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學長?”羅南問了一句,又像是提醒。
謝俊平這才發現,自己隻顧得聽瑩瑩的“劇本”,在羅南麵前可是大大的失態,萬一真被誤會就要命了。
他忙把筆記本還回去,又掩飾性地評論道:“這些畫很不錯。”
話出口,謝俊平自個兒都覺得幹癟僵硬,慘不忍聞。
“算不得畫,草圖而已。”
羅南仍很客氣,不過在拿回筆記本後,就禮貌性地提出告別:“如果學長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呃?”
謝俊平一愣神的功夫,羅南向他點點頭,把功能飲料放在中控台上,幹脆利落地下車離開。
這……明顯被懷疑了啊!
謝俊平心裏真的虛了,忙向瑩瑩問計:“呃,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敢情我的口水都白費了!”瑩瑩話裏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兒:“你……”
耳中突然傳入細微的噪聲,瑩瑩的話音變得模糊,再聽不清楚。
“喂,喂?”
“滋滋,滋滋……”
見鬼,這時候出狀況!
謝俊平瞬間急出一頭汗,再看羅南已經走遠了,他再顧不得別的,衝下車嚷嚷道:“學弟,我送你啊!”
羅南扭頭回應:“我跑著去就成,學長不是不方便嗎?”
“呃,是哦。”謝俊平一窘,現在自己就是見光死,趕緊調頭回芒種,把事情掐死在萌芽狀態才是最緊要的。他竟然還要羅南來提醒,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尷尬之餘,他隻能按照過往習慣,試圖拉近距離:“那回頭我專門設宴致謝,就這兩天,我找好了地方通知你。”
說著就走過去,要交換通訊號。羅南並沒有拒絕,兩人把手環碰了碰,也就交換成功,順便還握握手。
謝俊平正琢磨著再說幾句好話,側方區域驟然一亮,他本能扭頭。隻見灰蒙蒙的暗幕之下,一道湛藍的電光跳蕩,乍看像是閃電,可觀其方向,分明是由地麵打向天空,直切入雲層之間。
或許是光線對比太過強烈,電光周圍的樓宇,似乎都在扭曲。
幾乎同時,幻影飛車發出警報。
“怎麼回事?”謝俊平轉過身,往車子那邊走過去,然而才邁前幾步,內置耳機陡地響起一聲尖鳴,就像是舊式麥克風的嘯叫,猝不及防之下,耳膜都要被音波撕裂了。
他大叫一聲,反射性去捂耳朵,可手指都還沒觸及耳廓,眼睛又是一痛,“光膜”隱形眼鏡的溫度瞬間提升,感覺到狀態異常,“光膜”的溶斷機製自動開啟,關閉了所有功能。
謝俊平眼前一片模糊,又是天旋地轉。這哪是什麼錯覺,而是真真切切的抖動、波蕩、扭曲!
腳下堅實的地麵,瞬間變成了波濤上搖晃的舢板,可以目見的範圍內,高樓,大橋都在扭曲變形。更遠處甚至能見到飄搖的火星,映紅了仍未亮起的天空。
“地震,大地震!”
一時間,謝俊平心裏隻有這個念頭在閃爍,可不等完全明晰,腳下一空,整個身體便往下墜,與他同時墜落的,還有橋頭的綠化帶、欄杆、石塊、以及他價值五億的幻影飛車。
橋塌了!
號稱可以抵禦九級烈度地震的橋體,就像被踢翻的積木,所在的半截橋頭位置,突然崩塌。
謝俊平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慘叫出聲,雙手亂抓,想撈住什麼支撐。
他還真抓到個硬家夥——某塊與他同時掉落的碎石。
手握這玩意兒,除了增重以外,再沒有任何意義!
謝俊平的眼珠都要凸出來,然後視野飛旋。
“啊……”
慘叫聲剛開個頭,肩關節劇痛,接著是手腕,大力貫穿全身,他摔落的方向仿佛瞬間掉轉,整個身體都在劇烈擺蕩。
“啊啊啊!”
謝俊平放聲慘叫,又飆高音又飆淚。此時墜落橋體已經與下方的建築層撞擊,發出沉悶的轟響,煙塵並起,還有路人的驚呼慘叫,情況混亂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