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的記憶裏漏掉了許多東西,包括她為什麼會把304裝修成那樣的原因,因為她不記得她和溫任曾經在一個小屋子裏度過的平淡溫馨的日子。
震驚的不隻許許。
溫任原本冷淡的臉上竟然也是一片錯愕,過了很久他才消化了他聽到的這個事實。
“你說,我這裏和你的屋子裝修得一模一樣?”溫任低聲問。
“嗯。一模一樣。連桌布的顏色都一樣,茶幾也一模一樣,各種東西擺放的位置,都一樣。”許許雖然困惑,卻一五一十地說著,“我知道你不可能去過我的屋子,所以才更覺得奇怪,如果大件的東西擺放的位置是一樣的也就算了,可是桌布顏色,吊燈的款式這樣都一樣,完全不能用巧合來解釋。”
“不是巧合。”溫任出聲。
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現在所住的地方的布局,都是根據他們曾經一起住過的那個溫馨的家來設計的,包括桌布,包括吊燈,都和他們當時住過的一模一樣。
他隻是沒有想到江心許也會這麼做。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這句話產生的威力不比剛才那句話的威力小,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溫任驚愕地瞪圓了眼,像是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什麼?”
“我問你,你能告訴我,你這裏為什麼會和我裝修得一模一樣嗎?”許許又重複了一遍。
“你難道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許許仍然是一頭霧水,秀致的眉毛蹙著,低低地說道,“我忘記了一些事情,這裏和304一樣的原因我忘記了嗎?”
忘記了?!
“江心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展汐叫你任兒......”
溫任等著許許說下去,她卻在說完這句後沒有了下文。
“你不知道我是誰?”一瞬間有些難以控製的情緒襲上心頭,明明猜到了卻還是要用疑問句去問她,溫任失魂落魄地低聲喃喃道。
許許誠實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努力想著,說道:“我知道你是展汐的男朋友,你們很快要結婚了。”
平地一聲雷炸響在溫任的心口,痛,連呼吸都染上了一絲血腥氣。怪不得他覺得不對,怪不得他覺得現在的江心許那樣奇怪,她怎麼會這麼好脾氣地對自己溫聲軟語,怎麼會像是放下了所有芥蒂,那麼雲淡風輕。
原來是,原來是她的世界裏已經沒有溫任這個人。
一定是那個時候摔下樓的時候,他已經竭力護住了她的腦袋,卻沒有護住她的記憶。
見溫任埋著頭久久沒有反應,許許暫時放下了那些困惑,並不追問,隻是耐心地蹲在一旁看著他,他的肩膀在微微顫動,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有別的原因。
“你回去吧,江心許。”
溫任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凍得像一塊化不開的冰,他竭力控製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生硬,卻還是泄露出了一絲痛意。
“雖然我不知道怎麼了。可是......”許許無奈地指了指對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的門,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過來的時候鑰匙插在裏麵了,我要等明天找開鎖匠了。看在我幫你開門的份上,能讓我暫住一個晚上嗎?我可以睡沙發......或者你借我點錢我去找個不用身份證的小旅館......”
又是一片尷尬的沉默,就在許許以為得不到回應,準備默默走出去的時候。
“你去我臥室睡,我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