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桃木神劍(1 / 3)

誰知,那黃衣女的目光一轉,又移到諸葛蘭手的竹劍之上,比先前更加驚訝地嬌叱道:“竹劍夫人是你何人?”

諸葛蘭沒好氣地喝道:“你知道的不少,先報上名來!”

黃衣女冷冷微笑,並不回答,隻道:“要問姑娘我的名諱嗎?”

諸葛蘭見她冷峻異常,一雙眼似乎充滿了憤怒,不由道:“人人有名,樹樹有影,難道你沒名沒姓?”

黃衣女朗聲道:“有!”

語出,探臂揚手,突的由袖口裏亮出一柄十分奇特的“劍”來!

那柄劍,長僅尺餘,厚約三分,劍身劍柄不分,一樣的焦黃。

敢情是一把木劍。

那黃衣女橫劍當胸,冷笑道:“見過嗎?”

諸葛蘭奇怪地搖頭道:“這就是你的名字?”

黃衣女朗聲而笑,道:“哈哈哈!難道‘竹劍夫人’沒有交代你,想不到你既然敢用竹劍,卻認不得‘桃木神劍’!

忒也的笑話了!哈哈哈!“

話完,又輕視的打了個哈哈!

諸葛蘭不由心一震,私忖:桃木神劍?“桃木劍”尚曉雲,據“竹劍夫人”說,不是早已死去兩年了嗎?為何……

想著,不由正色道:“原來你是‘桃木劍’尚前輩尚……”

那黃衣女冷聲道:“哼!不要瞎胡猜了,告訴你吧!姑娘我就是‘桃木劍’的傳人,傅書香,尚曉雲正是恩師!”

諸葛蘭道:“我知道你不是尚曉雲,因為你的年齡不對!”

黃衣女臉色一沉道:“少扯閑話,亮招!”

口喝著,腳下橫跨一步,不丁不八,桃木劍已交到右手,抱元守一,待機欲發。

諸葛蘭淡淡一笑道:“怎麼?要動手較量較量?”

黃衣女傅書香朗聲道:“這是規矩,也是先師的遺命,竹木二劍不能並存!”

諸葛蘭道:“為什麼?”

傅書香道:“沒有理由,先師的遺命!”

諸葛蘭不由搖頭道:“傅姑娘,這是上一輩的一時意氣之爭,並沒有什麼必然要拚命較量一個長短的道理!”

傅書香嬌叱道:“廢話!江湖上講究的是一個‘前傳後效’,管他理由不理由!”

諸葛蘭笑道:“好的當然是讓它流傳,沒有意義的事,又何必一定要墨守成規!”

傅書香傲慢地道:“誰也不能欺師滅祖!”

諸葛蘭因見這位“桃木劍”的傳人傅書香,生就一付美人胚的麵孔,又是一臉的正氣,再由眼神上看,功力修為,也不是庸庸之輩。

因此,她有“惺惺相惜”之感,出自內心的不願與她較量。

同時,她與“玉金剛”司馬-的事還沒有“了”。

所以,她微微一笑,低沉沉地道:“傅姑娘,我們有殺父之仇?還是有滅門之恨?”

傅書香道:“沒有!”

諸葛蘭緊接著道:“是呀,無恨無仇!何苦來哉!”

傅書香道:“可是!師……”

諸葛蘭忙接著道:“上一代,她們也不過是偶然的意氣之爭,彼此鬧成僵局,誰也不願軟口示弱,其實,誰的心裏也覺著是一場無謂的煩惱,多餘之舉。”

傅書香朗聲道:“可是,他們較量了二十多年!”

諸葛蘭一笑道:“哦!不錯!你可知道,她們除了意氣用事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嗎?”

傅書香覺著諸葛蘭言談話語之間,有一股吸引人的意味,條理清晰,冷靜親切的感覺。

因此,心氣已平和不少,道:“什麼原因?”

諸葛蘭紅著雙頰道:“她們是為了愛情糾紛,說一句俗語,也就是爭風吃醋呀!”

傅書香也不由臉上發紅道:“啐!一派胡說八道!”

諸葛蘭笑道:“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問你,你師父隻告訴你她們木竹二劍比拚了二十幾年,還告訴你另外有一位名叫……”

傅書香忙道:“天馬行空嶽震天,我當然知道!”

諸葛蘭笑道:“對了!‘竹劍夫人’梅芳,與令師‘桃木劍’尚曉雲,就是為了‘天馬行空’嶽震天!”

傅書香麵色一沉,嬌叱道:“不要牽強附會!”

諸葛蘭忙道:“牽強附會,絕對不是,喏!現在有一個‘天馬行空’在這兒!”

她是要把司馬-也拉進這場奇妙的漩渦裏來。

因此,她口說著,回頭對司馬-立身之處招手瞧去。

不料哪有“玉金剛”司馬-,卻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麵黃削瘦的“病金剛”焦健。

焦健此時,麵露微笑,微微頷首。

諸葛蘭氣得臉色鐵青,手竹劍一震,跨步喝道:“司馬-,我剝下你這張騙人的皮來!”

嬌叱聲,劍招淩厲無儔,直點“病金剛”的庭大穴!

這一招來得突然,出勢之猛,令人咋舌。

“病金剛”驚呼一聲:“哎呀,姑娘!你?”

喊叫聲,振腕上劃,手的鋼骨摺扇……

他舉起摺扇要化劍招,不由朗聲一笑,一個“倒轉回輪”

霍地退後丈餘,躲過劍招,對著自己手的鋼骨摺扇大笑道:“壞就壞在這柄扇上,露出我的馬腳來了。”

“病金剛”一抓自己的臉,揭去麵具。原來,哪裏是“病金剛”焦健,分明是氣宇昂藏,玉麵俊美的“玉金剛‘’司馬. 諸葛蘭這才對傅書香道:”喏!這位是‘天馬行空’嶽震天的繼承人,你傅姑娘有興致,也可以找他!“傅書香先前遠遠看見司馬-,有月色迷蒙,無法分出俊醜。

等到司馬-套上麵具,她並不奇怪。

此刻,見司馬-忽然由麵黃肌瘦的“病金剛”眨眼之下變成了玉樹臨風的“玉金剛”,不由大惑不解,微微發呆。

因此,她一時望著司馬-凝神而視,忘了回答諸葛蘭的話。

諸葛蘭眼見傅書香看著司馬-發呆,心不知怎的,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她輕言細語地道:“傅姑娘!怎麼啦!怎麼不要他亮招呀!”

傅書香猶自未覺,凝視如故。

司馬-被她看得不大自然,拱手道:“傅姑娘!”

傅書香如夢初醒,幽然道:“你是……”

司馬-笑道:“在下司馬-!”

諸葛蘭道:“你可以向他叫陣!”

不料傅書香回眸一笑道:“為什麼?”

諸葛蘭奇怪地道:“難道你沒有‘師尊的遺命’?”

傅書香竟搖搖頭道:“沒有!”

諸葛蘭怫然不悅,問道:“你師父沒說出較量了二十幾年的事不成?”

傅書香道:“有呀!”

諸葛蘭道:“梅芳、嶽震天、尚曉雲,三角纏鬥了二十幾年,你為何隻拿師門遺命來逼我,卻不逼他!”

傅書香卻道:“先師隻告訴我‘竹木劍不並存’!”

諸葛蘭更加生氣地道:“對於天馬行空那把扇呢?”

誰知傅書香淡然地道:“師父也說過比了二十幾年!”

諸葛蘭大聲道:“既然如此,你見了那扇為何不叫陣以分高低?”

傅書香道:“先師也說過與嶽震天是彼此以武會友砥勵功夫!”

諸葛蘭沒好氣地道:“如此說,你今天是認定我了。”

傅書香爽快地點頭道:“認定那柄竹劍了!”

諸葛蘭道:“好!我就奉陪你!請!”

“請”字出口,人已一個箭步閃出丈外,手竹劍一領,左手劍訣微揚,立樁待敵。

傅書香卻不動手,先對“玉金剛”司馬-道:“你不要走!

我有話跟你說,看我先打發了她那枝竹劍!“說完,手“桃木神劍”忽然一晃,挽出個七尺的劍花,沉聲道:“請!”

諸葛蘭先前是一百個不願跟傅書香動手。

然而,此刻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無名怒火,柳腰一擰,震劍長身,口喝道:“接招!”

“桃木劍”傅書香也嬌叱一聲道:“來得好!”

人影電芒似的一撲。

金石之聲急振。

司馬-快如閃電一般,手鋼骨摺扇左右分時,已將木竹二劍格開。

諸葛蘭一見,不由揚眉含怒道:“你做什麼?”

傅書香也嬌叱道:“連手嗎?”

兩位姑娘都有不愉之色,望著場的司馬. 司馬-含笑頭點不迭道:“不為什麼,更不是連手攻擊哪一個!”

兩位姑娘幾乎是同時問道:“那插手為何?”

司馬-微笑依舊,朗聲道:“我認為二位的拚鬥毫無意義,徒自傷了和氣,也必然分不出軒輊來!”

諸葛蘭叫道:“別人逼著我,我也不能不應付三招兩式!”

司馬-道:“解釋明白也就沒事!”

傅書香冷然道:“師命言猶在耳,不必有何解說!”

諸葛蘭氣鼓鼓地道:“聽見投有?口口聲聲師命難違,可是,哼哼!隻怕你手底下不爭氣!”

傅書香也氣道:“少在嘴上發狠,見過真章再說!”

諸葛蘭一向是從不讓人,何況以修為功力來講,自料比傅書香勝上一籌。

因為,縱然“桃木劍招”與“龍門十劍”在伯仲之間,而諸葛蘭的內功修為卻要高過傅書香一層。

何況,還有“千年紫芝”的後天調理呢?

因此,諸葛蘭必勝無疑。

然而,此刻司馬-插上一腳,本是出於息事寧人。

同時,司馬-也看得出傅書香一臉的正氣,不是邪魔外道一流,存心為正派保存一點元氣。

所以才出麵攔阻,消滅這場無謂的爭執。

但是,諸葛蘭大大的不悅道:“司馬-!你聽見沒有,要見真章的是她!”

傅書香朗聲應道:“不錯!是我!”

她是言出由衷。

因為,此刻的傅書香,的的確確是“師命難違”,再說,她衡量諸葛蘭的年齡,縱然得了“竹劍夫人”的真傳,自己也有把握取勝。

她並不知道諸葛蘭曾服食過千年紫芝。

也就是說,兩人都覺得勝券在握,誰也不含乎誰!

在這種情形之下,難就難了間人了。

司馬-急得玉麵緋紅,苦笑道:“二位可不可以聽我說完之後再動手呢?”

諸葛蘭道:“還有什麼可說的!”

傅書香也道:“打完了再說不遲!”

諸葛蘭道:“打完了隻怕你聽不見他的話了,因為你非死必傷!”

傅書香聞言大聲道:“不是我,也許是你!”

兩人一言不合,又已振腕抖劍,讓過司馬-立身之處,橫出七尺。

司馬-隨之倒退,微笑道:“在下的話尚未說完!”

諸葛蘭道:“不用你嘮叨了!”

傅書香卻道:“有話就快說吧!”

諸葛蘭一撇嘴道:“瞧!這份勁!真是……哼!”

司馬-雙手一攤道:“二位!我有三點說明,話說完之後,比不比鬥不鬥,由在你們二位,我司馬-不插一詞!”

傅書香笑道:“哦!第一點?”

司馬-拱手道:“當今武林風雲正緊,章敏、七絕魔君、天地教都蠢蠢欲動,眼看就是一場血劫,正振人士全力以赴,猶恐不及,何必自相殘殺,消滅本身的力量,使親者恨,仇者快的呢?”

諸葛蘭道:“好一篇大道理!”

司馬-又道:“第二點,尚老前輩,梅老前輩,以及嶽老前輩,相與比拚,延續了二十五年,乃是年以後,功成名就之後,一來是少年建有不世武功,老來歸隱寂寞,既不是爭名,也不是奪利,如今二位呢……”

傅書香道:“我也不是爭名奪利呀!”

司馬-隻顧滔滔不絕地道:“二位上承師命,既有絕世武功,為何不在武林之先做些驚天動地之事,以報答師恩,卻把師門的些小不關痛癢的事,當做了首要的大事,豈不是輕重不分?本末倒置!”

他這一席話雖然口口聲聲說的是“二位”,但卻不斷用一雙劍目掃向傅書香。

諸葛蘭芳心稍慰,她感覺到司馬-的話理,有責備的口吻,而這責備,卻是對著傅書香而發。

傅書香當然也體會得到。

司馬-微微一頓,又道:“二位要比拚,我司馬-不敢攔阻,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請二位酌量,這就是我的第三點說明!”

傅書香似乎熱衷於比拚,開言搶著道:“什麼方法?”

司馬-目視諸葛蘭,並未答言。

在諸葛蘭心,這一眼是如同服了一帖清涼劑,她可以從司馬-的眼神,看出無盡的情意來。

隻是諸葛蘭一時不好改去先前咄咄逼人的氣味,仍舊鼓著小嘴道:“吞吞吐吐幹什麼?說呀!”

司馬-才輕鬆地一笑道:“我這叫間接比賽法!既新鮮,又合理,既能為人除害,又可展示功力,真乃是四全其美!”

傅書香見他說得津津有味,不由笑道:“盡管誇口,還沒把如何比法說出來!”

諸葛蘭也嗔道:“貧嘴幹嘛?還賣關?”

司馬-含笑道:“請問,二位認為‘白發金剛’伏五娘的功力如何?”

二位姑娘同聲道:“算得一流高手!”

司馬-道:“風流金剛伏少陵呢?”

二人又道:“與乃母不相上下!”

司馬-道:“好!他母二人已與‘血光會’‘天地教’‘七絕穀’聯盟,秋之日與正派人士一較高下,算得正派的棘手人物!”

諸葛蘭不由一搖頭道:“未必!”

司馬-侃侃而道:“此刻離秋節尚有月餘,二位何不在此約定,在一月之前往陰陽穀,誰消滅了他母二人,誰就算勝者,不然,隻好認輸!”

二位姑娘不由互望了一眼。

司馬-又道:“這豈不是四全其美的事嗎?”

諸葛蘭淡然而笑。

傅書香沉默無言。

這是個難題目,也算茲事體大。

“風流金剛”伏少陵,“白發金剛”伏五娘,可是邪道的“頂尖高手”,尤其伏五娘,乃是”強之強“金剛的最高人物。

何況“陰陽穀”不下於虎穴龍潭。司馬-揚聲一笑道:“二位,既然有全力一拚的豪氣,我想走一趟陰陽穀,是不會不願意吧!”

諸葛蘭早想與“白發金剛”見一個高低,因此竹劍虛空一劃,朗聲道:“我無所謂,早就想找伏氏母見一個真章,一舉兩得,你何不問人家敢不敢!”

她的星目一斜,瞟向傅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