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寶不見了,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陳震屏住呼吸,他似乎覺得吸入了每一口空氣都有宋玉寶在裏麵,他退後兩步,仔細打量宋玉寶消失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他確實是一隻鬼,陳震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高遠聲說得不對,什麼“頭七還魂”,宋玉寶死了已經快十天了,可他還是在到處晃悠。
事情弄大了,不光有隻百年惡靈,而且還出來了個剛死的前夫,現在應該怎麼辦?“你在看什麼哪?”,陳震抬頭看了一眼,方晴正站在石階上笑看著他,他掩飾道:“沒看什麼……”宋玉寶出現的事,可不能告訴方晴,他決定了,趕快辦了這裏的事,立即離開這裏!他解決不了這件事,
方晴笑道:“你逛在哪兒去了?菜都送到了。”“送到了?”陳震有些奇怪,方晴道:“阿慧覺得在自己店裏吃著隨意些,就叫飯館老板把菜送了過來,她說出門沒見著你,我就出來看看。”陳震強笑道:“我以為炒菜還有好一會兒呢,就到處逛了逛。”阿慧倚在門口,笑著看他們說話,陳震抬頭看到她,阿慧突然臉微微一紅,扭頭進去了,陳震看到她的眼裏蘊含著一抹心酸,似乎想到了自己沒有結局的愛情,陳震的心裏一震,他拉著方晴的手,兩人進了店。
店裏並沒有桌子,幾個菜就放在了櫃台上,下麵墊了一張報紙,菜用大碗盛著,騰騰地冒著熱氣,不象城市裏的那些館子,七碟子八碗堆疊一大桌,其實也就是碟子大,裏麵少少的一點菜,還故意巧妙輔著讓看著很多,做一些掩著耳朵偷鈴鐺的事。
按方晴的意思,要喝一點酒,陳震堅決反對,宋玉寶的屍體掛在燈上,高遠聲的話也還回想在耳邊,阿慧並不沾酒,方晴也隻得罷了,幾味菜炒得不錯,阿慧吃飯很快,方晴卻是細嚼慢咽,她不停給阿慧布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阿慧,聽說宋家那老屋裏鬧過鬼?”阿慧放下碗道:“是哦,打小就聽老輩人說過,山下那老房子經常聽到有人在裏麵哭,不讓我們到那邊去玩哩。”陳震精神一振,他這時才明白方晴的用意,在這地方沒一個熟人,也不可能沒頭沒腦的逢人就打聽,方晴瞟了他一眼,臉上蘊著一絲得意,她接著道:“你聽到過麼?”阿慧道:“沒有,曾經約上幾個同學去過,那房子老舊老舊的,看去就陰森,膽怕怕,沒敢進去。”阿慧說話鄉音很重,聽來很有趣,方晴笑道:“那你聽說過裏麵是隻什麼樣的鬼麼?”兩個人看著阿慧,陳震臉上帶著緊張,方晴臉上雖有笑意,卻也是凝神細聽,阿慧搖頭:“不知道,聽說是個女人早先被人殺死在裏麵了,就一直在裏麵喊冤,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陳震有些失望,方晴卻是不在乎,她給阿慧又挾了一筷子菜,正色道:“阿慧妹妹,我想請你幫個忙,你看行麼?”
阿慧放下筷子:“行啊,怎麼不行?”她並沒有問方晴需要她幫什麼忙,方晴道:“明兒我……我們的那個朋友,他的骨灰就要送到,我們這次來時間很急,我想就在後天進行安葬,可我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想請你幫忙找幾個工人……”阿慧道:“沒問題!”她毫不猶豫,方晴敲釘轉角:“那就一方為定了!”
以後的兩天就以安排和完成宋玉寶的後事為主題了,事情很順利,阿慧不但找來了幫助下葬的人,而且還按照鄉裏的習俗幫著找來了一個法師,據說此人方圓百裏算是遠近聞名的道士,在鄉人的心目中是屬於降龍伏虎、神仙一流人物,方晴對於阿慧的作法十分讚成,這是她為宋家做的最後一件事,她也不想太過草率,畢竟她和宋玉寶曾經做了一年的夫妻。
整個安葬儀式繁複熱鬧,不時鞭炮震響,著名的法師身披袈裟,手搖銅鈴,口中念念有詞,方晴一臉穆然,表現虔誠,陳震雖不甚了解我國博大精深的民俗文化和宗教信養,但是看到一個道士穿著袈裟作法事還有感到有些新奇,他饒有興趣地帶著觀劇的情緒欣賞著這場法事,一個小時過去了,在幕間休息的時間,一隻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回頭,是阿慧,她示意他走到一邊,低聲道:“法師說你身上帶著驅邪的寶物,他希望你離開二十步以外,否則會鬧得死者陰宅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