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牌巧勝老K(1 / 3)

這是一個星期三,“國際偵探所”內外兩間辦公室都顯得死氣沉沉。塔彭絲任由手中的《每日論壇》飄落到地上。

“湯米,你猜猜看,我在想什麼?”

“我可沒法猜,”她丈夫答道,“你的腦筋裏總是塞滿很多問題,而且總是在同一時間裏考慮許許多多複雜的問題。”

“我在想,我們應該去跳跳舞了。”

湯米倉促地從地上拾起那份《每日論壇》。

“我們的廣告做得真不錯,”他說道,頭往一邊歪了歪。

“布倫特卓越的偵探大師們。塔彭絲,你意識到沒有?布倫特卓越的偵探大師們就隻包括你和你自己。你應該為此感到無比自豪,這正如兒歌中那身形如雞蛋的矮胖子所唱頌的。”

“別打岔.我剛才在談跳舞的事。”

“我留心觀察到這份報紙上有一個疑點。不知你是否已注意到?把這三份《每日論壇》拿去好好地看一看。你能發現它們之間的差異嗎?”塔彭絲滿懷疑意地接過報紙。

“這也不可能難住我,”她毫無興趣地說,“一份是今天的,一份是昨天的,一份是前天的。”

“我親愛的華生,你真是才華橫溢。隻可惜那不是我的意思。仔細看著那大字標題,《每日論壇》,再比較一下那三份報紙一一你能發現它們之間有任何不同之處嗎?”“不,我看不出。”塔彭絲說,“再說,我也不相信它們之間會有什麼差別。”

湯米歎了一口氣,並模仿他最崇拜的歇洛克·福爾摩斯的方式把手指尖都撮在一起。

“這豈不是咄咄怪事?你每天看報紙與我一樣多——準確地說,比我還要看得多。我都觀察到了,而你居然沒發現。

隻要你留意今天的《每日論壇》(英文為dailyleader:譯者注),你就不可能看不出:在字母d的中間有一個小白點、在同一單詞的字母l的中間也有一個。在昨天的那份報紙上、白點又完全沒有出現在daily這個單詞上。在leader這個單詞的l字母中間有兩個白點。在前天的報紙上,在daily這個單詞的字母d中又出現兩個白點。事實上,這白點,或者是幾個白點,每天都出現在不同的位置。”

“這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塔彭絲說。

“這是新聞業的一個秘密。”

“這也隻意味著——你看不借也猜不透。”

“而我的判斷是——這是所有報紙都共有的慣例。”

“啊,你真是了不起的聰明!”塔彭絲譏諷道,“特別是在閑扯無聊的內容來分散談話要點方麵。行了,我們還是回到剛才講的主題上來吧。!”“剛才我們在談什麼?”“三藝舞廳。”

湯米歎了一口氣。

“不,不可能,塔彭絲。請別談什麼三藝舞廳。我已不再年輕了。我向你保證,我再也沒有年輕人的那種興致了。”

“當我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時,”塔彭絲說,“就受傳統思想的熏陶而堅信男人們——尤其是作丈夫的——天生都是放蕩成性的,喜歡通宵達旦地酗酒、跳舞和瞎胡鬧。隻有異常美貌、異常聰穎的太大才能讓他們乖乖地呆在家裏。

可是,這種現象一去不複返了!現在,就我所知,幾乎所有的太大們都渴望走出家門去跳舞尋樂。那是因為,她們常常哭泣道,她們的丈夫早早地就換上臥室的拖鞋,九點半鍾就上了床。湯米,我親愛的,你的舞姿確實是優雅極了。”

“就像黃油那般輕柔,是吧,塔彭絲?”“實話對你說吧,”塔彭絲說,“我想去跳舞並不純粹是為了尋歡作樂。是這則廣告引發了我的興趣。”

她再次拿起《每日論壇》,並大聲地念道:“我應該出三張紅桃。十二墩牌。黑桃a。必須出小牌巧勝老k。”

“以這種方式學打橋牌太昂貴了。”湯米評論道。

“別犯傻!這與打橋牌風馬牛不相及。我昨天和一個姑娘在‘黑桃a餐廳’吃午飯。那餐廳地處切爾西,是一個可疑的藏汙納垢的地下小賊窩。那姑娘還告訴我,在夜晚有化裝舞會時,有不少人喜歡來這兒湊熱鬧,吃點熏鹹肉、煎雞蛋和奶酪麵包——或者波希米亞式的食品之類的東西。這被認為是一種時尚。四周到處設有用簾布遮得嚴嚴實實的小包房。應該說,那地方又熱鬧又刺激。”

“那麼,你的意思是——”

“三張紅桃代表三藝舞廳;十二墩牌代表明天夜晚十二點鍾;黑桃a當然就是‘黑桃a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