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奇爾走在利昂的左手邊,另一邊是光著腳的特蕾莎,她重新披上了鬥篷,昨夜那曾經化作水巨人的金鯉魚現在在那小小的水球裏顯得可愛而無害。
整隻隊伍則跟在他們的身後,沿著丘陵地帶的山穀蜿蜒向南。
“從這裏往西南40英裏,我們就會脫離丘陵帶,接下來將會是一片平坦的原野。那裏是卡萊赫境內,異教徒的霍姆斯總督米斯巴哈派手下的一位將軍率領一個軍團駐守在那,我們要穿過他們的防線才能回到的黎波利。”哈奇爾拿出一份更為詳細的地圖向利昂說道。
利昂注意到那地圖上甚至有著讚吉王朝的兵力分布,那些曾經屬於十字軍而現在變成了穆斯林據點的騎士堡在地圖上蜿蜒排列,上麵用細小的文字注明了每一個騎士堡的駐軍兵力和騎士人數。
“這份地圖?”利昂帶著疑問看向哈奇爾。
紅發的騎士抿了抿嘴唇,然後帶著稍許譏諷的意味說道:“它值3000第納爾。”
很顯然這是從讚吉王朝的駐軍手裏買來的,3000第納爾大約相當於2200法郎,對於一張地圖來說這不是一個便宜的價格,但也不貴。看哈奇爾的表情似乎這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利昂最終隻能將這種奇妙的現象歸結於亞細亞異常的軍事和政治局勢。
利昂指著地圖上一條被標出的黑線問道:“你們來的時候也是從這條路線避過那些穆斯林的巡邏騎兵麼?”
哈奇爾點了點頭,說:“卡萊赫位於安薩裏耶山脈和黎巴嫩山脈之間,這地方在羅馬帝國時代就是一個軍事重鎮,本來它也屬於的黎波利,可是在967年的時候被那些該死的異教徒給攻陷了,連同塔圖斯一起。這兩座城市現在都屬於讚吉王朝霍姆斯行省,當中還有一個薩菲泰,米斯巴哈在這三座城市各派駐了一支軍隊,他們構成了的黎波利北部的整體攻勢,塔圖斯還好,薩菲泰的‘真主之盾’伊薩姆和卡萊赫的‘屠夫’奈布哈尼每年都會派出軍隊騷擾性的進攻,就像一群饑餓的禿鷲。一旦有便宜可占,騷擾就會升級成一場劫掠,就像是咬住腐肉不放的豺狼。不過因為幾次戰利品的分贓不均,伊薩姆和奈布哈尼發生過多次衝突,相互之間很不和睦。我就是利用這一點,從他們防區之間的邊緣穿過防線的,那裏幾乎看不見巡邏騎兵的影子。”
從地圖上看,整個亞細亞地中海沿岸,一串珍珠般的港口城市由北至南排列著。從最北邊的西流基港,到最南邊的古老城市阿什凱隆,它們分別被掌握在十字軍和穆斯林手裏。
而的黎波利這個重要的處於基督教控製下的港口上下,分別是處於讚吉王朝控製下的塔圖斯和處於法蒂瑪王朝②控製下的貝魯特和西頓。它們原本全都是屬於的黎波利的領土,但在過去一百年中逐一淪陷,穆斯林漸漸完成了對的黎波利的包圍圈。
事實上如果不是獅子王在曆次十字軍東征中將阿拉伯人的造船技術付之一炬,從而導致其到今天為止都沒能完全複原,那麼的黎波利早就陷落在海陸兩麵戰線的夾擊中了。
拜占庭信天翁騎士團-塞浦路斯長鷗騎士團-威尼斯聯合艦隊-熱那亞聯合艦隊-的黎波利箭魚騎士團-善堂騎士團-教廷駐埃及聖佑騎士團,由這八支主要艦隊構成的法蘭西-教廷海軍,將穆斯林的軍隊牢牢封鎖在港口中。
利昂名下的那支由12艘船組成的商船隊也同樣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為在過去幾次穆斯林試圖突破這道海洋封鎖的時候,教廷都會無條件征召所有屬於貴族和商人的船隊,攻擊任何在地中海上揚著異教旗幟的船隻,一片浮木都不允許留下。
一旦這條最後的防線被突破,就意味著穆斯林的軍隊可以在半個月內逼近法蘭西本土,這足以讓所有的基督徒回想起那個恐怖的年代,所以加洛林的皇帝和梵蒂岡那位天主在人間的代理者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再現。
利昂看了看地圖,然後抬起頭看向哈奇爾,這位紅發的騎士也正看著他。
“問題是在現在的情況下,你覺得我們有多少把握再次從這條路線穿越穆斯林的防區,從而回到的黎波利?”
②本書內埃及為十字軍控製區,法蒂瑪王朝控製著包括以大馬士革和安曼為中心的領土和蘇伊士-塞得港以東的區域(那實際上大部分是荒漠)。
PS,在資料上糾結了半天,哎,畢竟不是地理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