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回到了宿舍,已經快午夜了,楊永平躺在床上,已經是初秋了,深夜的屋內已略有一點寒意,經曆了剛才奇異的一切,楊永平並無睡意,他把外衣搭在身上,用手枕在頭下,呆呆地看著窗外,一輪明月斜在天空,潔淨如洗,秋月!苟秋月,她看起來真的清麗如月,純潔如月。

他翻身起來,拿出那疊照片,他找到那張三人的演出合影,苟秋月確定很美,她看著鏡頭,眼中溢滿了笑意,她的臉上帶著甚至可以說是高傲的神色,這是一個成就了演出而得意的少女,在演出之前她就知道她的演出會完美地成功,班玨親熱地挽著她的手,小鳥依人般地靠向她,而苟秋月也把頭微微側向班玨,她們把塑料花舉在胸前,他仔細看著照片,他第一次審視了站在她們身邊的另一個女孩,年輕的安老師,他驚奇地發現,原來安老師也這樣漂亮,也許是苟秋月異乎尋常的美和班玨不幸的遭遇讓他一直忽視了她,她略站靠後,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顯得落落大方,相較苟秋月的自信和班玨的活潑,她有另一種文靜的美,原來年輕時的安老師也是這樣一個出眾的女子。

楊永平看著照片裏的這三個朋友,想起那個戴著眼鏡,坐在訓練室裏一臉陰沉的女人,還有那個扶著沙發扶手,困難地站立的女人,四十年的歲月不但刻蝕了她們的容顏,也剝去了她們的青春和體力,隻有班玨,她就象一朵曇花,在最美的時候綻放隨即凋零,她站在照片中,這一刻已經成了永恒,她挽著苟秋月的手甜甜地笑著,臉上梨渦深陷……

看到這一切,楊永平又想起了他在苟老師的家裏想到的那個念頭,照片上的班玨,如此天真,世間一切都是美好的,她的眼裏帶著快樂和憧憬,苟秋月輕挽著班玨的腰,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的怨懟和仇恨,這是兩個最好的朋友,她怎麼會去破壞班玨的愛情,毀去班玨的幸福呢?難道嫉恨的力量真的如此之大?又難道她真是一個最優秀的演員,在出賣她的朋友之後依然能表現得如此自然?

楊永平歎了一口氣,他把這張照片放到桌上,靠在床柱上,一張張地看著其他的照片,這些照片上都有班玨,確如曾慶強所說,她怎麼看也不象一個滿懷怨恨來複仇的鬼魂,她站在趙晨身後擦著汗,她在趙晨身邊跳著舞……,她在照片裏看起來是那麼真實,又是那麼不可捉摸,他看到了那張在趙晨宿舍裏照的那張照片,隻有這張照片上的班玨才顯得那麼怪異,一個人是不可能這麼自如地躺在空空的床板上的,他久久地凝視著這張照片,突然他坐起了身子,他發現了一個他們原來一直沒有注意的東西,床柱上掛的軍用書包!他急急地重新翻看那些照片,確實,每張照片上的班玨都背著她的書包,就算在跳舞的時候,她也背著書包。他的心裏忽然掠過一個念頭,班玨可能是附在這隻書包上的,他回想起知道的一切,慢慢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班玨一直到死,她都沒離開這隻書包,甚至最後她就是用這隻書包上吊的,她肯定附在了這隻書包上,隻要找到書包,也許就可以想辦法讓班玨離開趙晨。可是,到哪裏去找這隻四十年前的書包呢?

第二天一早,楊永平在上課前在辦公室裏找到了安老師。

“你問班玨的書包?”安老師道,“你問她的書包做什麼?”看起來她十分詫異。

在找安老師之前楊永平就想好了理由,安老師是班玨生前的好朋友,他相信她會幫助他,他拿出了照片,告訴安老師,班玨可能一直纏著趙晨,要讓班玨離開,也許就得靠當年她的那隻書包,因為她很可能是附在那隻書包上的。看到照片,安老師十分驚奇,但是在聽完他的故事以後安老師隻是搖了搖頭,“那隻書包,我不知道在哪裏,班玨自殺以後,也許是和她的屍體一起被火化了,就算沒被火化,四十年過去了,誰還可能知道它在哪兒呢。”看著他,安老師溫和地笑了一笑,道:“也許永遠也找不到它了。”

從安老師那裏出來,楊永平很沮喪,班玨肯定是附在那隻書包上,但是就象安老師說的,“也許永遠也找不到它了。”是啊,怎麼可能找到一隻四十年前的書包呢?除了那隻書包,也許應該重新從現在所知道的一切裏去找線索。

他把自己新的發現告訴顧濤,可連著想了幾天,兩人都沒一點頭緒,楊永平隱隱感到安老師的話裏也許還隱藏著什麼,但再去問她肯定是不妥當了,他自知靠自己和顧濤找不出答案,得找一個思路比他們更清晰的人來解開這個謎題,他立即想到了高遠聲,第一次見到高遠聲,高遠聲就給了他思路敏捷,觀察細微的印象。

他匆匆完成了一下上午的訓練課,並且安排何珊珊組織大家進行下午的訓練,然後在所有人奇怪的眼光中走出了訓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