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粉紅色珍珠案(3 / 3)

“布倫特先生,我知道您是位於練的私家偵探,辦事雷厲風行。”

“雷厲風行,”湯米說,“那是我的。貝茨夫人,請允許我向你問幾個問題。”

這之後,事情進展得異常迅速。湯米檢查了那損壞了的別針和那張放過別針的桌子。貝茨夫人曾抓緊機會打斷過他的冥思苦想,提醒他那顆失竊的珍珠的價值。她也沒忘了用美元計算。

盡管經過一番推敲再推敲,湯米仍十分惱火,感到一籌莫展。

“我想這樣辦吧:”他最後說道,“魯賓遜小姐,有勞你去客廳把那套特殊的攝影器材拿來。”

魯賓遜小姐照吩咐辦了。

“這是我自己的一個小發明,”湯米說,“看它的外形,隻不過是一台普通的照相機。”

看到貝茨吃驚的樣子,他略略感到幾分得意。

他對別針、放別針的桌子分別拍了照,同時還拍了幾張房間的概貌照片。然後,“魯賓遜小姐”作為代表被派遣去和傭人們談話。麵對金斯頓·布魯斯上校以及貝茨夫人那焦急萬分的麵孔,湯米感到責無旁貸地要來點權威性的發言。

“問題的關鍵歸結到——,”他說,“那顆珍珠要麼仍在屋內,要麼它根本不在屋內。”

“確實如此!”上校說。他此刻對對方更為欽佩,或許,是被對方一語道破事件之關鍵而折服。

“如果珍珠不在屋內,那就可能在任何地方——相反,如果它還在屋內,那必然是被藏在某個地方——”“那就勢必要進行大搜查,”金斯頓·布魯斯上校打斷湯米的話頭,“這勢在必行。布倫特先生,我全權委托您對整個房子進行仔細搜查。從頂樓到地窖,一處也不放過。”

“喚:查爾斯,”金斯頓·布魯斯夫人低聲說道,雙眼充滿了淚水,“你認為那是明智的嗎?傭人們肯定不願意那樣做。我敢肯定他們為此都會辭職。”

“我們最後才搜查他們的住處,”湯米安慰地說,“竊賊肯定把珠寶藏在最不惹人注意之處。”

“我似乎也曾讀過類似的案情。”上校讚同道。

“一點不錯,”湯米說,“你可能記起了‘雷克斯與貝利案件’,它首開先河地提供了類似的案例。”

“藹—噢——是的。”上校答道,滿臉困惑不解。

“那麼,這最不惹人注意之處便是貝茨夫人的房間。”湯米繼續說道。

“啊,我的上帝:這難道不是絕妙的判斷嗎?”貝茨夫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不再?唆,直接把他領到她的房間去。在那兒,湯米再一次擺弄了那套特殊的照相器材。

此刻,塔彭絲與他在這個房間裏會合。

“貝茨夫人,我希望您不會反對我的助手仟細察看您的衣櫥吧?”“啊,請便。您還需要我留在這兒嗎?”湯米肯定地答複她無須待在這兒,於是,貝茨夫人離開了房間。

“我們還可以煞有介事地幹一陣子,”湯米說,“但是,就我而言,我絲毫不相信我們會有一丁點可能性找到那東西。

塔彭絲,你、還有你那二十四小時特殊服務的絕技統統見鬼去吧!”“聽著!”塔彭絲說,

“我敢斷定,傭人們都無可非議,但是,我卻設法打聽到有關那位法國女郎的情況。一年前,勞拉女士就已住在這兒。一次,她和金斯頓·布魯斯家的一些朋友出去喝茶。回來時,一把茶匙從她的皮手籠裏掉了出來。大家都認為,那茶匙一定是偶然落進那皮手籠裏去的。

然而,談到這類似的失竊案,我卻更為胸有成竹。勞拉女士的周圍總是有人。她身無分文,我推測,她和那些仍看重爵位的人一塊出去隻是為尋求點快活。茶匙事件也許純屆偶然——或許又不僅僅是偶然。但是,在她待過的不同房間裏,竟然發生了五起不同的盜竊事件。有時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而有時卻是貴重的珠寶。”

“籲!”湯米長長地噓了一聲口哨來發泄心中的不快,“那麼,你知道那隻老雕的巢在哪兒了?”“就在過道那邊。”

“真的!那我想——我想我們就偷偷地溜過去暗地搜查一下。”

對麵那個房間的門半開著。這是一個寬敞的房間,裏麵擺著漆得潔白光亮的家具,掛著粉紅玫瑰色的窗簾。屋內的一扇門通向浴室。在浴室的門邊站著一位苗條的黑人姑娘,穿著十分整潔。

塔彭絲立刻察覺到那姑娘的嘴唇在顫抖,臉上流露出詫異的神情。

“布倫特先生,這是伊利斯,”她一本正經地說,“勞拉女士的女仆。”

湯米跨進浴室,眼前那奢侈時髦的設備使他驚歎不已。

他旋即投入工作,以消除那法國姑娘滿臉流露出的猜疑神情。

“伊利斯小姐,你在忙你的工作,是嗎?”“是的,先生。我在清洗米拉迪的浴室。”

“對不起,打擾一下了。我要拍一些屋內的照片。我手中是一台非常特別的相機。這幢房子裏所有的房間內部我都要拍照。

就在這時,他後麵通向臥室的門忽然砰地一聲關上了!這突然的響聲打斷了他的講話,更使伊利斯嚇了一大跳。

“怎麼啦?”

“肯定是風吹的。”塔彭絲說。

“我們到另外一個房間去。”湯米說。

伊利斯走過去為他們開門,而門的球形把手卻嘎拉嘎拉地空轉著。

“怎麼搞的?”湯米警覺地問道。

“啊!先生,肯定是有人在那邊鎖上了門。”她抓起一條毛巾又試開了一次。這一次,門的把手卻異常容易轉動。門輕鬆地被打開了。

“voilaceguiestcurieux.②它肯定被阻塞了。”伊利斯說。

臥室裏空無一人。

湯米拿起他那套照相器材,塔彭絲和伊利斯在他的指揮下忙得團團轉。但是,他的目光卻反反複複地朝著剛才那扇門看。

“我想弄明白,”他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定得弄明白這門為何會被阻塞?”他審慎地觀察著那扇門,關上、又打開。門轉動得靈活無比。

“還得再照一張相。”他說道,歎了一口氣。“伊利斯小姐,你能把那玫瑰色的窗簾向後卷起來嗎?謝謝。就這樣拿著。”

接著,那令人耳熟的哢嚓聲又響了起來。他把一塊玻璃片遞給伊利斯拿著,又收好三角架交給塔彭絲,然後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照相機。

他極為容易地找了個借口打發走了伊利斯。她剛一走出房間,他便一把抓住塔彭絲急切地說:“聽我說,我有一個

好主意。你能繼續留在這兒嗎?仔細搜查所有的房間——那當然要費點時間。你再試試能否與那隻老雕——我的意思是老於世故的勞拉女士——見見麵,但可別打草驚蛇。你隻告訴她,你懷疑的對象是那客廳女仆。重要的是,你做什麼都成,就是別讓她離開這幢房子。我馬上開車離開這兒。

我會盡早趕回來。”

“沒問題,”塔彭絲說,“但是,你也別太自信了。你忘掉了一件事,就是那位小姐。你不覺得她的行為有些蹬院嗎?我計算了一下她今天上午離開這幢房子的時間。她花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到達我們的辦公室。這簡直太令人不可思議了。在與我們見麵之前,她究竟上哪兒去了?”“此事確實有點蹊蹺。”她丈夫承認道,“行了,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去追溯你的任何思路。但是,無論如何得拖住勞拉女士,千萬別讓她離開這幢房子一步。記住了嗎?”他那敏銳的耳朵聽到從外邊樓梯平台上隱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聲。他幾步跨到門口,連人影也不見一個。

“就這樣吧,待會兒見,”他說,“我會盡快趕回來。”

①法語:我的朋友。——一譯注。

②法語:這簡直太奇怪了!一一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