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專家認為,實行A、B股合並也具有相當大的可行性。
首先,無論是從投資者人數、還是從成交資金數額的角度看,如今的B股市場都已是境內投資者的B股。近幾年來,支撐B股市場的資金70%是境內外彙,境外券商早在1999年就被排在“十大成交額”之外了。特別是隨著2001年初B股市場的對內開放,境內機構投資者和個人投資者更是占據了B股市場的主導地位,成為決定B股市場走勢的主導力量。由於國內投資者通常同時參與A股與B股兩個市場,接受同樣的公司信息,投資理念日漸趨同,一方麵造成了兩個市場甚至於部分個股的走勢出現聯動性,另一方麵也為A、B股合並創造了條件。
其次,A、B股價格的趨同也使合並成為可能。經過上半年3個月波瀾壯闊的攀升行情,大部分B股的價格已非常接近A股,個別如海航B、輕騎B甚至一度超過了A股價格;與此相應,B股的市盈率也急速提升,5月底時已基本與A股持平。現在雖然有所回落,但A、B股價差已明顯縮小。
對證券市場而言,造成A、B股市場分割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資本在兩個市場之間不能自由流動,特別是由於境內資本一直被拒絕在B股市場之外,從而導致B股市場的流動性很低。盡管在當前世界股票市場格局中,B股市場市盈率倍數可能是各個股票市場中較低的,但由於B股市場缺乏活力,交投萎縮,價格偏低,加上許多上市較早的B股公司質量較差,股本規模特別是流通股本規模較小,因此B股市場對國際資本基本上缺乏吸引力。此外,B股市場基本上局限於以香港為主的周邊地區,可以看成是香港投資者的一個變異市場。缺乏大量的世界性投資者的參與無疑是B股市場缺乏流動性的重要原因之一。此次B股市場對內開放,便是對這種狀況的一個突破,在某種意義上,則是A、B股合並的前奏。
其一,向境內居民開放B股市場是將A、B股“融合”的市場需求由“非法”轉為“合法”的市場化選擇。早在兩年前,B股市場與A股市場已經存在“滲透”現象。國內居民不合法地參與B股交易的開戶數和資金規模早已超過合法的數目,形成了一對日趨尖銳的矛盾。在製度上,B股是專供境外投資者買賣的離岸金融市場,但實際上卻變成了境內投資者和境外投資者的混合型市場。而隨著我國對外開放與對外經濟的發展,居民外幣存款增幅驚人。這筆資金由於受相關法規的限製,主要以銀行存款和現金收藏的形式存在,於是,就又形成了一方麵是境內投資者大量資金無處投放,另一方麵卻是企業和市場求“錢”若渴的僵局。由於缺乏合法的投資渠道,不少國內機構為了滿足市場需求,千方百計尋找變通的途徑,如代理開戶甚至於代理換彙等,不但大大增加了資金的風險,還不可避免地給日常業務的開展帶來諸多阻礙,擾亂了正常的市場秩序,形成較大的負麵影響。至於解決這兩種矛盾的方法,其實也隻是隔了一層“窗戶紙”,政府將B股市場以適當的方式向國內居民開放,使國內合法持彙居民成為合法的投資者,實際上就是一種開明渠、堵暗流的市場化的必然選擇。
其次,向境內居民開放B股市場將大大增強B股市場的流動性,促進A、B股股價趨於一致,從而為A、B股市場的合並奠定市場基礎。隨著海外機構投資者的不斷退出,國內機構投資者和個人投資者逐漸占據B股市場的主導地位,成為決定B股市場走勢的主導力量。由於國內投資者通常同時參與A股與B股兩個市場,接受同樣的公司信息,投資理念日漸趨同,便造成了兩個市場甚至於部分個股出現聯動性,並且A、B股聯動效應不斷增強。由於目前深滬兩市A、B股的平均價格及市盈率之差極為懸殊,B股市場的開放,或A、B股市場的合並聯動,最終趨勢就是A、B股股價和市盈率趨於一致,即從總體上說,A股市場的市盈率趨於回落,B股市場的市盈率將趨於上升。
關於A、B股合並,有些人士也有以下的憂慮。
首先是擔心明確B股的過渡性和A、B股合並將不利於B股市場的發展和打擊投資者的信心。其實不然,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和國際化程度的加深,中國證券市場必將和新加坡、韓國、日本股市一樣成為一個自由進出的國際市場,那時的中國股市將是一個全新的市場。不但B股是一個過渡市場,A股同樣也是一個過渡市場。過渡並不可怕,隻要是向好的方向過渡。B股市場的獨立發展隻是一個階段的事情,存在的前提都是遲早要消失的,又何來永遠的獨立發展呢?事實上,不確定性才是最大的風險,現在投資者對B股市場最大的擔心就是不知道B股市場何去何從。A、B股合並,等於明確了B股市場的發展方向,而且兩者之間的價格差距就是B股的上漲空間,這反而會增強B股投資者的信心。
其次是擔心A、B股合並後外資會控製中國經濟的命脈和衝擊中國證券市場。雖然外資出於追逐利潤的本性會控股或參股中國企業,但是市場規則畢竟是由中國製訂的。新加坡在取消了外資股後仍然有很多方法如設立特別股、限製外資比例、限製單個股東比例等來實現對某些敏感行業的控製,這些也值得中國借鑒。至於外資衝擊中國證券市場,也要用辯證的眼光來看待。外資介入中國證券市場的目的是獲取利潤,由於外資實力雄厚、反應敏捷、操作科學,進進出出之間必然會較大幅度地影響行情,對此可以通過加強市場監管、完善交易製度和限製外資比例將衝擊控製在可以接受的程度之內。
最後是擔心A、B股巨大的差距會誘發A股市場的暴跌和B股市場的暴漲,造成市場指數的劇烈動蕩。A、B股市場的合並的確會使B股市場出現一輪較大的上漲行情,但由於B股市值占總市值的比重很小,B股市場的上漲並不會使整個市場產生劇烈的波動。至於誘發A股暴跌的擔心,也是多餘的。誠然,在初期不可避免會有先知先覺的資金從A股市場轉移到B股市場,但是由於B股市場市值太小,可容納的資金有限,少量的資金就可以把B股價格很快炒到與A股相近的價位上去。沒有了想像空間,哪裏還會有後續資金源源不斷地從A股市場轉移過來呢?少量資金從A股市場轉移到B股市場,意味著市場的需求僅有少許減少,可能會導致A股市場的短期回調,不會誘發暴跌行情。
新加坡內、外資股的曆史說明,合並的結局是一個雙贏的結局,不但提高了市場的市值和交易量,而且消除了市場分割,改善了市場結構,提高了市場效率,這在很大程度上同樣適用於我國的A、B股市場。因此,雖然B股市場目前還處於大力發展的階段,但其最終趨勢必然是與A股合並。隻不過由於受各方麵的因素限製,這將是一個相當長的過程。
A、B股並軌路漫漫
A、B股市場最終將走向合並,這是從管理層到投資者的基本共識。但是什麼時候合並,以什麼形式合並,卻是許多投資者深感困惑的。有相當大一部分境內投資者把A、B股市場的最終合並趨勢當做是近期能實現的目標,從而片麵看待A、B股之間存在的市盈率與價格差,以至B股市場對內開放後,不顧一切地往B股市場擠,尤其是在經過3個月的暴漲後,在B股指數已經漲了近兩倍、許多股票的價格已經翻了一兩番的情況下,還無視風險,狂追濫趕,結果全部在高位套牢,至今還沒有解套的機會。
顯然,許多投資者的投資熱情,與其說源於B股的投資價值,更不如說是對A、B股市場合並、價格並軌的預期。雖然A、B股合並是最終趨勢,但這決不是一蹴而就的,正如中國證監會首席顧問梁定邦指出的,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不是短期內可以實現的。盲目樂觀和盲目衝動都不利於投資者的自我保護和市場的健康發展。專家認為,A、B股並軌的進程最終決定於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的進程。國家外管局負責人也表示,在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問題上,我國將繼續執行十分謹慎的方針,所以,任何對A、B股的並軌速度有過快的預期,都是不現實的。
2000年5~6月,梁定邦多次在不同場合明確表示:國內的A、B股市場隨著外資在A股市場業務的不斷擴大,將會在2~3年內自然走向合並。但在B股市場正式對內開放後,管理層針對投資者大都抱著A、B股市場短期內並軌的預期盲目樂觀的情況,公開表示A、B股市場短期內不會合並。中國證監會主席周小川在2001年的全國人大會上明確指出,A、B股市場在目前5~10年內不合並;以前傾向於2~3年內A、B股市場自然合並的梁定邦先生也改變口氣,說是雖然內地開放B股市場讓境內居民參與買賣,但相信A、B股合並仍然是漫長的過程。他指出,在人民幣不能自由兌換的情況下,A、B股合並不會是短期可預見的。但他透露,當局正研究引用台灣及印度的模式,以加快實現貨幣自由兌換。他指出,每一國家的貨幣均需較長時間才能實現自由兌換,以英國為例,用了20年時間才將貨幣實現自由兌換。他認為,在目前中國的資本市場,B股仍有發展空間,A、B股合並起碼也在4~5年之後。
許多人把A、B股合並看做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尤其是B股市場對內開放後,他們認為A、B股合並也就理所當然了。當時有一些證券界業內人士估計,管理層會規定半年或一年的期限,期限滿後即一股B股換一股A股,在此期限內B股投資者自主作出決定,是繼續持股還是拋股持幣;無論是境內投資者還是境外投資者,屆時所持股份都以人民幣計價;鑒於人民幣尚未達到經常項目下的自由兌換,境外投資者的資金賬戶要予以特別監控,主要是監控其進入A股市場的資金隻能以原持股數額為限,禁止其再額外無限量地追加資本。也就是說,A股市場隻是對堅定看好中國證券市場的未來而堅持留下來的境外投資者部分開放,並非對外資全麵放開。許多人樂觀地認為,A、B股如果能在一個不太長的時間裏合並,那麼將出現“多贏格局”:6月1日以後入市的投資者會藉此燃起解套並獲利的希望;境外一般投資者由其自主決定是否換股;堅守陣地的境外機構投資者會慶幸這一進入中國A股市場的通道;上市公司股權結構有所簡化,也擺脫了諸如境內外信息披露要求不一、財務規則不一、審計條例不一及A、B股股東股利分配目標不一等令人頭疼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它們又重新踏上了夢寐以求的融資之路;券商也不必再為B股的席位、跑道以及外彙賬戶等奔忙了;監管部門也既用不著為發展和活躍B股市場的後續政策焦慮,又給放開市場後進入的投資者一個較為圓滿的交待,可以集中精力推進A股市場的規範化、國際化工作;外彙管理部門在這種單向的強製換股方式及存量資金監控管理製度下,也不必再擔心外彙流失和“進口型”金融風險問題了。
這些分析不無道理,預測也有一定的依據,不過值得廣大投資者注意的是,雖然A、B股市場合並是大勢所趨,但必須要在其基本條件得到滿足的情況下進行,並且兩個市場合並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是由帶有行政色彩的證券市場發展成為完全市場化的證券市場、由受到保護的證券市場發展成為國際化的證券市場、由新興證券市場發展成為成熟的證券市場的過程。顯然,這個過程是複雜的,也是艱難的。
A、B股市場的合並依賴於一些必備條件的實現,主要是人民幣資本項目下的開放,這是A、B股市場合並的首要條件。如果在資本項目自由兌換之前強製合並A、B股,可能會出現一係列的問題,包括較大力度的衝擊A股市場、影響外彙收支平衡等。而從目前管理層透露的信息表明,出於金融安全等多種因素的考慮,我國近期內還不會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下的自由兌換,這也就意味著A、B股市場的合並也還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
另外,即使我國實現了人民幣資本項目下的自由兌換,也並不意味著A、B股市場就一定會隨之合並。許多人在這方麵便存在著相當大的誤解。有人認為,中國已經入世了,外資遲早會全麵介入滬深股市,人民幣遲早會自由兌換,外資尚且可以進入A股或其他投資領域時,再限製境內居民購買B股豈不成了笑話?如果哪一天境內居民可自由兌換外彙,等於可自由買賣A、B股時,A、B股價格差異必然消失,接軌問題自然解決。這就意味著A、B股市場必然會合並。
確實,將來人民幣必然要成為完全可兌換貨幣,即實現資本項下的自由兌換,這將對中國外彙管理製度產生重大影響,而B股正是基於嚴格外彙管製情形下吸引外資投資中國證券市場而產生的,所以人民幣自由兌換後客觀上為解決A、B股合並問題提供了前提和可能。但這個前提對於A、B股合並來說是必要條件,還不是充分條件。這是因為首先B股實際上是中國通過證券市場吸引外資的一種重要形式,而中國目前和將來相當長的時間內仍屬發展中國家,吸引外資發展本國經濟是中國一項長期的重要國策,不會因人民幣自由兌換而改變;其次,B股本身就是以人民幣計價,境外投資者用外幣認購和交易,因此,人民幣自由兌換並不必然導致A、B股非合並不可。實際上人民幣自由兌換會在更大程度上提高境外投資者投資B股的信心和便利。再次,A、B股合並是一項複雜的研究課題,實際上是中國證券市場對外資的整體性開放,這對市場運行和監管、市場各方參與者及相關的法律調整都提出了相當高的要求和標準,這將是一個相當長的過程。因此,現在討論A、B股市場的合並問題還為時過早。目前階段仍應將B股作為籌措外資並引導國內證券市場國際化的主渠道,使其與A股並行發展,直至人民幣實現資本項下自由兌換、證券市場發展和完善到相當程度以至兩個市場確需合並時,A、B股市場再自然合並。
另外,A、B股市場的合並應該主要由市場力量來完成,政策麵的引導、管理層的決策雖然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但如果在兩個市場的市場化成熟度未達到之前,通過行政力量將兩個市場合並卻並不現實,強行合並隻會對市場造成災難。
業界認為,在A、B股漫長的合並途中,有3件事應當在先期有所作為:交易規則統一,B股的發行方式由私募改為公募,B股吸納國內機構投資者。
有官方人士說,由於B股向國人開放太倉促,初衷也隻是“留住大陸居民的外彙,以支持大陸的經濟發展”,而對於B股開放後必須要麵對的擴容問題、投資主體問題以及交易規則問題考慮得不周全。目前這3個問題也都在討論,但是,他說:“我們現有的智慧隻達到交易規則。”
有官員指出,擴容和機構投資者這兩個關鍵問題,都因為我國的外彙管理體製,現在幾乎無從著手。他說,B股一直是以私募方式發行,現在如果延續這種發行方式,境外機構可能利用現在的市場活躍而在境內套利;如果完全參照國內A股公募發行的辦法,境外投資者將完全喪失原有的申購優勢,而投機機構則可能通過透支、借貸等方式在短期內籌集大量資金進行新股認購,獲取暴利。至於私募與公募結合的方式,在操作上則有相當難度。境內機構投資者也由於外彙管製的原因,一時無法進入B股市場。而沒有機構投資者的參與,B股的擴容又將變得相當渺茫。目前最易解決的,也就是統一A、B股交易規則了。
據悉,統一A、B股的交易成本,將遵循“就低原則”。就傭金而言,目前B股實行的是固定傭金製,B股的交易手續費比A股交易手續費高出10%,B股在這方麵的調整勢在必行。印花稅則是指書立、領受應稅憑證的單位和個人應繳的一個稅種,稅率很低,其中產權轉移書據的稅率為萬分之五,而證券交易憑證——作為產權轉移書據的一種形式,A股卻單設4‰的稅率,明顯偏高,不符合稅收一類行為一個稅率的原則。據悉,統一交易規則後,A、B股的印花稅將有可能低於目前B股3‰的水平,有關方案還有待各方的協商。
另外,B股市場早期由於市場交投清淡,實行“T+0”回轉交易製度,以刺激市場的活躍程度。但有關人士認為,現在來看,這種交易製度加大了個股交易的風險。首先,一些有意違規者比較容易利用回轉交易來操縱股價;其次,B股采用T+3交收結算製度,這就存在“在途股份”的問題,使得監控係統無法及時、準確地掌握投資者動態持股情況,影響對B股交易的實時監控。而且,B股的資金結算由各清算銀行進行,市場監管部門無法即時監控各席位的清算頭寸情況,從而無法防範B股各交易席位的買空賣空行為。12月1日B股實行與A股一樣的“T+1”交易製度,雖然此舉並不意味著A、B股合並的開始,但A、B股交易規則逐漸走向統一,無疑為兩個市場的合並掃清了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