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二七:雄關漫道(3 / 3)

他指了指滿地屍骸,讓我們去細看,隻見每一具身上都有個牙簽般的窟窿,有些在臉上,有些在身上,信使是被一擊必殺的!這也間接說明,它是被派進來的犧牲品,屋內的人做過防備,地毯上有8具屍蛻,那也代表了信使失敗過8次!

所以,杯具絕不能硬來,否則我們也會像它一樣,喪身此地!

“讓我想想,我覺得我能悟透,嗯。”掐煙卷的掏出煙,分給我們三人,抽了起來,低沉地說道:“我曾在雅欽的舊物倉思考了兩小時,得出Doll.House是城堡模型,嗯,這次我也能辦到。”

“可我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坦克叫了起來,預備拔腿下樓,將這件事彙報給管事的。

“且慢,你不能動,還有你,Larry,”掐煙卷的指了指彌散飄蕩的煙霧,道:“我讓你們抽煙不是放鬆,而是叫你們看紅外線!你們正站在光束中央,嗯。”

“什麼?”速射槍驚得險些跌倒,調節綜合機四下亂照,長籲一口氣,對他翹起拇指:“你真不愧是綠扁帽出身!不然今天我就交代在這裏了。可一動不動總不是辦法。”

“別嚷嚷,我在想。”掐煙卷的突然望著我,說:“目前我們三個都在密集光束裏,隻有你是安全的,嗯。好好想一想,這些圖畫你曾見過沒有?”

“我。。。”老實說,我無法確認,水墨圖是不是空**的壁畫,且也辨不出對應著哪些。而且,最要命的,是不知規律,或許洞穴裏還有未發現的壁畫。想到此,我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時間在一秒秒地流逝,不知不覺我們進樓已過了一小時。麵對會議桌迷局,仍無答案。掐煙卷的幾次剛想抬手,又慢慢放下,他或許聯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輕易嚐試。

就在此時,我頭腦裏快速閃過一個念頭,不由高叫起來:

“唯有用這個辦法了!如果還不行,明年今天,便是我們的祭日!”

三人一驚,同時望著我,不知要打算做什麼。

這個辦法,其實也算臨時抱佛腳,那個看不見人的老頭,教導我怎麼利用鬥雞眼發現過去的痕跡,可能他心急火燎隻想著找到地方。我走到桌子跟前扶住皮椅,再度調出第三瞳開始視線聚焦。

隻見我的眼前,像使用屍眼觀測鬼魂般,朦朧起來。門內門外一隻隻的信使在忙活,它們絕大多數都紛紛倒下,唯獨最後一隻,開始移動杯子。隻見它先將許多小人的和山巒疊嶂的互換了位置。

“就在此刻了!”我忍住不住昏眩的惡心感,指示三人中思維最慎密的掐煙卷轉杯子,來回撥弄四次後,耳邊傳來各種電子鎖發出的聲響,圍繞大家的紅外線消失,火爐底部正徐徐翻起。

“哎喲,可真叫命懸一線。”速射槍和坦克一個趔趄,坐倒在地,掐煙卷的站起身,拽著我的手來到火爐前躍下,便到了一個武器庫般的地方。隻見四周都掛著各種中世紀劍矛刀盾,正中央位置,有個黑色大理石底座,上麵放著個一美元鈔票上的金字塔,那顆全視之眼猶如活的,正在一眨一眨。

他忙不迭地跑上前去,一把握住金字塔,擰了起來。隻聽得地底的雜音似被停電般猛然消失,那顆眼珠掉了出來,滾在地上。

掐煙卷的仿佛大病一場,摔倒在地,長籲短歎。我順手撿起珠子,揣入尼龍袋。

“頭等危機,總算解除了!”他衝著上麵大喊:“叫人,去叫人,可以開工了,底下都忙活起來吧,嗯。”

倆人聞訊急忙出門,飛也似地遠去。我看他沒有要跟著離去的意思,不由在他身邊坐下。

“你是怎麼辦到的?”他有些好奇,露出了笑容。不過轉瞬間陰雲密布,似乎又開始神遊起來。

“難道你不知我能看到過去發生的事嗎?又怎麼了?”

“這裏頭有個疑問,我們不知次序啊,嗯。”他環顧四周,道:“信使成功地進入這裏,目的應該不是安放炸彈控鈕。它是個翻譯器,該做與通訊有關的事才對。我們目前不知道它是被誰帶來的,但它最終到了老樓,完成這項任務。所以,這間屋子,並不是它最主要的目的地!”

“我再去試試。”說完,我翻身爬出密道,回到桌子前,再度合理聚焦觀察。不過很可惜,我才是個初學者,所能看見的,隻有屍蛻移動杯子這組動作,再多就沒有了。

我在皮椅上休息片刻,開始掏煙,手從脖子探入摸內側口袋,無意中觸碰到兩個冰涼的東西,它們正是Alex的通靈眼和佘羚的法皇瑪瑙!時間流逝太久,我竟然把它們給忘了。如果看到過去無法奏效,那麼不如利用石頭來找尋答案。

我口中念念有詞,將它們湊到雙眼之間,同時調出第三瞳。。。

十分鍾後,我麵色肅穆地躍下密道,緩步朝掐煙卷的走去。他剛想抬頭問我有什麼發現,突然臉色一變,迷茫地望著我。

“你,這是幹嘛,嗯?”黑漆漆的步槍槍管,此刻抵在他太陽穴上,持槍人正是我。

“你究竟是什麼人?”見過太多的怪事,我已變得麻木,但利用屍眼所看到的事,不由讓我震駭。我從未想過,那個帶著屍蛻進門的人,就是眼前的他!

“我是麥迪遜啊,還能是誰,嗯?”他腦門開始滲汗,但依舊枯坐,絲毫不躲。僵持了一陣,他開口說話:“好吧,你忽然發瘋,我沒辦法。你想結果我,嗯,也沒問題。不過得告訴我原因。”

“剛才在樓上,你一直在自言自語,猜測帶著屍蛻來的人會是誰?現在我告訴你,通過屍眼,我找到背後跟著的人,那家夥,就是你!”

他慢慢垂下腦袋,沉默無語,隔了不久,他竟然“嘿嘿嘿”地大笑起來,似乎是打算向我坦白。

我正等著他說‘啊,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嗯。’這句所有電影裏都會有的俗語,不料他兀自站立起身,氣定神閑起來,道:“你自己說過,屍眼隻能看見鬼魂,對不對?”

“是,沒錯,”我急忙端穩槍,朝前走上一步。

“可我並沒死啊,現在活得好好的,林銳。”他朝我張開手臂。

“我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完全發瘋了,都讓這座屁王陵給整的。誰知道你究竟死沒死?或許你是另一個暗殺團相似體變的;或許你中途叛變了;或許你等得就是這一刻,為了悄悄把我幹掉。。。”

“我要如何證明自己?唉,實在太難了,嗯。”他在牆邊來回渡步,始終與我保持著距離,喃喃自語道:“還是頭一次遇上這麼古怪的事兒。那麼假設說,我是敵人,目的又是什麼?殺掉你能獲取什麼優勢?誒?等等。。。”

他說到一半,在某堵牆前停下腳步,向著我揮手,道:“你剛才是不是撿過珠子一類的東西?這麼就變得合理了。”

“你又在胡說什麼?”

“把它給我,這裏有個醜陋粗糙的盤子,上麵共有八個孔,已有七顆珠子,還需往裏塞最後一個,嗯!”他見我猶豫不決,指指我的綜合機,道:“你發信息,把他們全部人都叫來,總行了吧,嗯?”

我雖然想忘記他的話,但手不由自主探入尼龍袋,翻出珠子拋給他。隻見掐煙卷的深吸一口氣,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然後將東西塞入。整麵牆就像大石輪子般緩緩被移開,當我回過神時,隻見他正大步流星朝我撲來,來不及抬手,整個人就讓他給撞了出去!

四周各種刀矛如雨般飛來,瞬間將我剛才站著的位置插成刺蝟!若他熟視無睹,此刻我早魂歸西天。隻見他躲避不及,肩頭被削去一大片肉,鮮血像斷線珠子般滴落。

“老麥!”我一把抓住他胳臂,愧疚道:“我不該懷疑你,你瞧瞧,我都幹了什麼?”

“沒事,林銳,你懷疑是對的,換成是我,也會同樣謹慎!”他心不在焉地朝傷口看了看,指著剛才那堵牆,說:“嗯,我目前最關注的,是想看看牆背後!若能見到另一個自己死在裏頭,也算三生有幸,嘿嘿!”

說罷,掐煙卷的讓我留在原地,自己拔出叢林獵刀,一步步朝著黑暗走去。我豈肯放他再度涉險,喊了一聲,快步跟隨。

牆後是一道往下的鐵梯,大概十來節左右。我倆此刻站在一個類似老舊船艙的拱形舷門前。窗玻璃正往外透著紅光,似乎屋裏有東西在閃爍不停。掐煙卷的讓我讓開,打算扭門閥,誰知,它並未鎖著,而是輕輕合上。他一個飛踹便踢開了沉重鐵門。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猶如二十世紀初的古典Station,滿是密密麻麻的線路,在操作台前,背對著我們坐著個Operator,是個黑發女人。

一種極度恐怖的詭異感瞬間襲遍我全身,手腳麻痹,已不能上前。

“這。。。”掐煙卷的望著女人背影,吃驚地伸手指著,道:“怎麼可能?”

那人聞聲慢慢轉過身子,神情機械,手腳僵硬。這是個東方人外型,身材瘦削單薄,顯得極為柔弱和令人生憐。當她掃視我倆時,我看見她是個獨眼,另一個眼窩幹癟,那顆珠子,就是女孩的眼球!

我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完成了,麥迪遜,我的愛人。”少女哀傷地望著他,竟然開口說話,而且還能叫出他的名字,似乎是個舊相好!

這個狡詐的掐煙卷,果然就是個內奸!

我剛想端起槍射他,不料卻被一把推開,掐煙卷的發了瘋般朝前衝去,嘴裏不停喃喃自語,僅僅能聽清一句,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已在你的心中黯淡了,麥迪遜,我不願一個人孤零零待在這個陰森可怖的地底。”少女探出手,讓他停在原地,抽泣道:“我多麼希望春天能重來,與你走在八重橋頭。。。”

話兒說完,少女全身蜷曲起來,隨著一陣皮肉撕裂的聲響,她像隻氣球般炸開!頓時,漫天的黃色粘液噴了我們倆人一頭一臉!與此同時,那些操控台上黃黃綠綠小燈,也隨著一起熄滅!

整間屋子,從鐵地板到天頂,全部都是那種濃稠液體,空氣中蕩漾著一股洗滌劑的芬芳。她不是人,這個謎一般的少女,也是頭屍蛻!

經曆過無數惡戰,我見過許多屍蛻,隻有一次從Z67嘴裏聽見說話,逮到你了。它似乎隻會說這一句。而像少女這般充滿情感,自如地說話,實在是令人震驚!

當我剛想把這些告訴掐煙卷的,卻發現他跪在少女破碎的屍身前,目瞪口呆。

“地獄,嗯,這一定是地獄,我真的已經死了啊!”他衝著我狂吼起來,道:“開槍啊,你怎麼不動手?你不是早想著用槍射爆我腦袋嗎?來啊!”

“我。。。”我無力地垂下手臂。

“我帶你回家,”掐煙卷的從身邊扯過一大塊防雨油氈,將少女的殘肢一塊塊放下,每個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他摘下眼鏡,望著屍蛻,含糊不清地自語道:“前一次,已經很碎了,這次更碎,碎得無法拚在一起啊。。。”

十五分鍾後,我扶著跌跌撞撞的他回到底樓,建築內早已燈火通明,眼前滿是忙碌的影子。所有人都看到他馱著個沉甸甸的油布袋,但無人問及,或許是恐懼,或許是索然無味,或許是從他異常舉止大概猜出點什麼。。。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不戴眼鏡時的模樣。

“這具屍蛻,不,這個少女是。。。”我站得遠遠,看他木然地坐在空地中央,點燃一支煙。

“加賀雅美,小雅,我14年前的初戀。。。”

他合上眼,一行熱淚隨即垂下。

那一刻,我想起了格魯吉亞,當時的他,似睡非睡,莫名地對我說了句話:

覺得煩躁的話,就想想查理。。。

我想我無需再問,已經知道,巨人之淚,為誰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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