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3)

他看到我醒來,便給我喂食了一些捏碎的糍粑和酥油茶,並問我要不要喝點青稞酒。我一度把他當成了一位真正的藏人。可是,他是如何會使用隻有我國中原地帶的武術高手才會使用的暗器,這曾在我心中留下一個疑團,經過他的自我介紹才知道,他是個漢人,綽號“貓眼”,是在藏區裏以采藥為生。在我雙腿的傷口上,就敷有他自己

特製的外創藥膏。經他的敷藥一貼,傷口竟然很快的結了硬痂,疼痛感也變的隱約起來。我猜想他一定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經曆,才迫使自己身負絕技而甘做一名普通的采藥人。

但我對他的身份真正的產生懷疑是在天亮之後。在青稞酒的催眠下,我又一次進入沉睡,當再次蘇醒之時,我們藏身的山洞已有陽光透了進來,他似乎沒有覺察到我的清醒,而背對著我用一部極為可能具有GPS功能的移動電話(此類電話機在七年之前可算稀有之物),正在和對方說著什麼,因為在我聽到的隻言片語中,他說的是正宗的牛津英語!我打死也不能相信一個在藏區采藥的普通漢人(即便他身懷武功)會講一口非常流利的牛津話。我的傷口雖然比起最初有了很大的好轉,但是,我仍是虛弱的。這迫使我不能采取任何行去掀開這“貓眼”的漢子所要隱匿的秘密。更何況,我自忖自身即便完好無損也未必防得住他的暗器,在這樣的情形下,我隻有保持著睡著的姿勢來保證自己暫時的安全。但我的心中一直有一種固執的認識,就是,所有極力掩藏自身某些秘密的人,都或多或少潛存著一定的危險性質。

我裝模作樣的睡了一會兒,直到認為自己可以醒來的時候才睜開眼,“貓眼”已煮好了酥油茶,看到我一副欲爬不能的樣子,便過來搭了把手,將我扶到一塊岩石邊靠好,並笑著說:“老兄,你的體力透支過大,最好不要做一些劇烈的活動。”

他一直沒有問過我的身份,這一次我原本以為他開口就是要問這個,已經編好了自認為能夠從容應對的托辭,但沒有想到,他竟然隻是在關心我的身體,其他的一句也沒有說,我倒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在用完可以稱的上是早餐的酥油茶和糍粑之後,他對我說:“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一支從那曲到錯那的商人駝隊要經過這裏,他們的必經之路上有個兵站,我可以讓他們將你送到兵站,你就能平安回到拉薩了。至於你的傷勢,我留下一些藥,足夠讓你在三、五天之內痊愈。”

這番話在我的心中激起了沉默已久的感動,我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位叫“貓眼”的朋友忽然又說:“你是做什麼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在直覺中,你一定是個不平凡的人。這樣吧,我給你留下我聯絡的方式,如果今後有需要,就招呼一聲。我會盡力幫你的。”

我們萍水相逢,轉瞬別離在即,他救了我的一條命又給了我一份厚重的承諾。雖然我並不清楚他的底細。但在那時起,我就已認定他無論是好是壞,是善是惡,他都是我的兄弟,這是我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感情用事。

後來,我隨駝隊輾轉至拉薩,並用“貓眼”留下的藥治好了傷,在經過短暫的體整之後又繼續進行著我的尋經之旅,以後發生的一切就是另一個故事了,恕不贅述。

要言歸正傳。

我此番需要“貓眼”的唯一目地,就是想弄清楚“貓眼”和這位在昨天深夜潛入我房間的人究竟有沒有關係,他們用的是同樣的一種瀕臨失傳的暗器而這種暗器如今的使用者,我想,絕對不會超過五個。

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這件事會是“貓眼”幹的。

“貓眼”給我留下的聯係方法非常簡單,簡單的讓我一度懷疑這種方式是否真的能夠行之有效。但我還是在移動電話上發出一條“YYSS”的字母短信,而接收者就是我國通用,幾近婦孺皆知的電話查詢台“114”。

在短信發出之後,我順便給蕭曼打了個電話,可是,鈴聲響了很久,她也沒有接聽,在這樣情況下,我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蕭曼,難道蕭曼出了什麼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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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向天發誓,那天所經曆的,是我長了這麼大最為可怖的一次事件!”

後來,蕭曼心有餘悸的對我說。

在我這裏出現“夜行人”的時間範籌之內,我的身份證所在地,那座北方異常寒冷的城市當中,蕭曼,一位年青的刑事警察,一名投身於特殊行業的女性,陷入了莫大的恐懼當中。

而整件事情的起因僅僅是因為一個莫名奇妙的電話錄音留言。

當時,蕭曼剛剛和夏陸商討了下一步的調查計劃之後分了手,她隻身返回刑偵隊,天已經擦黑,刑偵隊辦公區裏除了值班留守的人員之外,就沒有其他什麼人了。蕭曼習慣性的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按下了錄音電話的按鈕,隻有一個留言,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空洞而陰鬱。

電話錄音係統裏的留言很短,說者的聲音經過處理之後嚴重的失真,但還是可以聽出來是個男性,“你們不是想知道一些秘密嗎?明晚八點三十分,山城殯儀館,不見不散。”

蕭曼隨手刪掉了這個留言,在經過短暫的思慮之後,她決定一個人去赴約。也許這是她第一次違反了紀律,後果也預料到了,但是,她認為自己必須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