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凡·高贗作事件
奧托·瓦克是通過倒賣凡·高作品的贗品牟取暴利而出名的柏林畫商。
1968年到1977年,大都會美術館館長湯瑪斯·霍文就美術品贗品及鑒別真偽的閑談為內容寫下了《贗品美術史》。在這本書中,有這樣一段話:
本世紀20年代最受關注的贗品非模仿文森特·凡·高(1853—1890)的作品莫屬。凡·高的作品在進入20世紀後逐漸出名。1925年前後,一個自稱原舞蹈演員的柏林畫商奧托·瓦克在不同的交易場所(柏林、幕尼黑、巴黎、紐約等)出手了合計共33張凡·高作品。其中包括4張《自畫像》,《向日葵》和《播種者》各1張,數張《絲柏樹》,1張《朱阿夫兵》,等等。優秀的美術史學家J·德·拉·法伊尤於1927年首次編撰了附帶解說的凡·高作品目錄,其中為這些作品的真實性打了包票。
但是,隻要將這些“新畫”與當時已經為世人所知的凡·高作品或者有名的個人收藏品進行比較,就能發覺它們總有某些地方怪怪的。如果有人說這些畫並非是凡·高的作品的話,似乎也很難立刻就反駁。
所以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質疑,然後立刻就判明所有的畫都來自奧托·瓦克。不過他看起來像個很老實的畫商,所以人們問他這些畫都是從哪兒入手的。他回答說是從住在瑞士和埃及的俄羅斯亡命者手中買來的。由於如果說出名字的話,或許會給依舊留在蘇聯境內的親戚帶來危險,所以他也不清楚那個人的名字。據說那個人是非法地從蘇聯將畫帶了出來。
奧托·瓦克接受了審判。在法庭上專家們各持己見地唇槍舌戰著,結果以一場如同《愛麗絲夢遊仙境》中撲克牌女王的審判般的鬧劇收場。由於圍繞凡·高作品的真假之爭太過激烈,在一般的大眾看來不像是學術討論,反倒如同一群瘋子在瞎鬧,所以奧托·瓦克的存在反而變得不重要起來了。德·拉·法伊尤一改自己往日的觀點,在法庭上聲稱這些作品是贗作,並且著手準備在從新版的帶解說作品目錄中刪除這些“瓦克的”繪畫。
然而,依舊有極少數美術史學家認為這33張畫作中有5張是真品。就算是現在,也偶爾會有某張畫是真品的觀點出現。
我向奧斯特安德魯問道:
“你是說,80年前奧托·瓦克所仿造的贗品,現在正公然掛在大都會的展示廳裏嗎?”
奧斯特安德魯的回答是:“不,那個和這個是兩碼事。你這次的目標,是一個名叫查理士·奧德拉得克的美國人在20世紀70年代所畫的,更為精妙的贗品。”
6某贗作畫家的一生
既然我是以盜竊為生,自然會對這種天衣無縫的贗作畫家的傳聞感興趣。再說我以前也借助過好幾次內行的幫助。但是,奧德拉得克的名字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奧斯特安德魯說。“在贗品交易的世界裏,他的名字從來沒被人注意過。大概就是一流的鑒定家們也沒有意識到過他的存在。因為奧德拉得克的造贗技術太過高超,以至於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其作品的真實性。”
我停下了腳步。這次的委托人不討人喜歡不說,委托的內容也像隱瞞有內情。但是,我卻無法抑製自己的好奇心。奧斯特安德魯指著路邊一條空著的長椅說:
“說來就話長了,稍微休息一下吧。”
關於贗作畫家的一生,奧斯特安德魯如此說道:“查理士·奧德拉得克於1939年出生在波士頓,是斯拉夫係猶太人移民的後代。他是三兄弟中最小的一個孩子,名字來源於波士頓市內的查理士河。”
查理士的父親巴納德是一位技術精湛的家具製造工人,在市區裏擁有一間不大的工廠。可惜的是他隻是名老式的工匠師傅,沒多少商人的才華。母親伊麗莎白一邊養育三個兒子,一邊在當地的小學校教繪畫課以補貼不大寬裕的家計。
查理士天生就是個不愛說話、內向的孩子,但是卻擁有難得的天分。隻要是看過一眼的東西,他就能如同照相機一樣記住每一個細節。一般人們所謂的過目不忘的能力通常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喪失。但是查理士卻並非如此。
發現查理士的才能的是他的母親。對繪畫頗有造詣的伊麗莎白下定決心要把兒子培養成一個人才。每逢放假,她就帶著查理士去波士頓美術館,仔細鑒賞大師們的每一張畫作。等回家後,就讓兒子在練習冊上將美術館所看到的畫照原樣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