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手術室,郭老二卻一頭紮進了洗手間,在解開褲腰帶的時候吩咐朱君:“你先進去給病人消毒,我差不多就到了。”
朱君立馬傻了眼。
傻了眼的朱君隻能一個人硬著頭皮向前闖了。
洗手這個環節還好,畢竟在上外科見習課的時候見過老師做過示範,這會回憶起來,其中的步驟環節還能記得清楚。
依葫蘆畫瓢,朱君完成了手術前洗手的這個環節。
進了手術室,朱君頓時鬆了口氣,因為他看見了手術室護士正在給病人做術區消毒。那護士帶著口罩,看不清楚麵容,單從眉目之間,卻可以辯得此女子的長相應屬上乘,尤其是此女子的身材,在一身寬大的手術室護士服下,玲瓏曲線若隱若現,煞是引人想入非非。
護士見朱君進來了,眉頭一蹙,開始飆:“你們這些當醫生的就是架子大是吧?還沒給病人做術區消毒,就把手給洗了?這不分明是賴我們這些當護士的嗎?”
朱君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把環節次序給搞混了。
術區消毒這種事理所當然地應該由手術組中資曆最淺的醫生來做,所以他不應該先洗手,而是應該先進手術室,把這件事做完了再去洗手。
“妹妹,其實哥早就聽了妹子心地善良,從來不跟我們這些沒良心的狗屁醫生瞎計較,所以哥才會跟妹子你耍耍賴。”
那護士根本不吃這一套,將手中的消毒用件往旁邊的櫃台上‘咣當’一扔,走到了朱君麵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君。
正巧,郭老二這時進來了,那護士立即喊道:“郭老二!這就是你帶的新徒弟,是吧?油腔滑調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郭老二的回應倒也幹脆,他刺溜一下退出了手術室:“我去洗手了!”
郭老二一閃身,走了。手術室的門剛關上又開了,一個躡手躡腳誠惶誠恐的護士拱著一雙洗過的手進來了。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在手術室實習的護士。
朱君這廝真的是有運氣啊!
接下來的穿手術衣,戴手術無菌手套等,都有了那個實習護士打頭陣,而且,這個護士笨笨滴盡是犯錯誤,而這些錯誤,剛好能給朱君提個醒。
穿好了手術衣,戴上了手術無菌手套,朱君站到了手術台旁。闌尾是在人體的右側,朱君做為一助,站在病人的左側,這一點絕對不會出錯。
郭老二洗手洗得很快,按教科書上講的,一次洗手至少要十五分鍾,但郭老二僅用了五分鍾就回來了。他是正主任醫生,當然不會有人指責他做的不對。
郭老二利索地穿戴好了,站到了主刀的位子上,對那火氣本來就不又被實習護士弄得火更大的護士打了聲招呼:“燕兒,咱就拿鑰匙捅****了?”
朱君眨了眨眼,沒能弄明白郭老二這句話是個啥意思。
那個叫燕兒的護士卻撲哧一笑:“你個老流氓,開始就開始唄!”
拿鑰匙捅****——開始(屎)……
朱君還沉浸在這句歇後語中的時候,郭老二已經下刀了,等朱君回過神來,郭老二已經完成了切口處止血……
整個手術從下刀到縫完最後一針,隻用了十五分鍾,這十五分鍾內,朱君基本上沒幫上什麼忙,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那紗布不斷地擦拭術區周邊,保證了手術區域的相對清潔。
縫完了最後一針,郭老二將針持連帶陣線丟在了器械台上,長出了口氣:“燕兒,跟二哥一個夜班呀,那可有的你受的咯!”
燕兒還沒來及搭話,那名實習的器械護士卻驚呼起來:“劉老師!少了一根針!”
“怎麼回事?”劉燕是真的顧不上跟郭老二搭話了,她一頭撲向了手術器械台,帶著那名實習護士清點起手術器械來。
刀柄、刀片、蚊式鉗、止血鉗、組織鉗、組織剪、長短鑷子、闌尾鉗、針持……就連拿出了多少塊紗布,又回收了多少塊紗布,都要一一核對清楚。
最後,劉燕抬眼看了下郭老二,頗為無奈地數道:“郭主任,是少了一根四號三角針。”
整台手術,朱君雖然沒能幫上什麼忙,但郭老二的每一個手術步驟,甚至是每一個手術動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朱君清晰地記得,這台手術一共有兩次用到了縫針,一是在縫合結紮闌尾殘端的時候,二就是縫合皮膚切口的時候。而這兩次用到縫針之後,朱君都可以證明郭老二的的確確把針放回了器械台上。
是那個實習的器械護士給弄不見了。
朱君下意識地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個實習護士的身上。
那實習護士慌亂地不行,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