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高遠聲的電話,何書成低聲咒罵了幾句,不過他還是迎著和熙的朝陽上路了,在山下他遇到了楊永平,這讓他有些吃驚,一大早高遠聲通知他立即去龍承輝的家,這肯定是為了方晴的事,楊永平來做甚至?看起來他和方晴沒有半分錢的關係,既不是同學又不是親戚,就坐在一起吃了兩頓飯,高遠聲為甚麼把他扯進來?
一頭霧水的何書成和楊永平簡單寒喧了兩句,並肩上山,沒走多久何書成就意識這次偶遇簡直就是一個悲劇,他本來計劃以一種觀光的姿態來完成這次小小的徒步旅行,由於兩人之間並沒有多少共同語言,楊永平一路悶頭前進,緊跟著他步伐的何書成還沒走到一半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呼呼喘氣,楊永平則輕鬆得象隻羚羊,持續多年的舞蹈鍛煉,爬個山對他是件小事,可對大量時間都扔在辦公室裏的何書成來說就成了一件大事。
這次悠閑的山景觀光就這樣無厘頭地變成了一次地獄拉練,劇烈的運動極大地增加了何書成的耗氧量,慢慢他覺得肺似乎有些不夠用了,他拿下了帽子,初見楊永平時的那一頭霧水已經變成了一頭的汗水,就象是廚師揭開了蒸籠的竹蓋,每一根頭發都散出了熱氣,增加了散熱麵積讓他覺得好受了一些,他艱難地跟著楊永平,看著身前這個矯健的身影,何書成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如果楊永平是他正在追捕的逃犯,他該怎麼辦?答案對他來說肯定是悲哀的,他隻能喘著氣看著楊永平屁股後麵揚起的一道煙塵無可奈何,可何書成也有自己的優勢,他有槍,他可以在楊永平提速之前就打斷他的腿,他怎麼也快不過子彈吧?
終於來到了半山,兩個人用不同的心態看著那個標誌性的大轉彎,楊永平道:“快到了,已經走了一半了。”何書成點了點頭,他根本沒有時間說話,他的口鼻現在統一歸肺管理,目前以喘氣為主。
何書成沮喪地想道:“還有一半路……”他想起電視裏那些背著繩子拿著鎬的登山愛好者,翻過那陡峭的山梁,挑戰那筆直的岩壁,他想不出來為什麼有人會有這樣一種愛好,這完全是吃飽了撐的!他已經十分後悔沒有開車來,他瞪著雙眼看著遠處隱隱的那棟小樓,楊永平看了看他:“咱們休息一會再走罷。”他體貼的語音化成聲波經過何書成的耳朵吸收之後轉化成了一種嘲笑,怎麼?看不起我的登山能力?這也太傷自尊了!一時間何書成爆發了極大的動力,他道:“沒事,咱們接著走!”他率先前行,楊永平愣了一下,他跟在何書成的身後。
終於到了目的地,何書成上前敲門,他努力站立,這段上山的路已經預支了他這個星期的所有體力,他現在隻想躺倒不幹了。
張靜珊打開門,她看見何書成不禁一愣,何書成的襯衣已經徹底汗濕,臉色通紅,呼呼喘氣,張靜珊道:“你病了?”何書成不答,他一眼就看見陳震和方晴坐在亭子裏,高遠聲和龍承輝站在亭外抽著煙,何書成邁著轉了筋的小腿走過去,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人齊了,開會吧。”何書成沒好氣地道。
本著物盡其用的道理,小琴給大家泡來了茶,瀕臨脫水的何書成急忙拿起一杯,喝了幾口,冒煙的喉嚨得到了緩解,他的心情也慢慢好轉,連站在一旁的楊永平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可惡了。
高遠聲輕咳了一聲,他道:“發生的方晴身邊的故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有一隻鬼害死了宋玉寶,她為什麼這樣做,是因為宋家的祖輩做了一件對不起她的事,她是在報複,她要讓宋家的後代都不得好死,她做到了,宋玉寶一死,宋家已經斷子絕孫,可她的任務是不是已經完成了?”高遠聲環顧疏散地圍在他身邊的人,沒有人表態,他接著道:“宋玉寶的母親死於一場車禍,死了十多年的她曾經現身提醒方晴,她就要嫁入一個惡鬼纏身的家族,果然,方晴嫁入宋家就發現了一係列詭異的事,宋玉寶被鬼附身、突然出現的相冊、兒子的死亡,直到宋玉寶的死亡。”
“事情結束了麼?宋家的人已經死絕了,可我們不能排除這隻惡靈也許還有最後的一個任務,方晴嫁到了宋家,她也是宋家的人,所以說,方晴現在很可能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高遠聲再次環顧身邊的人,龍承輝和楊永平一臉的無可奈何,陳震卻是一臉的關切,何書成一臉迷惘,他想的是另一件事:“為甚麼每次這種會議都是高遠聲在主持?”兩個女人卻十分鎮定,張靜珊若有所思,方晴卻是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