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幾乎蔓生了一點兒不可思議的期望,這個孩子,會不會?
他聽到她手上拿著的電話響了,一邊抱著孩子一邊還拿著電話,他想,那大概是個重要的電話了。
果然,他聽見她低聲的小心翼翼的講著電話:“我在七樓,走錯了。……我就上來……那好吧……”他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也不知道兩人到底在講些什麼。
她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他目光已然石化。呆呆的,不可思議的問:“你的孩子。”
這麼傻,那孩子明明已經叫了她媽媽了,怎麼還不是她的孩子。原來,過了三年,她都已經有了孩子了。
習風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犯了渾,把念喬拉過來,摟在懷裏介紹道:“我女朋友,念喬。”
良錦還沒來的急跟念喬打招呼,躲躲已經看見了從樓上走下來的容卓,她燒了這麼久,連嗓子也是啞啞的,可是看到容卓還是極帶勁的喊:“papa。”
孩子的奶聲奶氣聽到習風耳裏無疑是晴天霹靂。
在法國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容卓和良錦話裏表現出來的親昵,沒想到,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
容卓其實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僵持在這裏的習風。他麵色依舊帶著笑,不動聲色的走過來,從良錦懷裏接過躲躲,又吻了吻她的額頭試試體溫。然後笑道:“呦,我的寶貝都快熟透了。真可憐。”
躲躲一路上都還算安靜的,沒想到一見容卓就撒起嬌來,小嘴歪了兩下,說哭就哭了出來。
容卓又和躲躲說了兩句,好歹把她哄了下來,這才無比輕鬆的和習風寒暄了兩句。
“真是好久不見了?你這人,什麼時候都是美女在懷。”
“接她出院,容卓你不夠意思啊,回來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兩方說了一些場麵話,很默契的沒有再提到孩子的問題,好像現在這樣的場麵,在外人看起來,躲躲就是容卓的閨女無疑了。
後來容卓和良錦趕著要帶躲躲去看病,也就匆匆的說了再見。
良錦上樓的時候習風他們已經進了電梯,她隻覺得兩腳發軟,看著他身邊的那個叫念喬的女人也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容卓帶著孩子去看病,兒科的專家張副院長親自過來給躲躲瞧病。又是聽肺音又是看扁桃體的,末了還要驗血,良錦這會兒才心痛了。何況,驗血,她總怕驗出亂子來。
輕輕的在容卓耳邊道:“血就不驗了吧。我心慌的緊。”
容卓安慰她:“沒事,你隻管放心。我看誰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槍!”
說的也是,誰敢在他麵前耍花腔呢?
兩個人帶著孩子去驗了血,後來醫院裏又給安排了一個單獨的病房,躲躲折騰了一宿沒睡好,打針的時候又鬧了一陣,這會兒倒是乖乖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良錦也被折騰的夠嗆。
看到躲躲睡了過去她才稍微安心了一點,醫生說躲躲扁桃體有點發炎,她便趁著孩子睡著了便跟容卓道:“我去買點排骨給躲躲熬點湯,她等會肯定鬧著不肯好好吃飯了。”
容卓看她這個樣子也有點當心,剛才兩人和習風乍一見麵他就知道良錦心裏又激起了千層浪。
容卓道:“要不要我叫個小子陪你去。”
良錦出來的急,連鑰匙都沒帶,容卓把自己的給了她,聽見她的聲音都是累的慌的:“不用了,我沒這麼矯情,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個容卓聽的。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容卓知道她大部分的時候看起來柔軟,其實心裏強得很,沒幾個人扭得過她,他隻好把這個提議作罷。
良錦自己走了出去,想著容卓的車停在下麵,鑰匙又在她手上,她就幹脆把車開從車庫了開了出來。他的車還是三年前的那輛蓮花,這麼幾年沒回來,車也就沒換,她開的不是很順手,又已經很久沒開車了。所以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
良錦在鶴城區也住了不少的時間,輕車熟路的就開到了超市的停車場。
她進去選了排骨和淮山,家裏什麼東西都沒有,她想著容卓也沒有吃飯,就幹脆再買了點牛肉,胡蘿卜,洋蔥等,幹脆做一頓飯送到醫院裏去。
結了帳走到停車場,她擔心容卓又想從前一樣叫了買外送到醫院去就先打了個電話給容卓。
躲躲還沒醒,容卓跟她說話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麼?”
良錦心裏一暖。她一直知道容卓對她很好,可是他這個人總會時不時讓她覺得他對她想象中的還要好。
良錦把購物袋放在地上,那鑰匙去開車門:“沒事,我就跟你說一聲我等一下做飯送過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吧。”
容卓很喜歡良錦這麼絮絮的說著一些家常的話,他心情一好又開始逗她:“就你的手藝……我可不敢恭維。”
良錦提起購物袋丟到副駕駛座上:“愛吃不吃!”
一麵和他說話一麵綁好安全帶,打起轉向燈的時候前麵突然出現一亮新款的甲殼蟲小跑,藍色的車身在不算明亮的地下停車場裏發出幽藍幽藍的光。
小跑的車燈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讓良錦不得不舉起手來擋在眼睛前麵。
她隻怕容卓擔心便趕忙道:“就這樣吧,我趕著回去做飯呢!”她說完這句就掛電話。
前麵的車光暗了一點,她放下手來,雙目適應過來。
駕駛座上的男人,雙手扶在方向盤上,抬起頭來,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隔了這麼久,良錦都還知道,習風這個表情,那絕對代表他生氣了,可是生氣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的車擋了她的道,也不見保安過來幫她疏導。
她想到這裏就覺得自己又在犯傻了,既然他能出現在這裏,那保安肯定被收買或者是根本就是他的人,她還期望別人來疏導,哈。
良錦按了按車的喇叭。嘟嘟的兩聲,在停車場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習風根本不為之所動。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踩上油門就準備開出去。
可是這輛還是九成新的蓮花竟然嗚嗚了兩下就沒動靜了。
她一下猜到了車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她拉開車門,走了下去,站在車邊對著習風吼道:“習風,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帶小子,那個叫念喬的女人也沒有跟在他身邊。見她下了車,他也一聲不吭走下車來。
他一句話也不說就把她剛剛從超市裏提出來的那一袋東西提了出來,丟到自己的車上,返身又走到她麵前來說:“我送你會去吧。”
良錦一直將雙手抱在胸前冷笑著看著他做這些事情。
等他跟她說話的時候她操開口道:“習風,你做事怎麼這麼搞笑!”
習風惆悵的道:“我一直都挺搞笑的。”不過他很快的笑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故人重逢,理應送一程的,何況據二哥說良錦你本事長進了不少,我對你應該不會再有多大的威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