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如同前次的“地震”晃動,摩薩利爾上空出現交叉電網,不過這次不是玫瑰色,而是藍色,整片山地所有的石頭機器都仿佛被重啟,發出瘮人的紅色光芒!好像在預示著什麼。那些進入主城的人,到底做下了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想再知道!
幾天後,雇傭兵們打穀底逃出,神色驚恐,一邊狂奔一邊暗自咒罵,他們顯然損失嚴重,能活著來到峽穀的不足二十人,其他的,包括馬德蘭,包括另一個福卡斯,都再也沒有露過麵!傭兵們在河原搭上他們的摩托艇,飛也似地迅速離去。
那些事,都發生在我們闖進赫希利斯的三個月前。打那以後,怪人波特搬到大隧眼洞穴居住,時刻監視著古怪建築物。而那樓房,再無氣息始終黑沉,不見一絲光亮,似乎完全失去了人味。
直到半個月前,建築三樓的某扇舷窗,亮起燈來,打望遠鏡觀察,有人闖了進去,這人應該是古怪建築的真正主人,他曾在窗前打電話,讓監視樓房的怪人波特無意瞧見,當看到這家夥麵容時,不由讓他倒抽一口冷氣,
這家夥,正是那位神秘的萊斯利,一個叫漢尼拔的相似體!”
怪人描述完畢,眼中淌下豆大的淚珠,他泣不成聲,痛苦欲絕。我們聽完這段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故事,一時語塞,不知該表達什麼才好。我也似Alex那樣,覺得眼前這個可憐人或許真的就是波特。但他為何會不知道“河邊”的那些事?以及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摩薩利爾回憶裏?這兩者之間,有著難以解釋的諸多問題。
我想,即便我再怎麼問他,怪人依舊是堅定相信自己的遭遇才是真,我們所說的都是相似體胡謅,不會有任何結果。不過他談及的往事,與我們不期發現的秘密,統統吻合一致。例如機關門計數器為何會是“2”?馬呂斯等人的屍骸,潛艇內破衣服等等,這些細節他都提及,而且並非是為了讓我們相信而故意說起,根本就是完整故事裏一些細末內容!
總之,有關摩薩利爾的謎團,他也僅僅知道一小部分,更多的內容,還有待之後這一路,不斷識別和試探!
“波特,我想問你,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來路嗎?你為什麼沒有第一判斷為敵人,而是你可以接近的人?”我心情沉重的點燃支煙,問道。
“林,合適嗎?他遭受這麼悲慘的折磨,你到底想問什麼?”不知何時,艾莉婕坐到了怪人身邊,提給他紙巾,頗為不滿地望著我。
“因為又發生過一次‘地震’,以及交叉電網。”怪人揚起臉,用他那可怕的血紅眼珠看著我,道:“所有的怪事,都是從峽穀深處離奇出現鬼樓開始,我覺得,一切都在恢複正常中。我知道‘河邊’,那是我們的一個分部,當相似體漢尼拔無端出現在這裏,那就預示著,他想要對付你們!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們對我來說,是無害的。”
“你難道就沒有其他請求?例如與我們定個契約,帶你離開這裏什麼的?”坦克羅利回想起山洞吃魚那會的事,嘖巴著嘴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注定得留在這裏,從變成這幅惡鬼模樣,我打算好做最後的地底人!即便出了洞,無法根治的病,留給我僅有兩年不到的壽命!而且根本治愈不了!這麼做還有個原因,那會讓我妻兒平安無事!隻要我不離開,那些人就不會想去謀害他們!”他深歎一口氣,道:“如果你們能回去,告訴他們娘倆,我早已死了。”
“這。。。”我不知道他的記憶裏為何覺得他們還活著,有關80年代伯爾尼大火的殘酷現狀,究竟要不要對他說明。
“我不相信!”猛然間,一個聲音響起,我抬頭望去,是Alex正在狠命跺腳。他氣憤地指著怪人,狂叫道:“我已經耐著火氣聽你把這段鬼扯道完!在你的故事裏,我家老頭簡直是牲畜不如!可我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那老不死的可以背叛家庭,可以拋棄子女,但絕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你給我起來,我們之間的私事,今兒必須有個說法!”說完,一把將怪人從地上揪起。
艾莉婕剛想上前勸阻,不料Alex滿眼怨怒,用手指著她大叫閉嘴!我和坦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他倆所謂的私事到底是啥。
“我會履行對你的承諾,走吧,他們就埋在附近不遠,步行的話,大概半小時。”怪人波特雙眼木然地望著洞口,朝前邁步,同時招呼我們跟上。
“我起初很相信他,但經他這麼一說,反而生疑起來!”Alex邊走邊暗暗地對我耳語,說道:“如果他們都死了,那麼是誰發送距碼求救信號到公司的?一會兒,你這樣。。。這樣。。。”
我無言地點點頭,一時還無法從巨大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隻是緊緊跟著人群,朝著北大門進發。
時隔不久,我們打峭壁下引道攀下,陸陸續續又走過幾段崎嶇不平的碎石子路,來到了一條平靜的溪水邊。
“到了。”怪人聲音嘶啞地說道,同時用幹枯的手指,朝附近幾個土包揚了揚。
這些墳墓中的一座,插著塊木板,上麵寫著:
Madeleine.Francois(馬德蘭.弗朗索瓦)
1944年~2006年
長眠於此。
淚水從Alex眼中奪眶而出,他咬著嘴唇,緊捏拳頭,嗚咽道:“林銳,你告訴我,看到了什麼?”
“一具大概170厘米的腐屍,身穿著,那一件,媽的,Alex,你非要問得這麼清楚嗎?”我聽著他的嗚咽,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不相信!那個誰,”他走上前來,一把推開我,扶著坦克羅利的肩頭,叫道:“替我掘開!”
“算了,Alex,有這必要嗎?”艾莉婕也同時慟哭起來,留著熱淚一把拽住他胳臂,抽泣道。
坦克羅利將嘴裏的煙蒂吐到一邊,點點頭,挽起袖子,開始刨土,幾分鍾後,那具深埋濕泥下的骨骸,完整得出現在我們眼前。
隻見Alex顫抖地抱起遺骸,翻看死屍的口腔,然後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你這個老蠢貨,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為何非要留給我渺茫的希望?而最終仍舊將我一個人遺留在這世間?”
那一刻,我知道,這具讓Alex緊緊挽在懷裏,惡臭的屍骸,就是第五支隊伍的隊長,他的老爸,馬德蘭先生!
我們穿行四個國家,曆盡千辛萬苦,很多人為此悲慘死去,苦苦期盼下,黑衣人部隊前赴後繼,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竟然獲得這麼艸蛋個答案?這一切是真相?還是夢幻?我不敢去想,更不知將要做什麼。
“My.friend,Go.well.all.the.way!Thanks,Amigo,
我的朋友啊,你一路走好,謝謝你好兄弟,
If.you.do.not.leave,I.will.in.life.and.death.
若是你不離不棄,我也將以命相守。
We.R.slayer,We.R.rebels
我們是殺手,我們是狂徒,
We.R.slayer,We.R.rebels
我們是殺手,我們是狂徒。”
強悍的坦克,此刻也淌下熱淚,他脫下自己的戰術馬甲,一把將Alex從地上拽起,包裹住屍骸,嘴裏唱著他們的黑衣人之歌,歎息道:“不論是前隊長還是刺豚艙組長,它始終是公司成員,也是黑衣人,必須得將它回收,它不該寂寞地待在這麼一處陰暗潮濕的地底,而應該風光大葬,沐浴在藍天白雲之下!”
“老爸,我帶你。。。回家。”Alex抹幹淚水,轉過臉望著怪人,聲音嘶啞地說道:“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將這個殘酷的消息告知所有人,他們再無必要逗留在此,白白犧牲自己性命,去追求一個永遠無法得知的真相而徒勞。。。至於相似體,任他自生自滅去吧。”
怪人堅定地搖搖頭,指著遠方,沉重地歎息,說一切還未搞清前,絕不會冒險靠近黑衣發言人,他苦苦求生隻有一個目的,要麼擊殺相似體要麼同歸於盡,為刺豚艙死難的同僚們複仇!
而當他話說了一半,突然吃驚地合不攏嘴。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見那裏是第一動力源正背麵,目測距離是一英裏半。隻見那裏的空地上,此刻被照得燈火通明,從一扇巨大的鐵門裏,走出許多人來,勉強能辨出刀疤臉、速射槍以及發言人都在其中。正有個家夥在手舞足蹈給他們講解著什麼,這個人就是年輕波特。
“他們在幹什麼?”坦克和艾莉婕走到一邊,舉起夜視望遠鏡,納悶地問道。
“給我看。”怪人波特不由分說一把奪過,急切眺望起來,時隔不久,他突然問道:“三樓竟然亮著燈!這怎麼可能?他們是怎麼走上三樓的?我多次跑進這棟建築,始終找不到進入其他樓層的方式!那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離開大部隊前,大家都待在底層,所有往上的電梯、門廊,都有密碼鎖,門卡鎖,根本上不去啊!”坦克羅利撓撓腦袋,自言自語道:“難不成,這就是他們說要解決通訊問題,上下行鏈路的設備間?”
“上下行鏈路?你到底在說什麼?這種手機,是刺豚艙的聯絡機,就像你們使用的綜合機一樣,上下鏈路電機房在河原啊!這棟鬼樓裏哪有什麼設備房?”怪人大吃一驚,將望遠鏡提給了我。
“在拉電線吧。”我看了一陣,隻見人群似乎商量著要做件什麼大事。掐煙卷的也在,看來是脫險了,他正讓隊員散開,雙手比出一個圓圈,好像是讓他們站開些。遠距離我的眼睛絲毫作用不起,難以明白在做什麼,隻得將望遠鏡提還給怪人,搖頭道:“人群正在散開,站成一個圈。”
哪知,怪人聽完我的話,急忙去看,同時一拍古屍般的大腿,驚出身冷汗,叫道:“天哪!相似體為了讓他們相信,終於做出玉碎這一步了!隻不過,那是障眼法啊!”
“什麼意思?”我們緊盯著他,驚異地問道。
“他預備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麵,處決埃蓋翁!”他高聲大叫:“而埃蓋翁,也願意配合它主子做到這一步!但是,它是消滅不了的!主體受再多傷害,哪怕隻剩手腕粗細,它依舊可以複原!而這麼一來,眾人將對相似體確信無疑,言聽計從!他這是打算讓你們所有人有來無回,徹底消滅在摩薩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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