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起身後,巫山神女揮手輕聲道:“為思為怨都好,你們走吧。”三魔神色委靡地垂頭轉身,緩緩消失於夜色之中。
待三魔走遠,巫山神女這才輕輕一歎,重新走了回來。武維之除下麵紗,上前見了禮,同時說出自己的姓名、身分以及受托傳送兩極丹的經過。說完後,立將盛著兩極丹的錦盒奉了上去。巫山神女沉吟著,好似在想什麼,並未伸手來接。怪老人望了武維之一眼,突然向巫山神女低聲道:“你們談吧,我要先走了!”
巫山神女抬臉悵然地道:“不能多留一會兒麼?”
怪老人搖搖頭道:“不能了!”
巫山神女低聲道:“好的,那你就走吧。”
怪老人走了兩步,忽又回頭道:“他很好,你放心好了。”巫山神女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怪老人輕輕一歎,旋即飛身下峰而去。
怪老人跟巫山神女之間這段簡短的對答,武維之聽得完全莫名其妙。由於出神的關係,直到怪老人去了很久之後,他這才脫口問道:“餘女俠,剛才那位老人是誰啊?”
巫山神女輕啊一聲,好像自夢中醒來一般,抬臉茫然地道:“不是不肯告訴你,少俠,這是他的吩咐。因為他目前的處境非常困難。你以後遇上令師時,他老人家或能猜得出他的身分也未可知。”
武維之點點頭,又欲將兩極丹奉上。巫山神女想了一下,抬臉道:“這顆兩極丹對我已無多大重要,你還是留下轉贈那位可憐的紫燕小妹吧。”
武維之吃驚地期期說道:“這怎麼可以呢?”
巫山神女淡然一笑道:“有什麼不可以?我那癡侄女都能有那等舍己為人的襟懷,難道我做姑姑的還能不如她麼?再說我神功已成,服與不服,均無甚關係。當初也不過因手頭那支‘玉杖’閑著,正好美美她來,又自告奮勇向我討差事,我才命她前去。你看我沒有它,神功照樣練成,不就是很好的說明嗎?”
武維之還想再讓,巫山神女微微一笑道:“還推什麼呢?又不是送給你”
武維之不由得臉孔通紅,巫山神女卻輕歎道:“你如覺過意不去,以後有空時,隻要能多注意一下我那癡侄女的下落,我也就夠感激你的了。”
提起天山藍鳳,武維之不由得一陣難過,啞聲道:“是的,女俠,我知道。”
巫山神女輕輕一歎,接著說道:“你知道就好了,我也不過這麼說說而已。她去的那地方險惡異常,如遇意外,神仙也照樣無能為力呢。”說至此處,忽又注目問道:“少俠,你說你姓什麼?”
武維之忙躬身肅容答道:“武,文武的武。”
巫山神女遲疑地道:“那麼,一品簫”
武維之黯然低聲接道:“正是家父。”
巫山神女遲疑地又道:“他的近況你都知道嗎?”
武維之低頭黯然道:“家師告訴過我了。”
巫山神女默然片刻後,又緩緩說道:“既是這樣,你應該知道,‘天魔曲’就是終南一品簫‘人、鬼、神、魔’四大玄功中的‘魔調’。”
武維之驀地抬臉,失聲道:“這事家父知道嗎?”
巫山神女點點頭道:“知道,不但你父親知道,知道這事的另外還有三位。”
武維之忙問道:“哪三位?”
巫山神女靜靜地道:“你母親和你師姑。”
武維之又問道:“還有一位呢?”
巫山神女微微仰起臉道:“他便是將‘天魔心訣’交給我的人!”
武維之忙又問道:“他是誰?”
巫山神女搖搖頭道:“目前還不便說。”
武維之遲疑了一下道:“我怎沒聽師姑提過這事呢?”
巫山神女靜靜地道:“這裏麵原因很多,而最大的原因便是她隻是無憂子的女兒,而你父親才是終南武學的繼承人!”
武維之迷惑地道:“我父親也沒有表示過呀!”
巫山神女微覺奇怪地道:“你怎知道你父親沒有表示過呢?”
武維之道:“我父親跟家師義重生死、情逾骨肉,兩人之間,知無不言。據師父說,關於‘魔調’失傳的原因他也是知而不詳,這不說明我父親對‘魔調’的真正下落也並不十分清楚嗎個”
巫山神女點點頭道:“我們那時候都在關外,這很可能。”
我們?我們代表著誰跟誰呢?武維之疑忖著,沒有開口。巫山神女停了一下,繼續又道:“我應該將它交給你父親”
武維之暗忖道:“是呀,你為什麼沒交出來呢?”這種話當然無法問出口。
巫山神女仰望著天空明月,臉上淡淡地籠罩著一層哀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我沒有將它交出去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東西是別人托付於我,我若交出,將對托付於我的人無法交代。第二,等到我到處找不到當初托付我的那人,以為他已遇了意外,而決心親自去找你父親時,你父親卻也遇到了意外!”
武維之不由得脫口接道:“已落入風雲幫?”
巫山神女點點頭,輕歎道:“是的,跟托付我的那人在一起!”
武維之聽了,不由得為之一怔。他暗忖道:“這就怪了,除了我父親一品箭之外,別的還有誰也被困在風雲幫中?怎麼從來沒有聽人提到過呢?”他心底下雖然納罕異常,一時間卻又不便啟問。
巫山神女凝眸中天,微喟著繼續說道:“古詩有句雲:‘不惜歌者普,但傷知音稀’;知音難求,今古皆然。正如昔日伯牙之遇子期一樣。當時武林中,除了終南無憂子之外,其實對音律一道有著精湛研究的,在東海某處,也同時有著一位異人,隻不過一直未為人知罷了。
某年,兩老偶逢於途。由於誌趣相投、年輩相若,交談之下,頓成莫逆。所以,十七年前,當無憂老人完成了‘人、鬼。神、魔’最後一閡‘天魔曲’,又稱為‘天魔心訣’的魔調之後,湊巧那位東海異人的首座弟子正有事於終南。無憂老人為了使知音先睹為快,便將心訣交給了那位異人的弟子,命他送呈異人過目校正後,再送回來。”
武維之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來,將天魔心訣轉托於女俠者,便是那位東海異人的首座弟子了?”
神女點點頭道:“是的,就是他。”輕輕一歎,接著說道:“他一下終南,途中便遇上了我;那尚是我第一次自天山來到關內,我們之間一見鍾情。之後,我便陪同他一起前往東海。不想到達東海,那位異人竟已先我們一天離居他去。”
武維之啊了一聲忙問道:“去了哪裏呢?”
神女靜靜地道:“鬼愁穀!”
武維之失聲道:“鬼愁穀?”
神女仰著臉道:“驚奇麼?這還不算什麼呢!那位異人係跟另一人結伴而行。跟異人同行的那人,少俠能猜得出是誰嗎?”
武維之瞠目茫然道:“猜不出,誰?”
“你師祖!”
“我師祖?”
“是的,你師祖天仇老人,不相信麼?”
神女側臉微微一笑,抬腕理了理散鬢,接著輕輕一歎,又說道:“要不是聽我說過當年之事,美美那丫頭她又怎會知道什麼‘鬼愁穀’不‘鬼愁穀’呢?”
武維之遲疑了一下道:“兩老去那地方做什麼?美美又去做什麼呢?”
神女淒然一笑,歎道:“這還用問嗎?當然跟美美這次前去的目的相同了!”
武維之皺眉道:“找藥草?”
神女點點頭道:“那種藥草叫做‘黑芝’,除了無定河邊的‘鬼愁穀’外,普天之下,再無第二處可尋。”輕輕一歎,接著說道:“一個武人一旦喪失了本身的功力之後,除非他能得到人老的南北兩極丹,否則就隻有一條路好走,去一趟‘鬼愁穀’。”
武維之失聲地道:“喪失功力?那次是誰?”
“華山上代掌門人、金龍劍趙子規。”
武維之驚道:“他?憑他老人家也會?”
“這個,如今仍是一個謎。據金龍劍康複後告訴兩老說,向他施毒手的是一名臉蒙黑紗、身材異常瘦小的老頭子。那老頭身手之高,幾達神化之境。以金龍劍那等成就,居然連還手也沒來得及,便給人家廢了。兩老聽了之後,搜遍枯腸,竟是想不出所以然來。之後遍訪天、地、人三老以及無憂子,一樣的不得其解。”
武維之不禁皺眉自語道:“會有這等事?”
“當日金龍劍除了一身功力被無緣無故地廢去之外,同時還被那謎樣的怪人奪走了該派的鎮山之寶‘碧虹劍’。由於碧虹劍劍身上刻有華山派金龍劍法中的絕招‘金龍三式’,是以金龍劍趙子規本人的一身功力雖經兩老治複,卻仍因為愧對師門而深為不安,功力複原後未及一年,便悒悒而歿。自金龍劍故後,華山一派也就日漸式微難振。說來也真是可悲可歎!”
武維之歎了一聲,暗忖道:“華山‘金龍三式’原來是這樣失傳的,怪不得師父推說不知。”聽了神女的這番述說,他不由想起了上次武會上,那位有著泱泱君子之風、令人心儀的逍遙劍客白樂天。曾幾何時,斯人已遭了風雲幫魔爪的毒手,死於非命,心中暗暗一陣難過。
神女說完,他忍不住抬臉問道:“那人既是武林中人,如說雙奇、三老以及那位東海異人都始終猜不透他的來曆,豈不是太離奇了一點麼?”
巫山神女語氣中微帶恨意地道:“有一人知道,但他閉嘴不說,又有什麼辦法?”
武維之忙不迭地道:“誰?那人是誰?”
神女恨恨地道:“無情叟!”
武維之失聲道:“啊?他知道?”
神女微訝偏臉道:“你見過他?”
武維之點點頭,忙又追問道:“女俠,您從何發現無情叟知道這事的呢?”
神女追憶著說道:“據說是這樣的:公案發生後的第五年,東海異人與令師祖兩老曆經險阻,自鬼愁穀取回一株黑芝。在恢複了‘金龍劍’的一身功力之後,立即分頭四下探查。
東海異人前往廬山會見地老黃玄,令師祖天仇老人則前往靈台山拜晤人老諸葛符,當人老迎見令師祖時,那位無情叟就立在人老的身後。
賓主寒暄了數句,令師祖便將華山怪案的始末,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令師祖又述及那位蒙麵怪人的種種特征。不想語音未了,人老尚未及有所表示,而人老身後那位神色一直異常淡漠的無情叟,卻忽然臉色大變,並情不自禁地脫口一聲低呼。令師祖跟人老齊齊一怔,立即同向無情叟愕然望去。
那無情叟臉一仰,兩眼望著天花板,巧妙地避開了兩老的疑惑眼光。那神情就好像天花板上曾有什麼東西爬動,令他吃了一驚似的。令師祖國光一帶,朝人老遞了一道眼色。人老會意,先幹咳了一聲,這才沒事人兒一般,緩緩地向身後問道:‘小弟,仇老剛才說的這位蒙麵人,你想得出他是誰嗎?’無情叟當時極其勉強地搖了搖頭,仰著臉,淡淡答道:‘想不出來。’話說完不久,並又借故退出了廳外。兩老無可奈何,惟有相對聳肩苦笑。雖然彼此心底均甚明白,但兩老對無情叟的了解比誰都清楚,他既不說,再問也是徒然”
武維之聽至此處,心頭忽然一動,不禁脫口道:“且慢!女俠,他雖未說,我倒好像想出來了!”巫山神女驀地正過臉來,明眸陡亮,秀唇微微一張,硬生生地咽回了一聲驚啊,神色顯得好不驚訝!
武維之想了一下,遲疑地說道:“我雖想到了一個人,不過仍不敢十分肯定,同時我也無法說出那人的名字。那人在我心目中,隻不過一個模糊的影子罷了。”
巫山神女點頭注目不語,好似說:你知道多少,你就說多少吧。於是,武維之先將無情叟蕭塵跟玉門之狐陰美華過去的情仇恩怨說了一遍,最後有力地作結論道:“前麵說過了,無情叟自玉門關再回到靈台之後,曾跪在地下,抱住人老的雙腿痛哭道:‘師兄,您沒錯!
我趕到玉門時,正值午夜,她雖懷著五個月身孕,卻仍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起’所以我想,無情叟自於靈台穀口豎起無情屏後,他雖可將整個世界忘記,但這世界上的某兩個人,他卻絕忘記不了。哪兩個人呢?一個是‘玉門之狐’,一個便是曾被他親眼看到跟‘玉門之狐’睡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巫山神女聽完,不由連連點頭道:“唔,有理,有理!”
武維之為了引證自己的論斷,一氣說來,振振有詞。及至說完後略一回味,這才感到很多字句有欠修飾。不由得雙頰微熱,俊臉立時紅了起來。巫山神女並未察覺,這時望著他,有點迷惑地又道:“那麼那個人究竟是誰呢?不仍舊是個謎嗎?”
武維之深深一歎,搖搖頭道:“無情叟要是沒死的話”
神女吃驚地道:“什麼?無情叟已經死了?”武維之不便細說詳情,隻好含混地點了一下頭。神女瞥了他一眼,已瞧出他有難言之隱,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武維之想了一下,抬臉又道:“依我的想法,那蒙麵怪人既跟玉門之狐有著曖昧關係,隻要玉門之狐還活著,早晚仍有真相大白之日。所以說,無情叟的死,並未說明這件公案的查究業已完全無望,女俠以為然否?”
神女點點頭,默然片刻,又抬起原先的話頭繼續仰臉說道:“我倆於得悉那位東海異人已伴同今師祖天仇老人去了鬼愁穀之後,由於年輕人膽壯氣盛,當下便也毫不猶豫地立即動身往鬼愁穀趕去。出榆林關,波無定河,三月之後,抵達一座可怕的大山。
沙漠一望無垠,一座荒山阻天而峙。濁浪排空的無定河水,洶湧地沿著山麓追逐而過。
山勢如帶,起伏連綿,不知窮盡。山石嗟峨,一片墨黑。由山石的色澤上推斷,我們知道,產有‘黑芝’的鬼愁穀,一定就在此山之中。但是究竟在山中何處,我們仍是無從斷定。幾經思索之後,我們終於想出一個辦法。我們在山腳河邊,選了一個出入必經展望遼闊之處,暫時住了下來。飲渾水、捕山獸,我們開始過著近乎原始人類的生活。
如今,竟發現那段日子是幸福的,這是一種可笑亦複可悲的事實,經過比較,才能發覺。生活於幸福的日子中,卻往往渾無所覺。過去的過去了,未來的仍很遙遠。記憶是甜蜜的,但褪盡了糖衣,繼之而來的,常是無邊的痛苦。白天,我們分班巡守-望;夜晚,我們聽著親切的虎嘯猿啼。晃眼之間,三年就過去了。等我們知道株守無望,而取道回返中原時,兩老早已為金龍劍恢複了功力,正天涯海角地在分頭追查著那個蒙麵怪人。
我們去廬山,撲了個空;趕到雪山,又差一步。自雪山下來,途經此處時,一他說:
‘這兒是當年玄衣仙子隱居之處,風景不錯,你不如暫時留在這兒吧。’我依了他,他便一個人繼續找他師父去了。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當時那位東海異人在離開雪山與天老司徒奇分手之後,突然在江湖上斷了音訊,連生死都一下子成了謎。因此他無法再將我帶在身邊。他當時的心情,我當然了解,所以我便毫無異議地讓他一人走了。
他臨走時,為了慎重起見,除留下‘天魔心訣’外,並交代道:‘這部心訣若不能交給我師父,便應交還無憂子老前輩的傳人一品簫武品修武大哥。武大哥近日亦複行蹤不明,隻好由你暫時保管。如有必要,你也不妨先習了防身。我如平安無事,三年後的元月十五之夜,必來此處會你!”
這話說在六年之前,那時的三年之後,就是現在的三年之前。三年前的今夜,亦如今夜一樣。我站在這裏,就是此刻我站的地方。我默默地望著明月從東方緩緩升起,又望著它在西方緩緩落了下去。天未亮,一身濕透。是露水,也有淚水天亮後,我連衣服也沒有換一件,便急急地趕下山去。我跑遍了所有他去過的地方,結果是有如針沉大海,蹤息俱無。
那一年,歲當甲子,正值三屆武會之期。八月初,我趕去洛陽。就在武會舉行的前三天,我遇上了他剛才的那位怪老人才知悉了一切事情。於是,不等武會開始,我又含著滿眼淚水趕了回來。之後,每隔三兩個月,怪老人便來看我一次,傳達有關他的消息,並一再勸我開始修練那天魔曲。我拗不過,隻得在兩年前的今夜,對月三拜,開始了‘天魔心訣’的第一節功課。沒有多久,美美那丫頭來了,她陪了我一段時期,然後自告奮勇代我上靈台求丹。以後的事,你都知道,我也不必再說了。”神女說至此處,深深一歎,恨恨地自語道:“青出於藍,一個毒過一個,好狠的陰氏母女啊!”
浮雲掩月,如寵輕愁;風送猿啼,似訴似泣。
武維之黯然良久,忽然想起一事,不禁抬臉問道:“為了對付風雲幫變本加厲的血腥作為,少林眾悟大師今宵在北邙落魂崖頂召開臨時武林大會,女俠知不知道?”
神女點點頭,注目反問道:“你師父參加了沒有?”
武維之遲疑了一下說道:“參加是參加了,但出現的並不是本來麵目。”
神女點點頭,輕歎道:“為了你父親,我明白。”臉微仰,又是一歎,接著說道:
“‘金判’、‘一品簫’可算是當今武林雙英,而現在,一個身陷魔窟、一個則投鼠忌器,天、地、人三老又由於年事已高,歸隱已久,不可能出麵。日漸式微的九大門派,更是老成凋謝,後起乏人。這次的大會如旨在謀求自保之道,尚有可說,要想對付風雲幫那實在差遠了。”
武維之忍不住皺眉道:“眾悟大師”
神女點點頭,接口道:“眾悟大師乃一代高僧,他的成就我知道。但俗語說得好,孤掌難鳴!他一個人縱有大力,又濟什麼事?”
武維之有點不服地道:“依我想來,九派掌門人至不濟也不見得都在‘金鷹’、‘紫燕’之下。如由眾悟大師帶頭,少林紅衣八僧為輔,加上我師父暗中協助,即此已足以與該幫一較長短。如再有一二位像丐幫髒叟古笑塵或令尊白眉叟那樣的一等高人出手,風雲幫憑什麼還能猖狂?”
神女不住地搖頭,苦笑道:“唉,少俠,你對風雲幫知道得太少太少了!”
武維之仍是不服,正想開口,神女輕輕一歎,接著說道:“要是風雲幫的實力僅如少俠所估計的如此平常,恐怕隻你師父一人,也就足夠鬧他個天翻地覆的了!”
“那麼女俠對風雲幫的實力作何估計呢?”
“老實說:九派九位掌門人之中,除了少林的眾悟大師以及武當的太極道長之外,其餘青城、峨嵋、華山、昆侖、衡山、北邙、邛崍等七位掌門人,其功力充其量不過跟‘豐都雙鬼王’十一鷹鐵麵閻羅、十二鷹勾魂使者相當而已。太極道長則跟五鷹眉山天毒叟、三魔要命郎中在伯仲之間。眾悟大師雖比太極道長稍勝半籌,但也強不過第一金鷹跟第二金鷹”
武維之哦了一聲,忙問道:“一二兩鷹何許人?”
“一二兩鷹麼?說來話長了,關於這個,少俠最好還是留待詢問令師吧。有關少林的事,令師比我知道太多了!”
“啊!一二兩鷹出身少林?”
“是的”神女頓了頓,說道:“這裏麵的故事很複雜,少林派之所以發動這次的臨時武林大會,便與此事有關,令師早晚會告訴你的。”
“好的,女俠說下去吧!”
“以上的一列比較,已是寬得不能再寬。少俠想想看,別的不說,功力遠在‘鷹’、‘燕’之上的總壇四大護法,又由誰人對付呢?”
“哪四大護法?”
“這個恐怕外界尚無一人知道,就是令師,可能也不太清楚。我之能夠知道,全憑了那位怪老人的關係。所以我就是現在說出來,你也不能明白。這留到以後再為你解釋不遲,現在你且聽我繼續說下去。”
“是的!女俠。”
“老狐女、小妖鳳她們習的一種邪門武功叫做‘大陰玄功’。這種玄功練至登峰造極之境時可傷人於舉手投足之間。防不勝防,至毒至險!”
“難道當今之世已無人能敵了嗎?”
“話不是這樣說。”神女搖搖頭道:“俗語說得好,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尤以武功一道,更須配以天賦、體力、氣質、修為等各種條件。學無止境,空前易,絕後難。天下無敵,談何容易!”
“那麼”
“據說小妖鳳已盡得老狐女真傳,母女二人,業已軒輕難分。就她們母女目前的成就來說,約與‘金判’、‘一品簫’旗鼓相當。兩下為五五之數,一對一時,哪一方要占得上風,均屬極難!”
“與三老相比如何?”
“三老與金判、一品簫之間,相差甚微。一品簫練全‘人。鬼、神、魔’四大玄功,金判取得‘大羅神功’最後一句心訣,便有致勝之望了。”
武維之為之默然。神女望了望月色,輕輕一歎,回過臉來強笑著說道:“愁既無益,煩也枉然。天快亮了,我既已將天魔曲修畢,也沒有再待在這兒的必要了。憑了南北兩極丹的靈效,以及你我現有的功力,我們不妨就此取道子午穀,轉赴洛中;一方麵打聽北邙大會的結果,一方麵找找那位花解語、花家小妹。少俠以為如何?” 吉林小說網www.jlgcyy.com為您提供風雲榜無彈窗廣告免費全文閱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