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失敗空氣彌漫中國(3)(1 / 3)

和尚大為驚訝:“什麼?你怎麼是個在野之人?我不相信。”

“師父,我說的是實話,是中央做了決定,叫我出國,我在家住不多久,就要離開了。”

“是真的嗎?”

“是真的。”

和尚沉默了一下,略微地皺眉思忖,便問起蔣介石的生辰。蔣錫侯代答道:

“光緒十三年丁亥九月十五日午時。”

和尚起身,從室內的經架上取過一本書,翻開來查看。桌上擺著一個圓木盤,上麵有許多圓圈,有黑字,有紅字,盤子裏麵有許多紅紙卷子。和尚要蔣介石抽出一個小卷,然後打開,又從經架上取下一本什麼東西,打開,與蔣介石抽的紙卷仔細對照,又掐指推算起來。室內十分寂靜,大家默默注視和尚的動作。和尚一本正經地站起來,走到蔣介石麵前,雙手合十,畢恭畢敬,煞有介事地向蔣介石行了個禮,麵帶笑容說:“恭喜總司令,從此逢凶化吉了!論總司令的八字,今年流年是丁卯,犯天狗星,所以交秋之後衝動,不死也受傷,但正在行運,後福無量,決無妨礙。遠則兩年,近則一年,必然東山再起。那時總司令的權位,要比現在高,貴不可言。明年流年戊辰,非常順利,東山再起,沒有問題。這是貧僧憑總司令的八字命運,推算出來的,決無虛言,因此貧僧預為祝賀。”

蔣介石一聽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一絲喜色迅速在他臉上掠過,但是他突然以巨大的意誌克製這種衝動。他連聲稱謝後,對和尚說:“我因為出國手續尚未辦好,還要有幾天等待,我想住在這裏,也好便於多領教益,如何?”

和尚當然願意,連聲說:“善哉!善哉!”

蔣介石貼近他大哥的耳邊說了幾句,蔣錫侯點點頭出了廟門,宓熙派了兩名衛士同他一起下山。這邊和尚仍陪蔣介石閑談,又陪他巡視廟堂周圍。兩三個小時之後,蔣錫侯帶著兩個衛士,挑著行李來了,另外還帶來一個遠房的侄子蔣某,挑了一擔炊事工具等,一齊來到山上。蔣錫侯當即拿出一個紙包,交給蔣介石,蔣介石轉交給和尚,並賠笑道:“這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和尚笑納,並騰出方丈室,給蔣介石住。蔣介石一住就是十一天。此間,不斷有各方要人和黃埔舊部來訪。這些人大多見蔣後即走,最多吃頓飯再走。一日,蔣介石麵色沉鬱,在屋裏踱起步子,問隨從:“文白為何至今未到?再打電報去催問一下。”

張治中趕到溪口後,蔣介石就帶上他和警察廳長吳忠信,每天遊山逛景,閑話漫談。第二天他們坐在武嶺南麓潭墩山上的文昌閣,憑欄遠眺。文昌閣兩邊均築有石級,盤旋通道,西首溪邊有一大樹,盤根錯節,廣可丈餘,坐在樹蔭之下,清幽寧靜,爽氣迎人。蔣介石當黃埔校長以後,曾將這裏重修,建了個“樂亭”,不過習慣仍稱文昌閣。

蔣介石若無其事地坐在石凳上,眼睛卻全神貫注地盯著張治中的臉,簡直要從他臉上看出他深藏心底的想法。他問道:“怎麼前幾日未到?”

張治中從衣兜裏掏出幾張紙,展開說:“我在到溪口之前,在上海準備了一個綱要,想幫助先生檢討過去的種種缺憾……”

“你說吧。”蔣介石幾乎是一字不漏地聽著張治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張治中就按照所擬的大綱,一件一件地檢討。談到共產黨問題、第七軍問題、用人問題……張治中膽大得令人吃驚,他除了勇敢沒有別的武器,除了坦誠沒有別的助手,他幾乎是單槍匹馬做到了這一點。一旁的吳忠信直擦冷汗。

起先,蔣介石對張治中的陳詞常加以解釋、說明,認為他“有所不知”或“視而不見”,漸漸地,他時常催著:“你往下說,什麼都不要說漏。”他已經對那些形容詞、離題和稍有轉彎抹角的話都不厭煩了。

“高語罕給你的公開信,依我看,主要是在向你解釋,並無太大惡意……”張治中說道。

蔣介石搖搖頭:“他們要以對待段祺瑞的態度對待我,打倒我,我無法原諒他!”

“鄧演達絕非共產黨人,他的土地革命政策隻得到極少一部分共產黨人的支持,共產黨沒有和他全麵合作,而他又是個極有才能、極有個性的人……”

“他的才能我不否認,然而他與共產黨人的聯合卻是事實,共產黨搞的暴動,在革命委員會裏列有他的名字即是例證,還有陳友仁、宋慶齡……形成了一股反對我的勢力。而汪精衛,哼,是誠非人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