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火光,幽離亮閃閃的眸子出現在自己麵前,裴瑟下意識看向已經飛到半空中的孔明燈一眼,鬆了口氣,咧嘴一笑看向他道,“你都沒告訴我你的心願是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幽離眉頭似皺了下,卻極難察覺,他抓過裴瑟的手,一筆一劃在她的掌心寫下幾個字,他寫得很認真,眉目低垂,待完成之後,他方看向她道,“這些念什麼?”
裴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落筆時,她竟忘記了,她寫的是二十一世紀簡體字,而這個時代的字,她雖勉強認識幾個,卻斷然不會書寫,而幽離居然看到了她寫的字,而且過目不忘的將每一個字都記了下來。而此刻,他寫在她掌心的,赫然便是她剛剛許的願望,願他國父母安泰長壽。
“說出來就不靈了!”裴瑟撇嘴迅速收了手從他身上起身,催促道,“好了,孔明燈也放完了,我有些困,我們回去吧。”
幽離淡淡點了頭,卻並未移動腳步,待裴瑟跳上岸,他方才跟上,唇邊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
大年初一,正是最喜慶的新年第一天,裴瑟刻意起了個大早,打算同幽離一起用早膳,隻是待行至大堂時,卻發覺裏頭竟聚集了許多人,全是一眾王爺,有些裴瑟見過,有些尚且麵生。
大家見到她時,俱都微微一愣,卻是幽琴歌率先反應了過來,淡笑著看向幽離道:“皇叔這一回可該介紹下,這位……”
“她是誰,你們本都認識,卻不過而今換了張臉罷了。”幽離似笑非笑的看了眾人一眼,伸手朝裴瑟道,“阿瑟,過來。”
裴瑟麵色一白,局促的掃過眾人,察覺到在場的人麵色全變了,她隻覺腳步都有些虛浮。好在,方行了幾步,幽離已經扶了她往自己座位而去。兩人間的親密,在場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麵色大變。
“皇叔當真是好本事,才幾月不見,不但讓人起死回生,還將皇嫂換了一個身份,皇叔這麼做,豈不是傷了我們叔侄情分?”寧王幽季冥大步而出,神色極為不忿。
幽離淡淡掃了他眼,見在場眾人俱都神色各異,不由得淡笑看向幽琴歌道,“晉王,這件事,你最有發言權,你且說說看,本王有沒有傷這份叔侄情分?”
他雖是笑著,眸色卻極其深幽黑沉,在場眾人不由屏住了呼吸,將視線投向晉王幽琴歌。
原本的震驚似乎一掃而空,幽琴歌麵上早恢複了一貫溫潤,他視線從裴瑟臉上掃過,方才放下茶杯,起身屈禮道:“侄兒的妻子早已病重身亡,更何況攝政王與王妃情投意合,侄兒又何必強人所難。”
“皇兄―”幽季冥見他這樣說,幾乎漲得麵紅耳赤,卻又不能奈他何,隻得退下在一旁喝悶酒。
眾人見維護晉王的寧王反而吃了閉門羹,俱都不敢言語,隻事不關己的品起茶來,連一向衝動且昔日與裴瑟交好的幽希然,這一回竟一句話都沒說過,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讓一眾人疑惑不已。
幽離從席上眾人身上收回視線,似對現下的局麵極為滿意,他親手倒了酒,寬慰的看了裴瑟一眼,方才站起身走到大堂中央道:“初八是個好日子,本王打算與王妃共結連理,今日找你們來,也正是為了此事,皇叔的這份遲到的喜酒,你們可一個都不許溜!”
他豪爽的一飲而盡,方才看向眾人,一眾王爺雖麵色各異,但到底不敢違抗,俱都站起身來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