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說的誰也不想見,下官便未通傳”萬輝解釋道。
“罷了,快去尋人吧,我內衙候著”我著急地說,很想快一些見到那個眼見就要上吊的大忠臣。高邦佐要是能不死,曆史也算是讓我改變了。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因為之前不管我怎麼努力,曆史始終延仍著它的印記在發展,這讓我很擔心了一陣子。
看著萬輝離去,我在心中不停的念叨:“老高啊,您慢點上吊,我這就來搭救你了”。
萬幸萬幸,當萬輝將滿麵倦容的高邦佐帶到我的麵前時,我真想衝上去親這個短命老家夥幾口。拉住他的手,我熱乎道:“參事辛苦了,不知這次出城,您又為何回轉?”。
高邦佐打量著我,估計是他對我年紀很不滿意吧,無禮道;“黃口小兒死不尤知,你何德何能敢居此高位?”。
老東西!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吧!再怎麼說我都是貼著笑臉在陪你這個死鬼,你就這樣對我?
聽了高邦佐的教訓,我也來氣了,冷臉道:“小子我無才無學,但尚知報天恩、惜黎民,守土衛疆。但您呢?頸上懸淩又能救得了幾個百姓?”。
“你!”高邦佐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他怎麼也想不出,我是怎麼猜出他有了上吊的心思。其實,萬輝要是再晚去一步,他就已經吊死了,萬輝請他時,他正給遠在關內的老母寫家書,還對手下人高歎:經、撫俱逃,事去矣!鬆山吾守地,當死此!這不要自殺還能幹什麼?
時間緊迫,我沒工夫和老東西鬥氣,本想著他要是客客氣氣來,我就奉若上賓細心請教,但既然如此了,我就給他點厲害看看。
我拍案道:“高以道(高邦佐,字以道)!你身為朝廷命官,不見敵來未戰先怯,連金軍(這個年份還沒清軍一說)的影子還沒見到,就尋死尋活頻發牢騷,該當何罪!”。
“吾無罪!吾無罪!”高邦佐也是個急脾氣,讓我這一罵倒來了勁,激動到直想衝上來和我‘肉搏’一場,大罵道:“經、撫俱逃,有罪的應是他們!吾又何罪之有?!”。
“沒罪?我問你!城中百姓可是我大明的子民?你又是不是我大明朝的官員?百姓還未得脫困你卻先尋死,這是不是失職、喪德之罪?要我說,你這是大罪!比王化貞那廝還可惡!王化貞尚知留著罪身,以謝天下,你就這樣吊死了,又算得了什麼!”我氣憤的罵道,心想,不拿住這老頭不行,總讓他這樣教訓,我怎麼指揮全城的防務。也隻好‘老不敬’一回了。
“你...你...”老邁的高邦佐氣得脖子比腦袋還粗,語塞了半天才回道;“城之將破時,吾與城共亡總可以了吧!”。
我沒想到這老家夥還想著死,他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我氣的抓過桌上的茶杯甩了個粉碎,大喊道;“誰說城要破了!有我在這城就破不了!”。
這一嗓子下去,高邦佐不敢在喊了,隻是不住的喘著粗氣看我,等他氣喘勻了,突然長歎道;“罷了,後生可畏,老夫便隨了你。有何要問快說”。
高邦佐冷著臉坐下,這樣的老八股被人教訓後,多少都會有點脾氣。
我坐到木桌另外的一邊,也不看高邦佐,而是直接問他;“城中蒙古人是如何來的,可能用之?”。
“用得用不得全看大人的意思,老夫又做不得主兒”高邦佐還在生氣,冷冷的回道。
萬輝這時從旁勸:“高參事,大人想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您博學見聞,就與大人講講吧”。
“原是這事?”高邦佐傲慢道:“街上三歲童子都知得,不想離地七尺卻是不知”高邦佐掃了我幾眼,“那老夫便說說,這事說起來就長久了......”。
我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聽著高邦佐講解,真如聽故事一般驚奇,這裏麵的事是我聞所未聞,眼下的這座廣寧城,在幾年中竟會有如此的悲涼遭遇。
話說當年努爾哈赤起兵,首先對付的並不是大明朝廷,而大明朝廷也並不把努爾哈赤放在眼裏。那時,努爾哈赤主要的對手是已葉赫部為首的‘海西四部’,通過一場又一場的族內吞並,建洲女真逐漸雄起,所占領土不斷擴大,於是激起了‘海西四部’的仇視。
萬曆二十一年,葉赫派兵襲擊建州的村寨。但努爾哈赤沒有退縮,他率軍進攻了哈達部的富爾佳齊寨,並且大獲全勝。同年九月,不甘心的葉赫又糾結了哈達、烏拉、輝發、朱舍裏、納殷、科爾沁、錫伯、封爾察,一共九部族,兵力三萬餘人,兵分三路向建州的古勒寨挺進。行軍到達古勒山,努爾哈赤用計誘敵,擊敗了葉赫九部聯軍,大獲全勝,並已此戰確立了其遼東霸主的地位。這時,大明朝廷才驚醒,遼東之地已出‘猛虎’,不得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