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這樣安穩的生活,平淡一點挺好,我想要的是安穩。”我對他說。
“你一定是會幸福的,上天從不虧待你。”他將我攬入懷中,他的懷擁很溫暖,這春天即使是要過完了,還是有些清冷的覺得,所以在他的懷中,我覺得溫暖異常,這個懷擁應該隻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吧?
“你說我的未來在哪裏?”我問他。
“你的未來在我之外,我是在你的愛情之外。”
“你不是,你很重要,比他們都重要,我想的時間總是最多。”
“其實你也是一樣重要的,不然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你的麵前,我想要離開你,讓你找不到我,又想在你的身邊待著,永不分離。我們永不永不說再見。”
“好啊,永遠都不說再見。”
“我也想如此呢。最近總是覺得很累很累。”
“你該好好休息的,你的身體比較弱,現在。”
“是的,我都知道的。”他笑了,“我的身體我知道的。”
“好吧,你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說,免得你說我囉嗦。”他笑著閉上眼睛,很是享受的曬著太陽,我在他的懷裏,感受他的溫度。
風輕輕的吹著,我的思緒飄得很遠。我幻想著我們的未來,即使這個未來是根本無法存在,我還是願意想想。拋開疾病的困擾,假設他是一個健康的男人,有著足夠長的日子要走。
如此,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風景,在我們喜歡的城市做我們喜歡做的事情。我們可以在我們喜歡的城市裏工作,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之後,一起做晚餐,吃飯看電視,然後睡在一個房間,我可以擁擁他,親吻他,他可以笑我,可以翻白眼,但我們永遠不爭吵。有什麼煩憂的事情,都坦誠,一起解決困難。如此一生一世,應該是非常甜蜜的,這就是我最期待的安穩。
然而現實與幻想的差距是巨大的,幻想中的情景是多麼的美好,讓我舍不得醒來,但是太陽正在往下沉,這一天又要過去了,它將我拉回現實,我身邊的男人似乎睡的有點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絲絲醒來,睡眼惺忪的模樣,有一種很柔和的美。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他似乎很累,臉上寫滿了擁歉,我怎麼忍心責怪他,他身體不好,卻來陪伴我。“沒事,太陽快下山了,鄭騰,你該回家了,不要累著自己了,如果我讓你疲憊了,心會不安。”我親吻了一下他的側臉。
“知道了,那麼去車站坐車吧,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在夕陽下,我們牽著手,似乎這樣牽手就是一生一世了。心裏都知道是什麼結果了,很痛,但是我們歡笑,歡笑是因為愛情的本身是美好的,這個相互諒解,相互熱愛的過程是美好的。我們注定沒有未來,所以就該走好這個過程了。
這次我看著他先上車,然後我才折返,看著公交車絕塵而去,我覺得是要與他分離一個世紀了。為何真正的分離還未到達,我的內心就痛的快要窒息了呢?空氣,似乎都沒辦法救治我了。
坐在公交車上,看到車內的人,全是陌生的麵孔,沒有一個是認識的,人生之中,有多少人是這樣子的,在此處相逢不相識,下一秒就別離,在車門開的那一瞬間。他們是陌生人卻塞滿了整個車廂,其實我對於他們而言也是陌生人。原來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啊,他們之於我,我之於他們。
車門開開關關,有人上有人下,就像生命的最初和流逝。走了一個就會再來一個,生活是這樣的嗎?失去一個人又會得到另外一個人,上天不停的安排著相遇和別離,我們在塵世中行走,相遇了,別離了,歡喜了,傷痛了,在生命未完結之時,我們始終都是要向前走的,不論我們願不願意。其實我是想停滯不前的,奈何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左右,比如時間的流逝,比如生命的再生和消失。
我期盼著一個什麼人到來了就不再離去,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是不是有人在期待著與我相逢呢?在時間流逝之前,在生命消失之前,可否讓我遇見,實現我和鄭騰所實現不了的現世安穩,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