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婚姻與人生結局(4)(2 / 3)

蔣介石先把北京改成北平,又決定在北平舉行四個集團軍總司令祭奠中山靈柩的盛典,以總理遺訓壓服北方派。

1928年6月26日,蔣介石偕同吳稚暉、陳布雷、邵力子、陳立夫、周佛海等多人,從南京乘軍艦逆流而上,28日到武昌,叫上李宗仁趕到鄭州,邀請馮玉祥。

馮推托有事,晚幾日赴北平。7月3日,蔣介石、宋美齡、李宗仁等到達北平。閻錫山、白崇禧等親自到長辛店迎接。蔣介石夫婦立刻住進了香山碧雲寺含青舍,做孝子守靈狀。各集團軍總司令、總指揮,都不敢怠慢,因為這可能被看作是對孫中山不忠的口實。馮玉祥也於7月6日趕到北平。

這一天,整個碧雲寺布置得莊嚴肅穆。上午8時20分,蔣介石為主祭,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為襄祭的祭靈大典開始。奏哀樂,蔣介石獻花圈,行三鞠躬禮,然後由第三集團軍總指揮商震代表蔣介石讀祭文。

讀完祭文,把棺材蓋打開,看孫總理的遺容。蔣介石扶著棺材,張著嘴,合著眼,淚流濕了胸前。

這時後麵有人罵了一句:“這樣才顯出嫡係呢,我們都不是嫡係,叫他哭吧!”

不知是怨,還是氣,蔣介石索性放聲嚎哭,兩個肩膀抽動得厲害。

馮玉祥見那麼多人站在那裏等著,便拍拍蔣介石的肩膀,勸著:“別哭了。”

可蔣介石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像黃河決口一樣。

這時誰在後麵跺了一下腳,喊著:“叫他哭吧,我們走了!”

蔣介石頓時收住哭聲,把棺材蓋蓋下。

散會後,蔣介石和宋美齡往含青舍走。一路走,一路說:“方才祭告總理時,聽到哀樂,我是強忍悲傷,仍然是淚滿襟臆,覺得體力都不支了。等到瞻仰遺容,哀痛更不能自勝,唉呀,痛苦!三年半的歲月,我中正所受之冤屈誹謗,真不知向誰哭訴!”

說完,又是淚如雨下。

宋美齡拿手絹揩揩眼淚,喃喃道:“要是阿姐在就好了。”

蔣介石接過宋美齡的手絹,眨巴著眼睛,仰天說道:“是啊,她應該回來。她不但是孫夫人,也是我的親戚,我的阿姐。等明年中山陵修好,我一定叫她回來。”

“她未必肯回。”

“你去勸勸她嘛。”

“我不成。要去,隻有子良弟。他和阿姐關係最好……”

第二年春天,中山陵落成。陵墓建在紫金山之陽,氣勢雄偉。陵區周圍原來就是一片風景區,在造陵時又著力修葺美化,就更加顯得壯觀。遺體安葬定於6月1日,可眼看都到5月了,卻不見宋慶齡的蹤影。如果孫夫人不到場,這奉安大典勢必遜色。蔣介石焦急地指東罵西,待靜下心來一想,莫非宋慶齡執意投靠蘇俄,誓與他為敵?因為他複職以後曾邀請她回國,然而盼來的卻是一紙登載在《新聞報》上的斥電:

上海蔣介石先生大鑒:餘正擬由俄返國,適聞先生提議與俄絕交,驅逐蘇代領事。此舉如果實行,非惟自殺,實使黨國孤立無援、後世曆史上將以君等為誤國之罪人!果使君等尚具有幾分先總理之遠大眼光,或猶記憶先總理臨終與蘇俄合作之命,何以似此瞑目自投陷阱,致自誤而誤國?望君等靜心三思,翻然覺悟,緩行前議。否則,餘因不得已,隻得暫留此間,以表示反對此種無道義之自殺政策。至於君等以為疑難糾紛者,餘深信俄國可與我國和平商洽解決,使革命成功也。

宋慶齡

十二月十八日

如今,廣州暴動已被鎮壓下去,蘇俄顧問已被趕走,與蘇聯也已斷交,宋慶齡還會回來嗎?——蔣介石難下斷言。

宋慶齡駁倒戴季陶

在柏林與鄧演達會合的宋慶齡,征求他對是否回國的看法。

“回去,應該回去。因為你才真正代表孫中山。”鄧演達抽起一支煙,煙嗆得他眯起一隻眼睛,“為了防止蔣介石別有用心,你應該發表一篇公開聲明”。

“我也是這樣想的。”宋慶齡也吸著一支煙,“如若不順,我將返回”。

“你的行蹤隨時告我。”

“好,我就這樣答複子良。”

宋子良已在柏林等了幾天了,可就是不見姐姐點頭。這一天,宋慶齡終於答應他:“我同意回去參加葬禮,但我要把條件講清楚。我將動身回中國,目的是把中山先生的遺體移到他生前希望埋骨的紫金山。為了避免任何可能產生的誤會,我不得不重申我將信守本人1927年7月14日在武漢發表的聲明。我參加國葬,絕不意味我不直接或間接參與國民黨工作的決定有任何改變或已撤銷,隻要國民黨的領導仍反對孫中山的基本政策。”

宋子良吃了一驚,說道:“姐姐你真是個傻瓜,在政府裏任職怎麼也比你流亡在外好呀。誰能拿你怎樣!我們宋家在中國也是舉足輕重。”

宋慶齡收拾著她的公文包,不客氣地說了一句:“是宋家為中國而存,不是中國為宋家而存。”

宋子良不再吭聲。

他們乘橫跨西伯利亞的火車回國,在哈爾濱受到國民黨官員的迎接。她拒絕與她的家人接觸,甚至在赴南京的專車上也同他們離得遠遠的。安靈儀式在6月1日那個揮汗如雨的悶熱天氣舉行。蔣介石有意借此大做文章。宋慶齡沒有同她的家人和國民黨的頭目在一起,獨自登上通向陵墓的392級台階,一直看著先生的靈柩安置停當,便脫身回到她在上海莫裏哀路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