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儺族幸存的人需要生計;我說,天神已經放棄你們,十萬大山不允許你們回去,可你們不能放棄自己;我說,沒有一技在手,就如沒有利爪的老虎;我說,我可以幫助你們,可你們也得幫助我……
然後,馮堂便成立了。我小心翼翼維持著這三者的關係,無論何時何地都惟妙惟肖扮演著其中一方的頭領,居然得心應手,我想我是不是天生就適合演戲,或者我已有了人格分裂。
我養了隻狗,白色的毛,黑亮亮的眼睛,老愛趴在我腳邊睡覺,我一不在,便躲在角落裏,誰都不理。這直接導致它招了無數的嘲笑和白眼,可大家不知道的是,夜幕降臨之後,他與他的兄弟相互交換的“骨頭”裏有多麼重要的情報。
三方情報彙總我處,不僅可以全方位地了解事情的始末,要是有那邊不忠的話,還可以第一時間便察覺出來,不過所幸的是,大家都盡力了。
頭疼地按按太陽穴,各種明爭暗鬥、互相提防,剪不清理還亂的錯綜複雜,我卻不敢明目張膽地記下,隻好在腦中慢慢梳理,估計自己的腦袋開發得可與愛因斯坦媲美了。可以說,王朝信息大部分都在我手,可是君國那邊還是知之甚少,隻知道半年多了,君上還未有歸期,君國朝堂上的老臣已按耐不住,漸漸向君太後施壓。還有很奇怪的一點,君、王兩國本是互相製衡,不知為何,半年前兩國居然同步將防線向後退了二十裏,並且再未動幹戈,私下,來使來往更是頻繁。
君上在搞什麼?君太後又是怎樣與王朝談妥和平共處事宜,而王朝居然還會答應的?照理,君上不理朝,君太後根基不穩,正是發難的好時機。我到底還有什麼地方疏忽了?
隆冬已快來臨,即便穿得嚴密厚實,指尖仍有涼意,雙手互搓,無意間君太後送的手鐲露出衣袖外,無數次無意或有意的碰撞沒有損傷它分毫,原先隻有小段的紅髓如今已占了鐲身的大半,紅得妖豔。事出無因必有妖,可我不在乎,我要的隻是最後見麵時的成敗和淚落誰家。
日子一天一天過,嚴寒終於來到,已不知道是第幾次自然醒了,我還是賴在暖和和的被窩裏不願起床。
“小姐,外麵下雪了呢。”磬心興奮的聲音跳躍進我的耳朵。
“哦。”我翻個身,扭扭有點點酸軟的腰,沒搭話。
帷幔被掀開,我以為是磬心,懶懶地睜開眼,卻看見紫霄垂手站在床邊:“小姐,茶館有消息傳來,三王子在告病回行宮療養途中,被刺殺。”
“恩。”昨天“馮堂”的消息已經傳來,到底還是專科好呀,馮堂當然不止在茶樓和妓館收取信息,老二的手下幾乎遍布了王朝的各行各業。
“小姐,您怎麼,一點都不意外?”紫霄試探性地問。
我的腦細胞一下就被調動起來,貪睡誤事丫,這也是挑了個精明能幹小跟幫的惡果。眼睛繼續眯著,聲音疲軟地響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