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2 / 3)

黃崇和李球尚沒來得及細細思索,一時無以對答,便說:“衛將軍熟讀兵書,精通兵法,且又深諳故丞相用兵之道,胸中必定已有破敵之法。”

“時間倉促,我也未及深思,尚無萬全之策,隻好暫且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以為權宜之計。”諸葛瞻無奈地說。

黃崇和李球齊聲道:“末將但憑衛將軍調遣!”

諸葛瞻緊盯著黃崇,嚴肅地說:“黃參軍,汝速去市井之中招募五千兵勇。此次招募新兵,汝務必要嚴加挑選,隻選擇那些健壯勇猛之人。對那些雞鳴狗盜之徒、遊手好閑之輩,一概不得收留。”

“末將明白。”黃崇應聲答道。

“李參軍!”諸葛瞻又把目光移向李球,“汝速去籌集糧草軍資、戰馬兵器。如今國庫空虛,一時難以滿足大軍所需。汝要四處奔走,八方遊說,勸說那些朝中大臣與大賈富紳,有錢出錢,有物出物。並告知他們,待擊敗魏軍以後,一定如數償還;若有食言,由諸葛瞻加倍賠償!”

“末將遵命!”李球堅定地回答。

“時不我待,汝二人速去辦理。三日以內,務必辦妥!”諸葛瞻催促著說。

“遵命!”黃崇、李球領命而去。

諸葛瞻把急需辦理的事情安排妥當以後,又仔細地觀看起地理圖本,思考著如何行軍作戰。這時,他的兒子諸葛尚走進大廳,跪在幾案前,小聲地說:“孩兒給父親請安!”

諸葛瞻正把全部心思用在地理圖本上,竟然沒有聽見諸葛尚的話。他連頭也沒有抬,仍舊聚精會神地盯著地理圖本沉思,對諸葛尚沒有理睬。

諸葛尚不敢再次驚擾諸葛瞻,隻好默默地跪在地上,靜候著父親從沉思中醒來。諸葛尚是諸葛瞻與可意公主的長子,年方十九。盡管他的相貌酷似祖父諸葛亮和父親諸葛瞻,但性情卻與祖父和父親大為不同。他好動不喜靜,愛武不喜文,自幼就喜歡舞刀弄槍,練出了一身的好武藝。他久欲上陣殺敵,馳騁沙場。今日,他從母親可意公主那裏得知父親要領兵出征,便興衝衝地跑來請戰,意欲隨軍出京。

諸葛尚在地上跪了許久,見諸葛瞻仍一動不動地對著地理圖本發呆,就忍不住略微提高了聲音說:“孩兒給父親請安!”

諸葛瞻從沉思中被喚醒,瞅了諸葛尚一眼,奇怪地問:“不早不晚,汝此時為何來大廳請安?”

“這……”諸葛尚畢竟太年輕,還不會繞圈子,隻好如實地回答,“孩兒得知父親即將出京迎敵,意欲隨父前往。”

諸葛瞻想讓諸葛尚留在府中侍奉可意公主,但又不便明說,隻好借口說:“我之兵將已足,何缺汝這一黃口孺子!”

諸葛尚在父親麵前碰了釘子,仍不肯輕易罷休,懇求著說:“孩兒已經長大成人,且又粗通武藝,兩軍陣前或許可助父親一臂之力……”

諸葛瞻不等兒子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地說:“我文有黃崇出謀劃策,武有張遵衝鋒陷陣,何用汝來相助!”

“孩兒雖文不如黃崇,武不如張遵,但可侍衛在父親左右。”諸葛尚還是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與父親軟纏硬磨。

諸葛瞻沒有時間與兒子糾纏,故作嚴厲地說:“我意已決,汝休得多言!我離京之後,府中一切由汝照應。汝要侍奉好母親,照顧好小弟,若有差錯,我返京後惟汝是問!”說罷,又俯案觀看起地理圖本……

三日之後,諸葛瞻率軍離開了成都,向著涪城進發。

今年成都平原的氣候有些反常。本來夏無酷暑的成都,今夏卻是異常炎熱,像是一口大蒸籠,熱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少老弱者中暑身亡。現在,雖剛剛入冬,但本來冬無嚴寒的成都卻氣溫驟降,冷風颼颼,使不太耐寒的蜀人有些吃不消。今日,天公更是不作美,成都平原上烏雲密布,寒風料峭,把諸葛瞻的那杆大纛吹得搖搖晃晃,嘩嘩直響,似乎要把那根旗杆折斷,將那麵大旗扯破。

由於國庫空虛,李球雖然竭全力奔走遊說,但仍然沒有籌集到足夠的軍資,使這些出征的兵士隻好身著夾衣上路。大軍一出成都,天高地闊,沒遮沒擋,寒風變得更加肆虐,一股股寒氣毫不費力地穿透兵士單薄的衣衫,直刺肌膚。把他們凍得瑟瑟發抖。那三千訓練有素的老兵,盡管冷也冷,抖也抖,但尚能保持著嚴整的隊形。而那五千剛剛招募來的新兵,與那些老兵就大為不同了,一冷就搓手跺腳,遇風就往一塊兒擠,使隊形大亂,隊不成隊,列不成列……

諸葛瞻坐在戰馬之上,望著那些散亂無序的新兵,不由得雙眉緊皺,憂心忡忡:這種兵士如何作戰?可是轉念一想,這又能怪誰?怪李球沒能籌集到足夠的軍資,使兵士挨冷受凍?這也實在不公!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李球能籌集到這麼多的糧草、戰馬和兵器,已是實屬不易!為此,他幾乎跑斷了腿,磨破了嘴,晝夜不停,四處奔波……怨黃崇招募新兵時挑選不嚴,使兵士素質低下?這也確實不是理由。這批新兵一兩日前還是平民百姓,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就倉促編隊出發了,既不懂得軍規,也不曉得軍令,豈能不亂!

與諸葛瞻並轡而行的黃崇,也已發現了這一散亂的現象,心神不安地瞧了瞧諸葛瞻,愧疚地說:“衛將軍,末將無能,致使這些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