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麻呂又憑什麼如此肯定地說,大蛇丸是惟一理解他的人?
櫻裏笑得有些勉強。
君麻呂將她閃爍的神色看在眼裏,說:“巫女大人,我有一個請求,在我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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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辦不到。”
櫻裏端起餐盤出門。
即將闔上的房門後,神色蒼白的君麻呂靠在床頭,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君麻呂想著她留下來照顧自己的原因,雖然她說是大蛇丸大人喂她服下□□相逼,但她真是如此容易屈服的巫女?
廚房裏,櫻裏腿一軟,捂著心口跪坐在地上,一隻手還無力地搭在台上。
“巫女小姐,你體內的毒提前發作了?”是大蛇丸留給她使喚的音隱下忍。音忍村不止他們三人,她不知道的暗牢裏還關押著被捕來的容器實驗品。
同樣被軟禁的雲母蹭到她身邊,把爪子撲在她膝上。
喵。主人,你還好吧?前幾天不是剛毒發心疼過嗎?
“我沒事。隻是最近一直沒休息好。”櫻裏借著他的撐扶站起來,淡淡道謝,又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來到這裏……過了幾天了?”
“今天七月十六,現在是正午。”被下命監視她的音忍對她相當客氣,依言答道。
櫻裏心裏默計一番,原來距她被軟禁在這裏已經過了半個月,而大蛇丸去完成偉大的計劃到現在還沒回來。她歎了口氣,轉身往積水的洗手盆裏望去,看到了水影中倒映出的一雙黑眼圈。
她已經許久沒合過眼,沒好好睡過一覺。體力終於到極限了。
音忍村建在地底深處,陰冷,黑暗,終年不見天日。在這裏時間是模糊的,分不清日夜。櫻裏僅能憑沙漏來決定時間的長短,日和夜卻全忘了,生理鍾全顛倒。
櫻裏揉了揉太陽穴,身後的音忍見她沒事,很早便瞬身隱去了。她的思緒有些昏昏愕愕,扶著牆壁往自己的房間走,想補個眠。再這樣失眠下去,她估計很快就撐不下去。
在音隱的每一天都讓她覺得疲憊。
就在剛才,君麻呂居然以自己的性命為押,要她永遠留在這裏。多留一天,她的壽命估計就會短一年。等到那個男人回來時,她的日子更難過了……
剛才那一番對話,櫻裏又再回想起來。
【我希望在我死後,你可以代替我繼續守護大蛇丸大人。】
【我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
【你隻要守護好大蛇丸大人的心就夠了。】
少年信任的眼神讓想要拒絕的她有負罪感。
【大蛇丸大人一直很孤獨,不被任何人理解。就像你一樣。……其實你們是同一類人。大蛇丸大人的本心也感覺到了,所以他才會不自覺地被你吸引。而你卻一直抗拒著自己被大蛇丸大人吸引的內心。】
櫻裏第一次正視眼前的君麻呂,在此之前她一直把他當成孩子而已。【為什麼說,我跟他是同一類人?】她這等於是默認了自己的感覺。
君麻呂剖析說,她無可執著拒絕羈絆,因為害怕期待落空,害怕失去,而大蛇丸卻太過執著,在他們之間強行建立羈絆。隻要是大蛇丸想得到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並且令對方染上自己的色彩。
【一個越是抗拒,另一個越是逼緊,最後不是自傷,就是傷害彼此。】
後來回想,櫻裏隻能苦笑:沒想到早年君麻呂就預見了結局。到頭來她還不如一個從來沒戀愛過的孩子看得通透。
回到房間,櫻裏取出貼身收藏的勾玉耳環看了許久。如果真的不在意,早就把這東西扔了,又怎會隨身收著。原來她真的隻是,不願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