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向小草風兒介紹說:“這是我醋酸山莊少莊主醋博士。”
小草和風兒說:“少莊主醋博士好!”
少莊主又哈哈一笑說:“這樣叫就更酸文假醋了!別人都叫我酸秀才,這樣叫倒也痛快!你們就叫我酸秀才好啦。”
小草見酸秀才表麵文質彬彬,內心卻甚是灑脫,不禁感到喜歡,說:“少莊主請同飲一杯如何?”
酸秀才說:“正要與兄台同飲一杯。”他坐下後,問小草道:“不敢請教兩位大名?”
小草說:“我叫小草,她叫風兒。”他唯恐再遭到曲黴山莊的誤會,便接著說:“我們到這兒是瞧病來的。”
酸秀才點頭說:“看這位風兒姑娘麵色蒼白,顯是寒凝經脈,體內違和。到這裏來瞧病你們來對了。”
小草說:“是嗎?”
酸秀才說:“現世人不察,得了病隻知道吃藥打針作手術,卻忘了最根本的療法,實乃舍本逐末。”
小草問道:“什麼最根本的療法?”
酸秀才說:“食療,這是最好的療法。水穀精微,營養五髒,灌溉六腑,而養浩然之氣。正氣存內,自然邪不可幹。”
小草說:“是嗎?”
酸秀才說:“對這位風兒姑娘可辨陰陽、分虛實、按五行,逐步給予水穀精微調養,培元固本,扶正祛邪。自可正氣上升,邪氣漸去,陰平陽秘,精神乃治。”
風兒突然怒道:“誰有邪氣啦?當真是胡說八道!”
小草忙說:“風兒,休得無禮……”
酸秀才卻並不在意,他隻是一笑說:“有病的人多是這樣。你們來這地方來對了,這是體內世界專出水穀精微的地方!”
小草說:“是嗎?”
酸秀才說:“這一帶有三個山莊,曲黴菌的曲黴山莊,酵母菌的酵母山莊,醋酸梭菌的醋酸山莊——就是敝莊。”
小草說:“原來如此!”他痛飲過曲黴山莊的美酒,又品嚐了這裏的美醋,他對酸秀才的話更相信了。
酸秀才說:“咱們光顧上說話了,來,咱們再幹一杯!風兒姑娘,再喝一點,喝咱的醋是食療的重要步驟。”
小草聽酸秀才這樣說,忙督促風兒喝醋,他自己也喝了一口。
酸秀才見小草喝得很勉強,笑道:“小草兄還是喝不慣嗎?”
小草說:“不瞞少莊主說,我好幾天沒吃過飯了。喝了這醋,腹中更加饑餓不堪。”
風兒說:“你好幾天沒吃過飯了?啊,你是沒有錢了!”說著她掏出一個皮夾子,“店小二,快弄點吃的來,要大碗,我這裏有錢!”
店小二端來三大碗酸菜麵,小草抓起筷子就吃,店小二要給小草調些醋,但被小草拒絕了,這麵已是酸氣撲鼻!不一會,小草已將三大碗酸菜麵吃了個一幹二淨。
酸秀才點頭說:“好,墊墊肚子,咱們好喝醋。小二,給咱們拿些過口下醋的東西來。”
店小二端上了幾個盤子,中間是一大盤青梅鮮果,周圍是四小盤青梅幹果:糖漬、酒漬、薑漬、怪味青梅。
酸秀才說:“來,都嚐一嚐。當年曹孟德青梅煮酒,咱今天青梅釀醋,天下英雄也是同樣要論一論的。”他讓風兒小草嚐了一回果子,接著說:“咱的話說到哪兒了?對,說到三個家族了。咱這三個家族,都是最古老的家庭,曆史悠久,源遠流長。”小草點頭稱是。
酸秀才說:“外人每到這兒,看見山莊風光秀美,人物衣冠古樸,便讚歎這兒是世外桃園。他們哪知道我們這兒其實和外麵全然一樣。”
小草和風兒凝神聽著。
酸秀才說:“先說咱三大家族吧,本來咱們三家淵源極深,同氣連枝,立為犄角,互為援手。但三大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卻從未停止過。就拿釀酒來說,曲黴家族曆史最長,釀法古樸,酒最醇厚,但酵母家族後來居上,引進新法,電腦勾兌,弄些啤酒洋酒低度新潮酒之類,搶占了大量的市場。因此兩家關係更加緊張。”
說到這裏,酸秀才請兩位喝醋吃果子,然後接著說:“至於咱醋酸梭菌家族與他兩家,卻有另外的齟齬之處,咱家族的人每當看見他們釀成的酒,就不禁技癢難當,就要把這酒再進一步變成美醋。從酒到醋隻有一步之遙,越是好酒就越能釀成好醋。但這卻惹得他們大怒,甚至急紅了眼要拚老命。你說可笑不?咱們替他們釀成一缸好醋,他們不但不領情,反而反目為仇!他們也釀點醋,可那是什麼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