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二七:雄關漫道(2 / 3)

但是很遺憾,盡管我左盼右顧,那處白花花的怪地方,我再也找尋不到。能看見發生在很久前的事,首要前提是,我必須自己以為是真的。

“你的眼睛,能看到更多,”此刻這家夥連人影都不見了,一個聲音從我身邊十來米的地方傳來,道:“試著用正常視角找尋,而不是眯著眼。”

“這種將第三瞳和正常眼睛注視物體的視角,曾試過,但天旋地轉,惡心得想吐,根本是什麼都發現不了。”

“你試試再下定論。”他頗不以為然,道:“設法將瞳孔聚焦。”

“好吧,我盡可能去試,如果還瞧不見,你可別怨。”我稍做休息,再度調出第三瞳,張大眼睛努力去看,頓時眼前的一切都旋轉起來,就和過去一樣。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剛想問老頭什麼叫瞳孔聚焦,突然就感到自己似乎能瞧出點東西來。

“誒?竟然真的行啊!”我忍住不斷衝上腦門的暈乎,手腳亂舞,激動地叫道:“說什麼專業術語?你說鬥雞眼我就明白了!”

“那地方在哪?”聲音顯得很激動,迫切地問道。

“就在我十點鍾的位置!”我抱著腦袋,頭暈目眩,迅速合上眼睛,但依舊感覺自己處在個飛速旋轉的環境裏,不由哀歎:“難不成,我還得帶著你這樣過去?”

“對,你稍作休息。”他顯得不依不饒,沒有商量餘地。

我心中暗暗叫苦,平躺在地不停抱怨,也不知他有沒有在聽,這聲音一句都不答我。過了許久,我自感暈乎消退,鼓起勇氣掙開眼睛。

神奇的一幕產生了,我不需要繼續鬥雞,那地方依舊看得清清楚楚,這種感覺,就像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眼睛不同於常人那般欣喜。

我朝著四周揮揮手,也不管他看沒看見,自顧自朝著遠方跑去,沿路我感覺不到他存在。當跑到那處地方前定睛細看,哪裏有什麼水潭?而是一大堆峭壁剝落的石墟,塞住了整段前路。

“就是這裏?”身邊突然響起他的聲音,著實嚇了我一跳。

“哎喲,你就不能打聲招呼再開口嗎?我還以為你跟丟了哪。為何有時能聽見你腳步聲,有時什麼都感覺不到?”我朝前指了指,說:“你要找的地方,就在石塊深處的地洞裏,下到洞後,大概走十五步。算了,我還是好事做到底,帶你進去吧。”

“不,你不能隨便闖入,”他顯得十分驚恐,一口否決道:“你離得越遠越好,不要心懷僥幸,也不要質疑我的話。”

“什麼意思啊?”我抖著腿,頗為不滿。

“意思是你的忙幫完了,我將履行承諾。”聲音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兩件事。一:要去主城,不需要懸梯,建築物正門直線往南半英裏內,會發現一個小型廣場,和柱子這裏的一樣。不過,這不是廣場,而是台升降機,它將帶你們直接抵達主城門前;二:回到建築後,去三樓探索,那裏是求救信號發送端,炸彈引爆是無法解除的,我們隻是用了種辦法拖延了時間,十六小時後仍然會爆炸。現在回去吧,找你的小鳥。”

雖然我對白花花地方充滿好奇心,但他的口吻很堅定,顯然偷溜進去不會是個好主意。既然事兒辦成,我也不願繼續停留,想著,我轉過身,往來路回去。

“還有最後一件事,”聲音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叫住了我:“進入核心後,千萬別自我感覺良好。你們有極難對付的東西,更強悍的都無法逃生,所以別去輕易送死,你躲得越遠越好!”

“朋友,我們還會再見嗎?”我點點頭,最後問道。

“或許,”他歎了口氣,聲音已經遠去,道:“不過下一次再見,很難說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我望著那個方向,直到餘音散盡,不久回到宿營地,吹響了哨子。

五分鍾後,夜梟在第一動力源前五百來米的峽穀中段降落,它似乎極為恐懼這棟建築,始終不肯靠近,在空中翻了個身,消失不見。

人群依舊徘徊在墳場附近,沒有散去。他們擔心炸彈威脅,不敢輕易折返。但同時,少了一部分人,他們由Alex率領,回怪人波特的鷹巢住所取必備品。

餘下的人,一見我從遠處荒墟中走來,便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那些是什麼人?”幾個管事的,見我平安無事,七嘴八舌地問道。

“我見是見到了,但不知為何,一點記憶都沒有。誒?”我見神婆佘羚正在一邊踢石子玩兒,不由詫異道:“她沒形容給你們聽過?”

“她?和你說的都一樣,也是記憶被抹除,什麼都不記得。我們以為又在撒謊,所以找你核對。”泰國人抖著腿,瞟了女孩一眼:“她比你都不如,隻記得在峽穀中埃蓋翁偷襲,離散隊伍。這之後的幾天,去過哪裏?幹了什麼?全是空白。別管其他的,他們怎麼說?”

我接過他提來的煙,學著發言人背手挺肚,將所見所聞描述了一番。

“完了?”刀疤臉盯著我,一攤手,問:“這就完了?他沒給你可操控炸彈引爆的什麼東西?”

“沒有,隻說那東西還在建築三樓門鎖後,就算關閉,十六小時後還是會爆炸。”

“如果那是真話,十六小時,也足夠了。”發言人渡著步,自言自語道:“反正建築物也不是行動目標,利用它做些準備而已。”

“我記得你們上去過三樓,還摸到幕牆內,難道一無所獲?”我望著掐煙卷的,問道。

“進是進了,但裏頭大門是異型鎖,隊長搗鼓了半天才弄開,同時時間也快到點了,嗯。”他推了推墨鏡,歎道:“最後看了一眼,還有長廊,我無法再等,拖著他們離開。”

刀疤臉抬起手腕看看表,側過臉來問發言人,道:“現在是下午二點,還剩餘十三小時,你看該怎麼辦?”

“目前看來,不論這第三道機關鎖背後有無價值,都得再進一次,解除炸彈威脅;其次,恢複電力,我們要收集物資,做最後準備。這些全部完成後,和Besson帶走的人彙合,搭乘地下庫內維修過的車輛,前往廣場升降台,這裏,將不會再回來!”發言人深吸一口煙,走到我身邊,煽情起來:“軍校導教,我們能否成功,現在全看你的了!”

“倘若我為此被炸死了呢?”我頗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招呼上三個熟門熟路的巨漢。雖然口頭答應,但裏頭密布隨時會爆的炸彈,真要搞砸可不是鬧著玩的,我一咬牙一跺腳,將寒意吞回肚子,開始朝前飛奔。

進入大鐵門後,掐煙卷的與速射槍,立即跑到我前麵,做左右警戒。而坦克羅利殿後,以防不測。我們一行四人小心翼翼回到大廳,開始爬消防梯。大樓內四處是重複的警示音,腳底不斷傳來陣陣電流聲,令人畏懼,令人煩躁。

“如果帕頓這會兒也在就好了。”我分散注意力消減恐懼,緩緩說道。

“嗯?什麼意思?”掐煙卷的楞了楞,回頭問道:“他也會開鎖?我怎麼不知道?”

“不,他啥都幹不了,說來遺憾。”我撇撇嘴,歎道:“當初在薩格勒布,你們仨都在,而後來一係列行動,始終缺一人,其實我隻想看你們三人聯手的真正戰鬥力罷了。”

“斃殺克圖斯時你沒見著?”速射槍搖搖頭,笑了起來:“你總見過街頭打群架吧?就是那樣。”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三樓,打從幕牆往裏瞧,麵積十分大,猶如一個三流賓館的大堂,盡頭有扇門,正半開著,他們此前隻是到了這裏,沒有再繼續下去。

“在磨蹭什麼?進去啊!”坦克羅利仍沒有從我與假波特談笑風生反感中恢複過來,口吻生硬地嚷嚷:“我一刻都不願多待!”

我讓三人靠後,調出第三瞳。隻見眼前是條中空廊道,兩端是密封水槽,似乎過去曾養過熱帶魚,沿途一片沉寂。在廊道盡頭,有扇包裹著軟墊的門,往裏深透,隻見滿眼血紅,什麼都看不清,可見裏頭到處被通著電。

我將情況對三人說了下,開始一步步探入。他們神情緊張地注視著四周,慢步移動。或許幾個大漢正擔心水槽會破裂,大水席卷我們。而我在恐懼的,卻是那片血紅,因為這是間難以搞懂的屋子,會不會也像所謂的教皇密室,有著激光防衛?想著,我不由停下腳,示意眾人商量片刻。

不料,坦克已經等不下去,扭頭就往前衝,眨眼間來到門前,在那裏扭了幾把,迷惑地望著我們道:“這屋子沒被鎖著。”

掐煙卷的不由沉下臉來,喝令他歸隊,豈料粗漢心急如焚,已經擰開屋門。果不出我所料,他僅僅打裏一探頭,不由抱著腦袋,驚叫道:

“我的天哪!”

我已預感到不妙,急忙快步上前增援,一把將他扶起,和兩個小巨人朝裏麵看了看,也像他那樣被驚得跳起,同時舉起步槍!

這是間不大的會議廳,圍繞桌子有四把皮椅,曾經有人在裏麵開過密會,留下些咖啡杯。這些都絲毫不古怪,令人驚惶的,是會議桌前的地毯,橫躺著八具屍蛻,它們全部都是同一張臉,

那就是Cavader-Q54!最早在老樓翻譯雙規矩碼密文的屍蛻信使!

這麼一來,我們的邏輯又被顛覆了。“河邊”波特曾為兩具遺骸拍過照,交給公司去查身份,最終得出結論。屍體屬於50年代某家破產倒閉的貨源公司,它們都有身份證明,產地在匈牙利的摩拉維亞,在二戰期間海運過程中遺失。

而現在,那麼多的Q54躺在地上,很顯然她不是單純屍首,而是量產型的機器,那也就是說,或許在殘疾人廁所被打死的Z67,也可能是流水線產品!

正在我苦苦揣摩之際,三個大漢已闖入,正在搬開屍體,為我騰出空間來。我再度掃描一遍室內,確定沒有暗廂機關,這才走到桌前,搜索起來。

桌上放著四套茶具,杯裏沉澱著深褐色的咖啡漬,。在桌子背後,有個不合時宜的火爐,木炭上滿是黑灰。這說明此前開會的人,在這裏燒過紙片,可能他們顯得很匆忙,正急著離去。除此之外,不論信號端還是炸彈控製器,都不存在。

“我們一定是被騙了,沒準大家撤離時,那些怪人趁亂摸進來過,帶走了部分東西。小銳爺說對話的始終隻有一人,可見其他的當時正幹著陰暗勾當。”速射槍捏著拳頭思索片刻,對他倆說:“肯定是這樣,在我看來,那些人也不是什麼朋友,而是在利用我們。”

“你倒提醒了我,嗯。”掐煙卷的走至我身邊,看了眼灰燼,又拿出綜合機調到短波紫外線,四下照射,搖著頭說:“他們確實來過,地毯上有新鮮的腳印。但並沒在這裏燒文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這可解釋不通啊,這間屋子是個密室,火爐根本沒有通風口,怎麼散去煙霧?而且關起門來偷偷摸摸做事,他們也不怕嗆死?”我用腳頓頓地,叫道:“給我挖地三尺,把暖爐掘開。”

坦克朝自己手心唾了口,跪倒在地,開始刨坑,當他手指觸摸到灰燼,不由一驚,道:“這是個底座,灰燼和木炭就像櫥窗蛋糕,是假做上去的!”說完,嘿喲嘿喲開始掰,使出吃奶的勁頭。速射槍看著夠嗆,讓他起身,打算自己來試試。

“我就說這屋子裏充滿電流,如果是個密道,怎麼可能讓你們留把臭汗就輕易得手?”我踢了踢倆人脊背,四下亂走,最終搜尋無果,還是回到桌子前。隻見掐煙卷的,正在皺眉看著杯子,伸手去摸咖啡漬,然後提到我眼前。

“那是塗料,充作偽裝,嗯。”他將身子與桌麵保持水平,觀看起來。時隔不久,掐煙卷的咳嗽了聲,道:“杯子上還畫著風景和小人。”

我跟著倆人,好奇地圍攏過去。他看了一會,在屍蛻旁坐下,思索起來。

正在此時,整座屋子晃了幾下,耳邊傳來陣陣電流聲。我們三個驚慌失措,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隻得繼續走回桌前。

果然杯子是一組畫麵,采用的是寫意水墨,在這麼個充滿古典情懷的屋子裏,顯得不倫不類。速射槍剛想去碰,讓掐煙卷的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