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國位於四川盆地西部成都平原一帶及其邊緣地區,曾先後以今樂山、廣漢、郫縣、雙流、成都等地為國都。其疆域,《華陽國誌·蜀誌》雲:“蜀之為國……其地東接於巴,南接於越,北與秦分,西奄峨蟠。”大體上東隔嘉陵江、涪江與古巴國為鄰,南達雲貴高原北部金沙江沿岸,北抵今川、陝、甘3省交界處的廣元一帶,西及四川盆地與川西高原結合部的峨眉山堯蟠塚山一線。古蜀國的由來,《文選·蜀都賦》注引揚雄《蜀王本紀》說:“蜀王之先名蠶叢、柏濩、魚鳧、蒲澤、開明,是時人萌椎髻左言,不曉文字,未有禮樂。從開明上至蠶叢積三萬四千歲,故曰兆基於上代也。”文中“三萬四千歲”之說,固屬誇張虛幻之辭而不足為訓,但應該肯定的是,蜀國的曆史淵源確實相當久遠。另據“甲骨文中已有蜀人與殷王朝之間發生征戰、朝貢關係的記載”,可知最遲不晚於公元前17~公元前11世紀的殷商時期,古蜀國便已存在。然而若據《華陽國誌·蜀誌》“周失綱紀,蜀先稱王。有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和“開明立,號曰叢帝。(傳)九世有開明帝,始立宗廟”等記載分析,則蜀之開國國王蠶叢,乃是公元前770年“平王東遷”前後的人物。對此,史界歧議叢生,眾說紛紜。我們認為,此類抵牾乃古籍中常見之事而不可過於拘泥,較為合乎邏輯的理解應是:古蜀人諸部,早在殷商之世甚至更古老的年代就已生息在這一地區,延至蠶叢稱王始,完成了各部的統一而建立起了古代王國,傳九世至開明氏尊為“叢帝”,時間當在戰國初葉的公元前400年左右或稍早。
古蜀國的社會發展水平,史稱其地有“滇、僚、賨、僰僮仆之富”,又說叢帝孫保子帝“攻青衣,雄張僚、僰”。由此可知古蜀人已跨入了階級社會,是為古代奴隸製國家。奴隸的來源,主要是向周邊地區掠取滇、僚、僰等異族人口為奴(即僮仆)。而其經濟生活,據《華陽國誌·蜀誌》所載,三傳蜀王“魚鳧田於湔山……後有王日杜宇,教民務農,一號杜主”。按照這一傳說推算,古蜀人向農耕經濟轉化,肇自春秋前期“魚鳧王”時,至戰國初年杜宇為王大力倡導發展農業生產,當隨之完成了遊獵經濟向農耕的最終過渡。與此同時,冶金、紡織諸業亦有較大的發展。
巴國為蜀之東鄰,是西南地區北部的又一重要古國。巴國的地望,史稱:“其地東至魚複,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涪。”其中,魚複、僰道、漢中分別為今重慶奉節、四川宜賓和陝西漢中,黔涪則為後世之黔中、涪陵2郡。這一地域範圍,約當比今重慶市轄區而略大,中心為古代江州即今重慶直轄市駐地重慶一帶,向西南延伸到川南,向北達於秦嶺南麓今陝西漢中一線以南,東南方向則延至今重慶、湖南、貴州3省市結合部的武陵山區。
古巴國的由來,《華陽國誌·巴誌》說:“《洛書》曰:人皇始出,繼地皇之後,兄弟九人。分理九州,為九囿……華陽之壤,梁岷之域,是其一囿,囿中之國則巴、蜀也。五帝以來,黃帝、高陽之支庶世為侯伯。”又說:“(夏禹)會諸侯於會稽,執玉帛者萬國,巴、蜀往焉。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巴師勇銳,歌舞以淩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稱之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也。武王既克殷,以其宗姬封於巴,爵之以子。——古者遠國雖大,爵不過子,故吳、楚及巴皆日子。”根據這段史料,可知古巴國與蜀國一樣,也有著極為久遠的曆史,而且很早就與中原地區黃帝、夏、周等族建立了交往聯係,但其區域性相對統一的地方民族政權即古代王國的出現,估計在時間上與古蜀國相距不會太遠。
巴國的社會經濟發展水平,《華陽國誌·巴誌》說:“土植五穀,牲具六畜。桑、蠶、麻、苧、魚、鹽、銅、鐵、丹、漆、茶、蜜、靈龜。”看來是一種以農耕為主,畜牧業為輔,且冶金、紡織等手工業也取得同步發展的較發達的農耕經濟。其文化形態,也應屬定居農耕文化的範疇,同時還出現了古老的文字。至於古巴國農耕經濟全麵普及的曆史進程,從《華陽國誌·蜀誌》“巴亦化其教而力務農,迄今巴、蜀民農時先祀杜主君(即杜宇)”等記載看,亦大體上與古蜀國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