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華道:“他是我結義大哥,姓藍名允文,怎麼,婆婆認識這塊玉佩吧?““藍允文,文蘭,果然是她!”
穆嬤嬤心中想著,不禁暗暗攢了下眉,一麵含笑道:“啊,果然是藍少爺!”
卓少華喜道:“婆婆認識藍大哥?”
穆嬤嬤道:“老身年輕時,給藍少爺喂過奶,這玉佩藍少爺從小就佩在身上,所以老婆子一眼就認得出來。”
她沒待卓少華開口,接著問道:“卓少爺如何會和藍少爺認識得的呢?”
卓少華道:“在下和藍大哥也認識不久,隻是彼此談得十分投緣,才結了金蘭兄弟。”
“這就是了。”
穆嬤嬤點著頭,道:“藍少爺如果不是和你卓少爺情投意合,怎麼會把傳家的玉佩送給你呢?卓少爺,你們結交的經過,也說出來給老身聽聽。”
卓少華知道這位婆婆是藍大哥小時候的奶媽,就把自己如何與藍大哥邂逅,詳細說了一遍。
穆嬤嬤點著頭,輕輕“唉”了一聲,接著說道:“老身已有多年沒見藍少爺了,心裏時常在想念著他……”
說到這裏,忽然“哦”了一聲,急忙站起身來說道:“老身隻顧跟少爺說話,忘了廚房裏給少爺熬了一小鍋粥,已經好了,剛才就是進來瞧瞧少爺醒來了沒有?老身這就去把粥端來。”
卓少華忙道:“這怎麼好意思?”
穆嬤嬤道:“少爺和藍少爺是金蘭兄弟,再客氣就見外了。”
隨著話聲,三腳兩步的走了出去。
卓少華經她這麼說了,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過沒一會兒,穆嬤嬤果然端著一碗蓮子粥走入,放到桌上後,含笑道:“卓少爺趁熱吃吧,如果覺得困乏,就在床上再歇一會,這幾天田裏忙了,老身還得做中午飯去哩。”
卓少華忙道:“婆婆隻管請便。”
穆嬤嬤退了出去。
卓少華確實感到腹中有些饑餓,這就在木椅上坐下,把一碗蓮子粥都吃了下去,本來他頭腦感到昏沉沉的,這回剛放下碗筷,就覺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不加思索走近木床,和衣躺下,就沉沉睡去。
這一睡,又不知睡了多少時候,卓少華終於醒了過來,睜開雙目,房中已經點上了燈。
穆嬤嬤就坐在床沿上,看到他睜開眼來,就點點頭含笑道:“孩子,你醒了?”
卓少華腦際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隻覺坐在他麵前的老婆婆,十分眼熟,這就點了點頭。
穆嬤嬤藹然問道:“孩子,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還想得起來嗎?”
卓少華搖搖頭道:“不知道。”
穆嬤嬤笑得更慈祥,又道:“那麼你是什麼地方的人呢?”
卓少華依然搖著頭道:“不知道。”
穆嬤嬤伸出一支枯瘦的手爪,摸著他頭頂,流露出憐憫之色,徐徐說道:“可憐的孩子,好,婆婆告訴你,你叫王阿大,從小沒爹沒娘,是婆婆一手把你扶養大的,婆婆就是你最親的親人了,以後你要聽婆婆的話,知道麼?”
卓少華點著頭,好像自己從小真的沒爹沒娘,婆婆是自己最親的人,她用手輕輕摸著自己頭頂,就使人有溫暖的感覺,從心裏生出依依孺幕之情。
穆嬤嬤欣然道:“好,你現在可以跟婆婆走了,婆婆帶你見小公主。”
卓少華點點頭,跨下木榻,跟著穆嬤嬤身後,走出農舍,一路奔行,不多一回,便已來至一處鎮集之上。
穆嬤嬤領著他走進客店的後進,階前站著一名青衣使女,一眼看到穆嬤嬤就叫了起來:
“小公主,穆嬤嬤回來啦!”
隻聽裏麵響起一個嬌脆的少女聲音叫道:“畫眉,你說是什麼人來了?”
畫眉道:“是穆嬤嬤回來了!”
“啊!奶娘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那嬌脆的少女聲音欣喜的說著,屋裏一陣風似的跑出一個紫衣少女來,她秋波般眼光一掠卓少華,看他已經換了一套藍布衣絝,像個莊稼漢模樣,忍不住道:“奶娘,你又把卓……”
穆嬤嬤沒待她說出口來,就接著道:“他叫王阿大,是老身一手把他帶大,如今年紀不小了,老身才把他帶到身邊來,也好使喚使喚。”
紫衣少女聽得一怔,望望卓少華,埋怨的道:“奶娘,是你給他……”
穆嬤嬤朝她使了一個眼色,攔著道:“王阿大,這是小公主,快來見過了。”
卓少華也弄不清楚什麼叫“小公主”,他聽了穆嬤嬤的話,果然朝紫衣少女抱拳行了一禮,說道:“王阿大見過小公主。”
紫衣少女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咭的笑出聲來,說道:“奶娘,他就跟著咱們走嗎?”
穆嬤嬤口中唔了一聲道:“暫時沒地方好安置他,隻好讓他跟咱們走了。”
紫衣少女嬌紅得像蘋果般的臉上,不覺綻出了好玩的笑容,接著問道:“王阿大,你願意跟咱們走麼?”
卓少華道:“我要跟婆婆走。”
穆嬤嬤含笑說道:“乖孩子,婆婆是和小公主一起走,以後小公主叫你做什麼,你就要聽小公主的。”
卓少華道:“小公主要王阿大做什麼,王阿大就聽小公主的。”
“真好玩!”紫衣少女忽然低嗄一聲道:“奶娘,他那塊玉佩,是不是……”
穆嬤嬤道:“你不許多問,老身這樣做也是為你大姐好。”
紫衣少女道:“但大姐她……”
穆嬤嬤道:“她已經去了杭州,咱們這一路上,不會遇上她。”
一麵朝畫眉道:“畫眉,你領他到屋裏去。”
畫眉朝卓少華招招手道:“王阿大,你隨我進去。”
卓少華眼睛望著穆嬤嬤說道:“我要跟婆婆進去。”
穆嬤嬤臉上含著慈笑,說道:“她叫畫眉,是婆婆要她領你到房裏去的,快跟她去吧!”
卓少華點點頭,果然跟著畫眉往裏走去。
紫衣少女道:“奶娘,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好,萬一給大姐知道了,她的脾氣……”
穆嬤嬤輕輕地歎了口氣,才說道:“老身知道,但你大姐這件事有多糊塗,她現在是總巡身份,三處盟主,都歸她調度,她卻把城主賜給她的令牌給了這小子,萬一給城主知道了,你可知道這事情有多嚴重?”
紫衣少女道:“那怎麼辦呢?”
穆嬤嬤道:“所以這件事不能讓城主知道,同時也不能告訴你大姐。”
紫衣少女道:“但他是一個人呀,又不是一件東西,可以藏得起來。”
穆嬤嬤道:“所以咱們得趕快上路,把他送回山去。”
紫衣少女噘起小嘴說道:“我們說好要到杭州去玩的。”
“我的小公主。”
穆嬤嬤道:“當日依老身之意,早就把這小子宰了,是你不許老身殺人,現在又怪老身來了。”
紫衣少女道:“好嘛,那就回去好了。”
第二天一早,穆嬤嬤、紫衣少女、畫眉和卓少華登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一路南行。
中午趕到衢州。這衢州可是一個大地方,城裏街道寬闊,商肆林立。馬車在長興樓門前停了下來,穆嬤嬤領先,畫眉挽著紫衣少女登上樓梯,卓少華也跟著上樓。
這時正當午牌時光,座上已有七八成酒客。
堂倌一看上來的是一位大小姐,有嬤嬤、丫鬟和一名長隨(卓少華)伺候著,隻道是過路的官眷,那敢怠慢,立即哈著腰,陪笑道:“婆婆請到這邊坐。”搶著走在前麵,引到了中間一張空桌上,拉開板凳,說道:“四位請坐。”
另外一名堂倌,立時先送上四盞茶來。
先前那名堂倌就哈著腰道:“婆婆、小姐要用什麼酒菜?”
穆嬤嬤尖著嗓門道:“不用多問,揀好的酒萊送來就是了。”
堂倌連聲應是,退了下去。
過沒多久,兩名堂倌送上酒菜,紫衣少女用筷夾著嚐了一些,一麵抬頭道:“奶娘,這裏的菜做得不錯呢,你嚐嚐看!”
接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落到卓少華的臉上,嬌聲道:“王阿大,你也吃呀,不用客氣。”
卓少華道:“小公主要我吃,我就吃。”
果然舉筷大吃起來。
穆嬤嬤正在吃飯之際,耳中忽聽右首桌上,有人細聲道:“就是她,沒錯!”
另一個道:“有二十多年沒見了,你別看錯了人。”
先前那人道:“錯不了,就是人老了些,但模樣可沒什麼改變,她從前幹拍花門的勾當,經常在江湖上跑,我這雙招子還沒老花,怎麼會看錯了人?”
穆嬤嬤聽得心中一動,故意裝作沒有聽見,過了一會回頭看去,右首桌上,坐著兩個老者,少說也已五十出頭,隻要看他們的神情,一眼就可看出是江湖上人,不覺暗暗哼道:
“你們招子倒不瞎,居然認出我老婆子來了。”
吃畢酒菜,穆嬤嬤會過店賬,下樓之際,故意經過右首那張桌子朝兩人屈指輕彈,一麵低聲說道:“禍從口出,兩位如果要命的話,飯後可去北門外三裏一棵大樟樹下等侯。”
說完,身形一閃,下樓而去!
那兩人聽得不由一怔,這一瞬間,頓時感到不對,自己背後”魄戶穴”似乎被人點了穴道,這“魄戶穴”被點,如果六個時辰不解,就會終身殘廢,非同小可,等到回頭之際,穆嬤嬤早巳下樓而去。
這兩人原是衢州武館裏的拳師,雖然精通拳腳,究竟隻是江湖上的三流腳色,如今被人在不知不覺中點了穴道,心頭自是又驚又怕,那裏還有心情再吃酒菜,急忙會過酒賬,匆匆下樓趕去。
趕到北門外三裏的大樟樹下,隻見穆嬤嬤一個人倚樹而坐。那兩人慌忙神色恭敬的朝穆嬤嬤抱拳行禮,說道:“在下兄弟不知那裏開罪了你老人家,如今特地向你老賠罪來的。”
穆嬤嬤嗯了一聲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左首一個道:“在下左子超,他是在下結義兄弟林子蔚。”
穆嬤嬤哼道:“通臂雙雄,通臂門的哼哈二將!”
“不敢。”左子超連連躬身道:“你老誇獎。”
穆嬤嬤冷笑的道:“你們知道老婆子是誰嗎?”
林子蔚道:“你老是大名鼎鼎的穆七娘,在下兄弟久仰你老的盛名……”
穆嬤嬤口中發出一陣又尖又冷的笑聲,直笑得通臂雙雄心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絲寒意!
穆嬤嬤笑聲一歇,冷漠的道:“不錯,老婆子確然姓穆,二位既然認出我老婆子來,那就隻有兩條路可走,你們自己挑一條吧!”
左子超抱拳道:“你老開恩,請恕在下兄弟不知不罪。”
“廢話。”穆嫂嫂道:“老婆子若不是為了你們兩個認出老婆子來,我吃飽了有這麼多的閑工夫和你們窮磨菇,眼前你們隻有一生一死兩條路,讓你們自己去選擇,看你們選擇生,還是選擇死?”
通臂雙雄聽得臉色為之一變!
左子超道:“螞蟻尚且偷生,在下兄弟自然不會選擇死路,隻不知選擇生路,又該當如何?”
“問得好!”
穆嬤嬤冷森一笑道:“求生很簡單。”
她伸手入懷,摸出兩顆黃色藥丸,攤在鳥爪般的掌心,徐徐說道:“你們一人一顆把這藥丸吞下,就可無事。”
林子蔚看了她掌心的藥丸一眼,問道:“服了你老這藥丸,不知會有何結果?”
穆嬤嬤一陣桀桀尖笑,說道:“沒什麼,不過可以使你們忘記老婆子,忘記煩惱,也忘記過去的一切。”
左子超勃然變色道:“這麼一來,當真生不如死了。”
穆嬤嬤道:“但你們畢竟可以活下去了。”
林子蔚道:“你就是因為咱們認識你,所以要逼著咱們吞服你的藥九麼?”
“不錯。“穆嬤嬤道:“凡是認識老婆子的人,不死就得忘記一切。”
左子超大笑一聲:“穆七娘,你手段未免太毒辣了!”
穆嬤嬤已經緩緩站了起來,厲聲道:“就憑你這聲穆七娘,就已經該死了,你們到底服不服老婆子的‘無憂丹’?”
左子超、林子蔚二人同時倏地後退一步。
左子超大喝道:“穆七娘,咱們兄弟不甘束手就縛,你有多大能耐,那就使出來吧!”
“好!”穆嬤嬤右手把兩顆藥丸收入懷中,獰笑道:“不到黃河心不死,現在你們已經選擇了死亡,再求吞服‘無憂丹’我老婆子也不會答應了。”
隨著話聲,身形有如鬼魅一般,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就已經欺到兩人身邊,鳥爪般五指正待抓出!
“且慢!”有人朗喝一聲,一道人影比穆嬤嬤不知快了多少,在穆嬤嬤欺近兩人之際,耳中才聽到喝聲,麵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穆嬤嬤心頭暗暗一驚,她欺來得快,退得也十分快速,一下又晃身退到了她原來站立的地方,定睛看去,通臂雙雄麵前,果然多了一個身穿藍布大卦,頭上披散著亂蓬蓬長發,左腿已跛的怪老頭。隻見他雙目射出炯炯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穆嬤嬤心中暗道:“此人好快的身法!”一麵冷冷的道:“你是什麼人?替他們擋橫?”
跛足怪人沒有理她,隻是沉聲道:“你就是二十年前人稱拍花娘的穆七娘嗎?”
穆嬤嬤道:“你問老身昔年名號作甚?”
跛足怪人道:“這麼說,你果然是拍花娘穆七娘了。”
穆嬤嬤道:“老身用不著改名換姓。”
“那很好。”
跛足怪人點點頭道:“老夫正在到處找你,今天總算給老夫找到了。”
他敢情是路過此地,聽到左子超那一聲大喝才趕過來的。
穆嬤嬤平日見多識廣,但對這個跛足怪人,卻從未聽人說過,不覺冷哼道:“閣下找我老婆子有什麼事?”
跛足怪人道:“二十年前,你可是經常在蘇浙贛皖這幾個省份走動?”
穆嬤嬤沉聲道:“不錯。”
跛足怪人道:“那麼老夫要問你,十八年前的四月裏,你可曾從五龍山下一個姓曾的收生婆那裏抱走一個女嬰?那女嬰左眉梢有一顆朱痣,你把她賣到那裏去了?”
穆嬤嬤心頭猛然一驚,暗道:“他說的女嬰,豈非正是小公主?自己也因小公主的關係,才能投到城主手下,這人不知究竟是何路數?但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既然追查小公主的下落,這人斷不能留他活口!”她心頭殺機一起,頓時沉聲道:“老身不知道。”
跛足怪人是何等人?她聽了自己的話,先是臉有吃驚之色,繼而目中隱露殺機,如何瞞得過他?聞言嘿然道:“老夫要知道的事,穆七娘,你還是好好答我所問,據實說來,非說不可。”
穆嬤嬤厲笑道:“你最好去問閻老五……”
倏然雙手齊發,十根鳥爪般的手指,迅捷無倫朝跛足怪人雙肩抓下!
她看出跛足怪人方才飛落的身法,身手極高,才雙手同發,這一抓,就算你是鐵打身子,琵琶骨也非被抓穿不可,一等一的高手,也無法抗拒!
但就在穆嬤嬤出手之際,跛足怪人突然沉喝一聲:“無知鼠輩!”
大袖一揮,發出一股無形的勁氣,把穆嬤嬤一個人憑空摔出去三丈開外,還在草叢中一連翻了幾個滾兒!
這下真把通臂雙雄看得目瞪口呆,連忙翻身拜倒下去,口中說道:“多承老前輩相救……”
跛足怪人哼道:“起來,起來,老夫不喜俗套,唔,你們兩個去把那穆七娘給老夫押過來,老夫還有話問她。”
通臂雙雄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二人異口同聲,躬身道:“在下兄弟被穆七娘點了‘魄戶穴’,還請老前輩賜予解穴。”
跛足怪人左手大袖朝兩人肩頭一拂,喝道:“好了,還不快去把她押過來?”
通臂雙雄但覺身軀輕微一震,被製穴道果然頓覺鬆動,心頭不禁大喜,口中沒命應著“是”,雙雙撲身而起,朝草叢中掠去,接連幾個起落,撲到穆嬤嬤跌落之處,找了一陣之後,竟然沒找到穆嬤嬤的影子。
這裏草長不到半人來高,以二人的目力,設若有人蹲伏在草叢中,決難逃得過他們的眼睛,但方圓十餘丈之內,確實沒有人跡。
左子超直起身,叫道:“老前輩,這裏找不到穆七娘的蹤影。”
跛足怪人奇道:“她會逃到那裏去了?”
雙足一頓人如大鵬淩空,飛撲過來,雙目神光如電,朝草叢中掃過,口中不覺“咦”了一聲道:“沒想到她居然還會魔教的‘木石潛蹤’,連老夫都被她瞞過去。”
“好,你們跟老夫來。”
跛足怪人身形又淩空飛了回去,落到大樟樹之下。
通臂雙雄如奉聖旨一般,趕緊跟著過去。
跛足怪人目光一掠二人,問道:“你們二人,如何會和穆七娘在此遇上的?”
左子超就把自己二人如何在酒樓遇上穆七娘,如何被點穴道,約自己到這裏來,詳細說了一遍。
跛足怪人道:“你們看到她一共有四個人同行?”
“是的。”林子蔚道:“她們同乘一輛華麗馬車,目標很顯著,很容易找得到她。”
“很好。”跛足怪人點點頭道:“老夫這就找她去。”
左子超道:“老前輩,在下兄弟和穆七娘結下梁子,能否追隨老前輩左右,以供驅策?”
林子蔚也道:“是啊,老前輩有什麼事,在下兄弟武功雖然不濟,但可以給老前輩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