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恍然大悟,謝過之後,趕緊回家,推門一看,母親正暈倒在床。
鄒越感歎道:“正所謂,兒行千裏母擔憂,母行千裏兒不愁啊!”
故事講到這,現場已有不少孩子在擦眼淚了。鄒越要求在場的每一個高中生,麵對父母,正眼看打量一次自己的父母。鄒越說:“同學們,請抑起頭,對著天空,今天你跟著我大聲學會愛的語言,大聲地跟著我喊出來,沒有羞澀,沒有不好意思——”
整個操場回蕩著排山倒海般的愛的語言——爸爸,你辛苦了;爸爸,我愛你!媽媽,你辛苦了;媽媽,我愛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你們辛苦了,我愛你們!
全場的高中生起身抱著自己身旁的父親或者母親,靜靜地擁抱三分鍾,用自己熟悉、習慣的語言,表達自己對父母的愛。
說出來的愛,讓在場的每一個家長都淚流滿麵。
看這段視頻的時候,我的淚一浪一浪地往外湧,很久沒這麼恣肆流淚了。這一種場麵,我從來沒有見過。我想,在場的所有孩子也是第一次仰天發出愛的語言,家長們也是第一次近距離聆聽孩子對自己的愛的表達。那一個擁抱,也許每一個家庭都久違了的呢!
如果不是鄒越那極富感染力和極具煽動性的話語,把現場氣氛調動起來,在中國要見到如此赤熱如此真誠如此大聲的愛的表達,應該是非常之難了。
愛,要潤物細無聲地表現在行動上,更要大氣磅礴地用語言表達出來。唯有說出愛,那些張口就會溜出來的傷害親人的惡語,才會擠兌出我們的語言閾值之外。
母親的胸膛是每一個人的心靈原鄉,靈魂的寓所。如果你是年輕的媽媽,在知道這些後,還會吝嗇自己溫情的愛撫和溫暖的胸膛嗎?
最溫暖的地方
全球每年都有不少新生嬰兒患有體溫調節暫失症,這些可愛的小寶寶離開母體恒溫世界後,無法適應自然溫度狀態。氣溫的驟升驟降,對這些不能自我調節體溫的嬰兒來說,無疑是致命的隱患。
美國哥倫比亞一家醫院為了收治這樣的嬰兒,特意騰出一部分病房,設立恒溫箱,讓寶寶們生活在類似母體環境中,直到有了自我調節體溫的功能後,才將他們取出。
然而,隨著這類嬰兒越來越多,恒溫箱遠遠不夠用,醫患雙方都十分著急。這時,一個喜歡看動物節目的醫生鬥膽向院方提出自己獨特的創意——用保溫棉布包裹住孩子的頭和腳,將他綁在媽媽胸膛裏。他的這一天才創意來源於活躍在澳洲的袋鼠。草原上那一隻隻袋鼠不就是把孩子放進胸膛,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年幼的孩子嗎?
院長迫於現實的無奈,批準了這項代號“袋鼠哺養法”的計劃。先期趕製出來的十套保溫布兜,把患兒赤身綁了媽媽的胸前,頭戴一頂小帽,腳裹一雙小襪,完全靠母親的體溫來溫暖自己。
效果出奇的好。那些“袋鼠孩子”比生活在恒溫箱裏更安靜,更健壯,而且更早擁有體溫調節功能。科研人員經過深入研究,認為這些孩子吃母乳方便,受到母親的撫摸更多,生活的環境比恒溫箱裏更舒適。
如今,在哥倫比亞這家醫院,嬰兒袋鼠哺養法逐漸風行起來,年輕的媽媽都知道自己的撫摸是對孩子最好的愛,自己的胸膛是孩子最溫暖的地方。
母親的胸膛是每一個人的心靈原鄉,靈魂的寓所。如果你是年輕的媽媽,在知道這些後,還會吝嗇自己溫情的愛撫和溫暖的胸膛嗎?
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人死不能複生。你還記得奧斯特洛夫斯基說的話吧。‘生命於人而言,隻有一次……’死不是兒戲,生注定要奮鬥。
迷霧籠罩生命的二十四小時
1994年,我高考失利,初戀失敗,脆弱的生命原本不能承受如此重負,但磨難卻結結實實的落在我的頭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迷霧四處彌漫,生命失去方向。我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單薄無依。是父親寬厚的臂膀給我依靠,是母親溫暖的話語給我力量。
高考完後,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趕回生我養我的村裏。父親滿臉笑容在田畈大路口接我,用獨輪手推車幫我運三年來在縣城積下的書籍、衣被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我跟在父親後麵一聲不吭,眼裏噙著淚水,直想哭,全沒有考後的身心放鬆。
公布高考成績那一天,父親和我都去了近百裏外的縣城,他騎自行車,我坐班車。那天,我的心情跌到有生以來的最低點,昏昏沉沉的,不辨東西南北。回到村裏,父親已累得夠戧,但他仍不失時機地向村裏的人解釋:“我兒子政治考到119分,全縣第一名……”然而,村裏人無一例外地給他翻白眼,那神情就像真正的文人對孔乙己那樣。看著看著,心涼了一大截。
女友在“光榮榜”上沒看到我的名字,才知道我殘敗考場,名落孫山。之前,她似乎也有預感,盡管她曾為我真誠地祈禱。她給我寫了一封長信,訴說對我的歉疚之情,臨末,淡淡地聊無情味地說:“是我害了你,對不起你,咱們分手吧!”一聲分手,不顧往日的深情盟誓,立即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這個酷熱的夏天,我過早地品嚐到世態炎涼的澀味和愛情變質的苦味。
失戀和落榜,是類似“雞生蛋、蛋生雞”的連環套。如果我不曾愛戀,高考就不會如此殘敗;如果高考成功,初戀也就不會一敗塗地。世上的人嗬,都往兩全其美處想,但事實往往是兩敗俱傷。單純如我對愛情忠貞不二,無限向往,所以初戀時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不在乎高考,沒理會家人“跳農門”的殷切希望。
如此一來,失戀不僅僅是失去柔情與關愛,帶來的打擊也格外沉重。
徹底失敗了。我瘋狂地尋找如何解脫困頓,思前想後,終於認定了走那條不歸路。我在日記中以《靈魂的歎息》為題,記錄了灰暗的心情。我想起臥軌的安娜·卡列尼娜、投井的金釧兒和上吊的叔叔……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躺在床上,母親就照例端來四個蒸好的雞蛋,對我說:“吃了吧,涼了帶腥味不好吃。”母親看出我神色異常,嚇得話都說不出來。父親臉色煞白,悄無聲息地進屋,守在我床頭,一雙沾滿酒精的粗大手在我額頭上、臉頰上輕輕地撫摸。清涼擴散到全身,屋裏彌漫淡淡地酒香。父親沒有一絲責備,沒有一聲勸解,隻是用愛的目光默默地盯著我。
半晌,母親跑進屋高興地說:“水庫幹了,人家都去打魚,你也去玩一下吧。”母親用求助的目光看我,希望我能夠離開床。父親笑著對我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從小我就跟父親一起在門口大大小小的水溝裏抓泥鰍,這會兒喚起我對美好童年的回憶。父親扶我下床,母親找來簡單的魚具,我沒有理由拒絕。
白花花的太陽當空照,我和父親一前一後向山上的水庫走去,一路無話。水庫淺淺的,殘留的水被人攪得紅紅的,像一盆血。大夥撈的撈,摸的摸,網的網,千姿百態。
父親牽我下水,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摸魚,說:“要沉著,一次不行來第二次,要冷靜,摸不到也莫心慌,萬事不必太在意。”話說摸魚,但話裏有話,弦外有至理。
我把手伸進渾水,挨軟泥試著摸索。鯽魚從指間奪荒而逃,鯉魚躍出水麵,淩空劃出一道優美的白線。我稍稍有些熱情,開始忘卻身後的不快和心裏的悲觀。父親鼓勵著、教導著、微笑著,一直陪在我不遠不近處。有幾次父親跌倒在水裏,手拍打水,艱難地爬起來,然後,抹一把臉,留下斑斑點點的的紅泥巴。父親揚起“花臉”,衝我笑,樂得跟個孩子似的。我心裏酸酸的,漾起一股淡淡的卻是如此真切的幸福感覺。
我和父親在水庫折騰了半天,一條魚都沒摸到。
回來的路上,我和父親開始有說有笑,談論魚、人生和誌氣。我好像換了一副模樣,精神很好,高考的失利,初戀的失敗以及對未來的失望似乎都沉在血紅的水裏。
黃昏時分,父親約我一同去菜地摘菜。盛夏的菜地綠綠的,生機盎然。夕陽給菜園抹上一層金黃色的光芒,多彩絢麗。我的心情尚處在下午摸魚時的興奮之中,對如詩的黃昏頓生愛戀之情。隔著一畦菜,父親望著我,目光慈祥,又不乏嚴厲。我做賊心虛一般,扭頭看天上奇形怪狀的火燒雲。
父親說:“你想尋短見?”
我說:“一敗塗地,不好意思見人……”
父親說:“人難免會遭遇失敗,從哪倒下就從哪站起來,才是男子漢對待失敗的態度。就你這態度,考上大學又有什麼用?就你這德性,得到愛情又能怎麼樣?人要有骨氣,要能頂得住失敗和挫折的打擊,隻有這樣才能成強者。”
父親的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我遙望西天火紅的晚霞,近聽父親的教誨,臉上火辣辣的,不住地點頭。由此我明白,不論山多高,路多遙,人要直麵失敗,勇敢前行。
父親說:“人的生命是寶貴的。人死不能複生。你還記得奧斯特洛夫斯基說的話吧。‘生命於人而言,隻有一次……’死不是兒戲,生注定要奮鬥。”
父親的神色格外凝重,眼裏含著淚花。我默默佇立在晚風中,傾聽父親的教導,打開心窗,放飛籠罩生命的迷霧。
古話說得好:流水不爭先。讀書不能靠一時性急,想讀就猛讀一氣。你看,這水慢慢地流啊流,它不去爭先後,而是在一點一滴地積蓄力量,到時候,有力量了,還在乎什麼先後呢?
母親傳給我的兩滴水
我的母親是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農家婦女,小時候因為家裏窮,她連初小都沒上完。在我的成長路上,母親並沒有因為自己缺少文化而忽略對我的教育。她總是用鄉下常見的東西比如水,來開導我,開啟我混沌的心靈。
年少時候,母親曾在無意之中傳給我兩滴水,至今我仍然銘記在心。人生道路上,這兩滴水給予我的力量和智慧,遠比書本上的文化知識來得深刻和豐富多彩。
流水不爭先
10歲那年,我開始上三年級了。村裏流傳這麼一種說法:讀書讀到三年級,爹媽管教要加緊。開學之初,村小的老師來到我家,對我的父親母親說:“你家的伢子讀三年級了,對他的學習要抓緊一點,管嚴一點,三年級是一個關啊!”
此後,我去上學的時候,母親總不忘叮囑一句:“在學校裏要好好讀書!”在這之前,她總是這麼說:“在學校裏莫跟別人打架!”
一個星期天,母親提著桶子到門前小溪裏去洗衣服,我夾著語文書也跟了去。陽光明媚,風清雲淡,小鳥在樹上鳴叫,樹葉在風中跳舞,我坐在溪邊一塊岩石上,捧著課本一本正經地朗讀。
母親停下手中的活,對我說:“宏仔還在看書哇?”
我說:“是啊,老師說要抓緊點嘛!”
母親指著溪水說:“古話說得好:流水不爭先。讀書不能靠一時性急,想讀就猛讀一氣。你看,這水慢慢地流啊流,它不去爭先後,而是在一點一滴地積蓄力量,到時候,有力量了,還在乎什麼先後呢?”
我問:“媽,你是不是不要看書啊?”
母親說:“不是不要你看書,而是該看書的時候就好好看,該玩的時候就盡情地玩。你越要爭先,越爭不到先,做什麼事都要慢慢來,一口吃不出一個胖子!”
母親的話一說完,我就扔下書本,一頭鑽到皂角樹林裏,采摘皂角。在我看來,那是再好玩不過的了。那個陽光燦爛的上午,我在皂角樹上盡情地享受著玩耍的快樂,母親洗好衣服的時候,我的衣服兜裏裝滿了青嫩的皂角。
從此,我的腦袋裏裝下了這麼一句話:流水不爭先。
滿水不供家
上初中後,因為學校離家很遠,我隻有在周末才回一次家。那個時候,我們開始注意鍛煉身體,發誓要煉出一個男子漢的身材來。每天早上,我和同寢室的同學早早起床,在一顆樹下扔沙包。就這樣,長了不少勁,身體漸漸有了男子漢的風格。
那次回到家,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漢風度,我主動幫母親提水。母親看著我提著兩個水桶,眼角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
我家在院子裏自掘了一口壓水井,把水桶放在出水口下,隻消輕輕地壓,井水就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我用力地壓水,出水口的井水噴湧而出,不一會兒,兩隻水桶滿滿當當地盛著清澈的井水。
母親從廚房追了出來,衝我喊:“宏仔,你莫把水裝得太滿,滿水不供家哩!”
我說:“沒事,我提得動它!”
當我左右開弓一手提一隻盛滿水的木桶,隻聽見嘩嘩的潑水聲,井水沾濕了一路。
在廚房,母親說:“你看,滿水提到屋裏,還不是少了一大截?”
我沒有去理會少沒少水,而是疑惑不解地問:“媽,‘滿水不供家’是什麼意思!”
母親說:“水裝得太滿了,不就潑了嗎?做什麼事都是這樣,不能太過頭了。”
世間的媽媽,還是不要人為把自己變成孩子夢中的額吉吧,莫在孩子年少時離開他,莫讓孩子在家裏苦苦盼望、深深思念遠方的媽媽。媽媽在孩子身邊,遠比在孩子夢中好。
夢中的額吉
看不得孩子哭泣,一看定會眼淚汪汪,不是我眼窩子淺,或許是一種本能吧。內心悲憫使然。六一節前夕,電視新聞鋪天蓋地報道孩子,關愛的目光也普照到留守兒童,看到一個孩子在愛心人士幫助下,通過網絡視頻看見闊別已久的母親,孩子淚涕連連,那邊廂母親更是不住地抹淚。母女二人任怎麼哭著,臉上卻掛著一彎淺淺的且也舒心的笑容。不笑不打緊,這一笑,讓我鼻子一酸,一串淚珠生生給扯落了下來。坐在邊上的女兒定定地看我,吃驚地問:“老爸,你怎麼哭了?”能說什麼呢,隻是不停地解釋,沒哭沒哭。
更見不得孩子身邊沒有媽媽。正如歌中唱的那樣“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可憐處哪能細數得過來?兒時,聽過一句民諺:“離得了當皇帝的爸,少不了討飯的娘。”怎麼也理解不透。直到看了那場電影——台灣拍的《媽媽再愛我一次》,母子離別時那肝腸寸斷的苦痛,孩子小強聲嘶力竭的哭喊,哪怕是塊石頭定會淚涔涔,悲戚戚。生別離,最難是母親和孩子分開;生苦痛,最深莫若孩子從小沒了娘。
看了一個視頻短片,來自內蒙古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年僅12歲的男孩烏達爾,在一個選秀舞台上,準備唱蒙古族歌曲《夢中的額吉》。
主持人周立波問小烏達爾:“夢中我知道,額吉是什麼意思啊?”
烏達爾說:“額吉就是媽媽的意思。”
周立波問:“你為什麼會選擇這首歌呢?”
烏達爾說:“因為我想媽媽的時候,就會唱這首歌。”
周立波說:“告訴我媽媽在哪裏呢?”
烏達爾說:“媽媽在天堂。”
烏達爾緩緩地唱起來,歌詞一點兒也聽不懂,曲調簡單,旋律悠揚,透著大草原茫茫蒼蒼般的空曠和遼遠。但有前麵這段對話作鋪墊,我們都明白——字字句句都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思念,那簡單的旋律,是一個孩子對天國裏的母親發自心底的呼喚。這首歌曲我們不需要聽懂歌詞,都知道唱的是什麼。孩子對母親的思念,不需要翻譯,此情是人心裏互通的河海。
就在這個錄製現場,笑侃天下的周立波無法自抑,為了平複激烈的情感,隻好讓在座的一女評委頂一把。這個小男孩沒有哭泣,平靜地,甚至麵帶微笑地唱完這首歌,現場已有不少觀眾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