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二)(1 / 2)

幾天之後,警察又帶她們母子倆到警察局裏問話,她們進去的時候陸予深和陸母正好從裏麵出來,陸母顯得十分憔悴,由陸予深牽著,見到她們,立即又露出一副凶狠色,陸予深拉住她,不知道跟她說了些什麼,她才平靜下來,擦身而過的瞬間,陸予深用幾乎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今晚八點,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猛地一驚,這些天的折磨早已經讓她像失去了本質靈魂,驚恐地抬頭看他,可他已經走出好遠,她望著他單薄的身影,想起那晚他對她說得那些話,把孩子打掉,他們之間到了這一步,大概也隻剩下這個話題。

警察無非還是問了那些問題,父親平常有什麼愛好經常去什麼地方有什麼遠方親戚,母親都一一回答,最後警察再次嚴重警告她們,要是知道她父親出現,一定要馬上通知警察。

從警察局回來的路上,她問母親如果父親真的回來找她們,真的要通知警察嗎?

母親的視線瞟向遠處,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他不會回來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回來的。”

傍晚的時候,她騙母親要去同學家拿她這些天上課記得筆記,母親對於她不能上學的事情感到非常內疚,因此隻要聽到關於她學習方麵的事,都給她去走,臨走前還給了她幾十塊錢,讓她請同學吃點東西。

她明明知道陸予深找她是要說些什麼,到底抵不過內心的思念,但她不會答應打掉這個孩子,盡管她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把這事告訴母親,不過她真的心意已決,就算再艱難她也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養大,那是她和他的孩子,也許長大後會長得很像他,她舍不得。

他說得老地方就是他們經常光顧的院子後麵那個小公園,以前吃完晚飯沒事的時候,她總會拽著他溜達,一圈一圈,沿著小公園的小道亂逛。

她到那邊時天已經黑下來,現在這個季節,小公園裏的人不多,她一眼就尋到了他,在他身邊叫了一聲:“予深哥哥。”

他轉過身,蹙著眉很不愉快的樣子,她隻好又輕輕補充了一句:“陸予深。”

“孩子打掉沒?”他似乎一句話都不想跟她多講,直奔主題地問道。

“什,什麼?”

“別跟我廢話,孩子打掉沒有?”

“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舍得打了它?”她翻來覆去隻有這句話。

“這麼說還沒有打掉?明天我帶你做了它,全世界任何女人都有資格生我孩子,除了你!”

“我不答應,孩子在我的肚子裏,跟你沒有關係。”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

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強硬違背他,陸予深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幅模樣落在他眼裏卻不能再恐怖,她害怕地往回跑,大約跑了幾十米,他毫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攔住。

她開始拚命掙紮著:“孩子是我的,你沒有資格打掉他。”

“今晚去賓館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帶你把它打了,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什麼關係,所以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

“予深哥哥,難道就因為我爸爸的事,你連著我也要判了死刑?就算是判了死刑,你連一個孩子都要殺死。”

“對!就因為你父親,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全都沒有了,或者說我們這麼多年真的有感情嗎?”

“你什麼意思啊?”

她還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後麵忽然冒出一個人從後麵抱住陸予深,蒼老的聲音裏有濃濃地疲憊感:“白白,快跑。”

“爸,爸爸。”她激動地衝過去:“你怎麼會在這裏,爸爸,他們都在抓你,你快走,不要再這裏!”

可陸予深多恨她父親,從聽到聲音後,他全身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加上她父親多日逃亡的累,一個反身就被他製住,可他還在和他廝打:“白白,快跑,和你媽媽離開這裏好好生活,爸爸對不起你們。”

“不要,爸爸不要,”她想拉開他們讓父親逃走,但她那點力量根本夠不到哪裏:“予深哥哥,我求求你你這一次放了我爸爸吧,我跟你走,我把孩子打掉,我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了,我求求你了,看在我愛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爸爸這一次吧。”她絕望地哭喊著。

陸予深壓根聽不到她在講什麼,這些天來他做夢都想找到她父親,他要為他父親報仇,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輕易出現在他麵前,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他腥紅著眼失去理智地將他摁在地上,一拳拳往下打,每一下都在告訴他他真的從此以後沒有父親了,他的父親被眼前這個畜生殺了!

蘇白聽著父親發出的痛苦呻.吟聲,每一聲都像顆沾著劇毒的釘子刺在她心裏,她趴在父親身上想代替他受罪,被陸予深一下子甩很遠,她無能為力,隻會跪在他麵前一遍遍求他,予深哥哥,我求求你放了我爸爸……

直到地上的蘇父沒有聲音,陸予深才稍稍恢複理智,發泄也發泄完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送到警察局等著法律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