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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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想到眼前景象,從初七到初九連續兩天雨勢狂大,上半年本已雨多,山澗積水不少,"經此滂沱勾起暴決勢所必然。永定河一灌,西東南三麵黎民遭大苦矣。"不僅京郊有災,"近者廣東大水,陝西大雹成災",和朋友談起這一件件令人憂心的事,對方"泛泛酬答,蓋由生長富貴不知艱虞"。友人如此,再看"親藩王公亦自居局外,全不以天心民計在心,則國事亦複何望?"

這雨曾能讓他睡著?於是半夜起來又補記:"大雨徹旦,子醜時更猛。中夜起坐,心如箭攢。"旁注:"初九亥刻對雨悲憤。"

十一日記:"天竟有收不住之勢。當國諸君何竟無一人為民請命者!曆觀史鑒,水患多盛於末年。真怪袞袞諸公乃有心宴樂,耽樂忘危,時事難問。"旁注:"是時演戲之風方盛,有以小孩彌月而演戲者。"d米d花d在d線d書d庫d bO

永定河五處開口,"西南東南人家存者寥寥。"皇帝終於下詔查災了,但隻關心到"京中旗人兵丁官廨房屋等處",一般百姓不管。"吾不能為當國諸公恕矣!"

而到了甲午年的海戰呢,那些文武大員,早已把國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倫理忘記,並且忘記了廉恥和羞愧:"自六月與日本接仗,始聞互有勝敗,實則並無勝仗,隻是一味望風潰退。官軍虛冒粉飾,習氣太壞。論兵勢則敗勢已成,論國勢則尚未至於覆亡,斷無因此遂搖本根之理。而吾遍觀士大夫奔走相告者,交頭接耳驚疑變色,紛紛流言,鄙俚不經,全不知揆察情勢,其迂酸淺陋膽小無識之態異常可笑,真正不可與言。"

九月初五日記:"日本兵尚在高麗境內,中國全境晏然,而京官挈眷遷徙出京早避者一二百家。旬日之間,各省京官聚其所親商議行走,江、浙、廣、楚、汴之人尤多。或將衣箱書籍等物先運回南,或倉皇逃走、棄官不要,輕舉妄動種種不一。似此膽小無識,唯知全身家保妻子,國家要此負重名之大臣究有何毫末之益耶?"

粱濟看出了這個民族和國家的病,他像一中醫把了脈象。他認為這是"平日專讀濫書,識見迂腐"所致。旁注:"專讀濫書是設科取士之病,所學全無用處。"後來遂有"決計不更教兒輩事帖括"的決定。

粱濟認識到救國急須"開民智",我們看義和團時期的粱濟,就會對這個曆史深處的清醒者充滿敬意,他從一開始就反對義和團的迷狂。當義和團進入北京,官僚親貴請義和團到府邸裏練拳、設神壇,"獎其忠義"。義和團"乃橫行於市,縱火殺人莫敢誰何"。這時粱濟出來了,他向所熟識的巡城禦史彭向青、陳玉蒼建議加以製止,"數言皆不應",預料"大禍必至,尤以民愚無教為深慨"。

四月二十日義和團放火焚燒大柵欄老德記西藥房不許人救,用刀在地上畫一條線,說施過法術火燒到這裏自己會停止。他聽說後急忙再建議兩巡城禦史"速集五城練勇,傳水會"救火。以當時的情形,"萬一泄露必遭毒手無幸免"。官員兵役最終集合到前門,還是"信其神靈自焚自息之說,瞠目不救",結果從大柵欄往北一直延燒將正陽門焚毀。七月十五日,路過宣武門外菜市口,"見無辜被殺之男女老稚橫屍百數十",隻因他們被指為"信洋教",這樣的濫殺無辜,這樣義和團和我們曾被反複洗腦的愛國運動,真的是判若雲泥,曆史讓我們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