一切!

我們三人望著火焰慢慢熄滅,不住搖頭,甬道內滿是迷惑不解的低語。坦克羅利一把抓住我領口,指指艾莉婕,又指指十米外的甬道轉角,驚惶得問道:“少校,我才剛想起來,如果解碼專家人在這裏,那麼,剛才到底是誰打著火把在這甬道裏行走?那個人又是誰?”

“我哪知道?在底下隔著岩層我隻能靠深透,那是瞧不見人臉的,隻能看出個大概。不過那是個女人,曲線玲瓏有致,高矮也和艾莉婕差不多!”我一把拍落他的手,歪著嘴譏諷道:“你丫的神經反應和恐龍差不多,找到她時我就迷惑這件事,你這才想起。丫以為透視那麼容易?你不知道每一次我都頭痛惡心得要命?”

當我正在滔滔不絕訴苦時,解碼專家忽然驚恐地撲倒在地,慌亂關了三個射放頭燈,同時眸子一閃一閃,似乎要我閉嘴。坦克也蹲下身子,對我做了個噤聲,抬抬手讓我注意細聽底下空穀,似乎又有異常。

我大氣不敢出,攀著一片“舷窗”往底下望去,頓時暗暗叫苦。隻見遠遠走來三條黑影,此刻已到了陋村裏頭,正朝著我們這邊過來,當那幾人走到大窩棚後,就似乎消失了!我還沒來得及向他們細說,就感覺我們腳底下,忽然傳來沉悶的石塊移動聲!那些人不出幾分鍾,就會來到甬道裏!

我急忙拽住他倆,往紅光消失的拐角裏跑去,此地不容我們繼續歇息,再不走便會出事!這幾個人影,沒準正是起初追趕掐煙卷的追兵,我沒料到他們死活不肯罷休,竟然想出別的辦法跟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