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整個擋在這裏,逼得她除了和他動手之外就隻能順從的讓他送她回去。
她有點氣悶,躲躲還在醫院裏她不想再耽擱下去,何況,就算今天逃過去了,就照著習風這種牛脾氣,也斷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兩個人總免不了要談一次的。
她把他車後座的門來開,坐了進去,車廂裏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很濃,是那種甜甜的果香,良錦想,這大概是那個念喬小姐留下來的吧。
他這幾年正牌女友緋聞女友的,生活過的不是一般的精彩啊。
他把車開了出去,一路上他隻是開車,她坐在車後看著他腦後的黑線,那兩個玄。
躲躲腦袋後麵也有兩個玄,現在頭發長長了倒不覺得,更小一點的時候,躲躲晚上跟著她睡,她半夜醒來看見孩子後腦勺上的那兩個玄就免不了要惆悵一番。
她不能否認,那個孩子像他,特別是那笑容,像極了他。
良錦猜想習風肯定要問孩子的事情,果不其然,他開了一會便急不可待的問:“那個孩子……”
良錦好像就等著他問這句話,所以回答的時候連語氣都是從容不迫的:“孩子叫躲躲,預產期是春末夏初,沒想到應是遲了小半月出來,所以我才給她取了這麼個小名,孩子還差兩個月就滿兩歲了,是個小機靈。”她的語句裏流露出一種為人母的對孩子打心底的喜愛。
還差兩個月就滿兩歲了。
果然……
和他是沒有關係的。
習風道:“躲躲的父親是容卓?”
良錦沒有給他肯定的答案,也沒有否定這個假設。她隻是淡淡的道:“習風,你現在知道了這個孩子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現在回來了,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母女。”
他把車停到了路麵,轉過頭去那一雙眸子作死的瞧著她。
良錦的心咚咚咚的跳著,隻怕他說出是什麼更讓她不想聽的話。
他打開車門走下去,然後坐到良錦身邊。
良錦在他上車的時候忍不住要往後躲,連跳車的想法都有了。
他剛剛的偽裝都已經全部的失去效力,眼睛垂下來,兩手因為握得太緊,所以骨節處都泛著白。他隔她這麼近,就像兩人的往事,這麼近這麼近。
“小錦,我想你……”他像一個孩子終於找到了家,聲調裏都帶著哭意。
良錦的心防徹底的崩塌,散落。
心軟歸心軟,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良錦,她在太多的打擊了絕望下,再不會讓感性主導自己的生活。
連新聞報導都說,習風和薛葉奎才是最配的一對,那麼她來湊什麼熱鬧?!
她說話,一點感情都不帶:“習風,我們的事情都已經過去的這麼多年了,我已經有了孩子,你和四小姐的婚事也已經對外公布了幾年了。”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拜托你不要這樣感情用事好不好?”
她加強了語氣,很幹脆的告訴他:“習風,你和我都知道,我們兩個是不可能了的。”
“是啊……”習風道:“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了,可是你一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跟著了魔一樣。我不會娶薛葉奎,我怎麼能娶她?小錦,你今天看到念喬了吧,她長的好像你,我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是你又回來了,所以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把她搞到手,這個女人不簡單,我雖然沒二哥聰明,我也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可是我一見她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她歎了口氣,終究是道:“習風,你不要做這種小孩子才會做的事了!”
從前他在她麵前笑過了千百次,這一次,他也是這麼笑著。良錦覺得他明明隔自己這麼近,卻又那麼遠,好像她以前曾看過這樣一句話:人遠天涯近。
她從前不知道,為什麼人遠,天涯反倒近?
就是這個原因,就像她和習風,這個就叫做人遠天涯近。
他毫無預兆的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懷裏,良錦掙紮著捶他:“習風,你放開我。”她打定主意,如果他敢亂來的話,她手腕裏有銀針,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按鈕。
可是他沒有動,他隻是緊緊的抱著他,手用力收緊,再收緊。
他再抱住她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她倒是常常在夢裏見到她,可是這麼清晰的擁有,他已經多久沒有嚐過了呢?
他祈求著,哀求著道:“小錦,你離開容卓好不好。你離開容卓好不好。”
良錦心裏又怒又氣,原來他是要跟她說這句話,這句話!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跟她說這句話?
她懷著孩子跑到法國,妊娠反應嚴重,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的時候,他在哪裏?
她看了關於他的新聞報道,氣的早產,疼倒在百洛冬日的雪地上的時候,他又再哪裏?
躲躲出生有溶血症,是藤井送和容卓送她去醫院照藍光。
躲躲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也不是他和她分享這種喜悅。
她自然有她的錯,她從不曾讓他知道躲躲的存在,可是他又在做什麼?他在國內日日笙歌,走馬燈樣的換女友。新歡舊愛爭風吃醋,他早已不記得她了,現在又憑什麼跳出來讓她離開容卓?
“我不能答應了。習風,請你放我下車,我還要給躲躲做飯!”
他不再說話,樣子嚇人極了。
如果良錦還愛他,他大可以耍賴糾纏,可她如今對他好像一點點的在乎都沒有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過了一會兒,他就走到前麵去開車去。一路上再沒跟她說過任何的話。
等到了她的出租屋的時候,他幫她把東西提上來放在車子旁邊,良錦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一直還有話想說,她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她連再見都沒說,直接拎著東西上了樓,那些東西明明不重,她提起來卻那般的吃力。
拿鑰匙出來開門的時候又發現鑰匙還插在容卓的那輛蓮花車裏。
她真是昏了頭了。
於是隻好打電話給容卓。躲躲已經醒來了,她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躲躲很難得的在一邊問,papa,是不是媽媽?良錦覺得有點抱歉:“我把車和鑰匙都丟到超市的停車場了。你還是先給你自己和躲躲叫外賣吧。”
容卓除了為了躲躲愛批她兩句之外,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寬容的:“哈哈,沒事啊,我的車停哪都安全,女人,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越來越蠢了,你把車和鑰匙都落下了,那你怎麼回去的啊?”
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拿電話的手都是顫抖的。
他才發現她不對:“怎麼呢?”
她舒了口氣:“我剛剛碰見習風了。”
他安慰她:“別怕啊,要不要我叫人過來接你。”
她現在倒是很鎮定了:“我不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