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問解藥(1 / 3)

“沒有。”嚴玉蘭翩翩然站起身,走到房門口,高聲叫道:“夥計。”

店夥三腳兩步的奔了過來,陪笑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嚴玉蘭道:“你去街上菜館裏叫幾樣可口的飯菜送來,要最好的,快去。”

店夥連聲應是,匆匆退去。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店夥送來一盞紅燭,燭影搖曳,兩人靜靜相對,分外顯得詩情畫意!

又過了一會,菜館送來酒菜,店夥在房中擺好一張方桌,兩副杯筷,然後端上六色菜肴一個錫壺,一麵陪著笑道:“二位公子,請用酒了。”

嚴玉蘭道:“我們不會喝酒,並沒叫酒呀!”

店夥道:“這是三元樓自己釀造的十五年陳女兒紅,在附近百裏,可是大大有名,凡是到三元樓叫菜,他們都要送半斤好酒,這叫招牌酒,二位公子少喝些,助助興。”

嚴玉蘭看他嘮叨個沒完,攢攢眉道:“好吧,你放著就是了。”

店夥巴結的替兩人麵前斟滿了酒,才行退出,隨手掩起房門。

嚴玉蘭道:“王兄請喝。”

卓少華端起酒杯,望著她,說道:“嚴兄請。”

他先喝了口酒。嚴玉蘭不好拒絕,也舉杯喝了一口。

兩人一麵吃菜,一麵談天,因為女兒紅酒性醇和,入口不烈,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杯,卓少華取過酒壺給她斟了一杯,自己麵前也斟滿了。

你別看分水地處僻遠,三元樓的菜,手藝可不壞,兩人不覺又幹了一杯。

卓少華正待伸手取壺,嚴玉蘭玉臉微酡,一把把酒壺搶了過去,嬌聲道:“王兄,你已經替我斟過一杯,現在該我來了,你坐下來,我給你斟。”

剛說到這裏,房門呀然開啟。

嚴玉蘭連頭也沒回,叱道:“我們又沒叫你,你進來作甚?”

卓少華一眼看到進來的正是穆七娘,不覺吃了一驚,急忙叫道:“是婆婆!”

嚴玉蘭回過頭來,看到穆嬤嬤,不由得一怔,說道:“奶娘,是你!”

穆嬤嬤跨進門,又掩上了門,拉長了一張馬臉,神色獰厲,重重哼了一聲,問道:“你們就住在一個房裏嗎?”

嚴玉蘭粉臉驀地羞得通紅,嬌羞的道:“誰說的?我們一共要了兩個房間,我的房在隔壁,這是一起吃飯咯!”

穆嬤嬤稍稍舒了口氣,神色也為之稍霽,問道:“你如何碰上王阿大的?”

嚴玉蘭道:“是今天早晨,在金村一家客店裏遇上的,我要他和我作伴到杭州去玩。”

穆嬤嬤目光冷厲,望著卓少華道:“是這樣麼?”

卓少華點點頭道:“是的。“

穆嬤嬤道:“這三個月,你在那裏?”

卓少華道:“沒有在那裏。”

迷失神智的人,才會這樣說話。

穆嬤嬤又道:“你怎麼會到金村去的?”

卓少華道:“我也不知道,是一個人說的,那裏有客店,我就去了。”

穆嬤嬤自然知道,他迷藥未解,所以說話並無頭緒,但她依然緊跟著問道:“這些日子,你遇上了些什麼人,你還記得起來麼?“卓少華道:“很多人,有些人硬要我跟他們去,說我是卓少華,我說不是的,我叫王阿大,要找婆婆。”

這話是老哥哥教他的,穆七娘盤問你的時候,你就這麼說。

穆嬤嬤似乎相信了,口中沉“唔”了一聲。

嚴玉蘭接著說道:“奶娘,他服了你的‘無憂散”不大清爽,你就給他解了吧,奶娘,你說好不好嘛?”

穆七娘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不行。”

她隻說了兩個字,就神色凝重的道:“你可知道你偷溜出來,老夫人如何牽掛?不然我老婆子也不會連夜趕出來了,你立即跟我回去……”

“哦,還有,方才老婆子來時,發現客店對麵暗影中,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潛伏窺伺,說不定是衝著你們來的,今晚這裏隻怕會出事,你們趕快從後門出去,由王阿大保護你速即回去,老婆子要看看他們來路,自會隨後跟來。”

嚴玉蘭問道:“那是些什麼人呢?”

穆嬤嬤突然神色一變,側耳細聽,低聲道:“有人來了,你們立即從後窗出去,這裏自有老婆子會打發的。”

話聲一落,不住的朝兩人打手勢,示意快走。

穆嬤嬤一身功力,如今可不是幹拍花黨的時候所能比擬,她說得如此鄭重,來人一定厲害非凡了!

嚴玉蘭想到這裏,悄悄拉了卓少華衣衫,低聲道:“我們走。”

輕輕推開後窗,正待躍出。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喝道:“穆七娘,你請出來吧!”

穆嬤嬤心頭雖是十分怒惱,但怕小公主萬一有了什麼事,隻好強忍著怒火,暗暗朝兩人揮揮手,“撲”的一聲,吹滅了燭火。

卓少華因老哥哥再三交代,不可在穆七娘麵前展露身手,最多也隻能使出目前的一成功力,因此他用手按了下窗沿,才縱身出去。

穆嬤嬤趕緊輕輕掩上窗戶,又把一雙筷子塞到床下,才功凝雙掌,凜立當門。

門外久久不聞動靜,似已不耐,又有人提高聲音喝道:“穆七娘,你也算得是一號人物,怎麼,不敢出來嗎?”

穆嬤嬤幾乎氣炸了心,口中喝道:”無知鼠輩,老婆子豈會怕了你們?”

開啟房門走了出去,行到階上,目光一聚,隻見大天井中間,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老者,此人年約五旬以上。頦下留一把山羊黑須,自己根本不識其人,心中暗暗奇怪,忍不住問道:“你是什麼人,找我老婆子有什麼事?”

黑須老者道:“你就是拍花黨的穆七娘嗎?”

這話口氣說得很是無禮。

“不錯,老婆子就是。”

穆嬤嬤沉哼一聲道:“你呢?你是什麼人?”

“隻要你是穆七娘就好。”

黑須老者道:“我是什麼人,無關緊要。”

穆嬤嬤聽得心中一動,暗道:“聽他口氣,好似他背後另有人了。”這一想,強壓著怒氣,緩步走下石階,一麵問道:“有什麼事?”

黑須老者冷聲道:“老夫要把你帶走。”

穆嬤嬤聽說他居然要把自己帶走,不由得怒笑道:“憑你配麼?”

黑須老者大笑道:“老夫如果不配,也不會說出口來了!”

穆嬤嬤漸漸逼近過去,冷峻的道:“那你該路一手給老婆子瞧瞧了!”

話聲出口,右手五指箕張,倏地朝對方當胸抓去。

黑須老者凜立不動,右手一抬,迎著拍出一掌。

雙方出手均快,穆嬤嬤陡覺對方掌力如濤,一股如山暗勁,直壓過來,這一記竟然是少林寺“大力金剛掌”,心頭方自一凜!在這一瞬間,四周風聲颯然;一下從四個方向飛掠出四道人影,同時出手朝自己夾擊過來。

穆嬤嬤今非昔比,從交擊而來的拳掌風聲中,約略可以辨認得出,這四人使的竟有武功門的“功力拳”,九華派的“青陽掌”,鷹爪門的“大鷹爪手”,而且每一個人都有他獨門深厚的功力,心中更是無比驚詫,一時不願和他們硬拚,立即施展身法,身形一個輕旋,方自脫出五人包圍,厲聲喝道:“你們……”

她剛說出兩個字,陡覺後腰一麻,已被人點了穴道。

原來對方深知她的底細,這五人武功雖高,決難困得住她,也早已算定了她閃出去的方向和位置,另外隱伏了一個高手,等她脫出包圍,就出手點了她的穴道。這人一擊得手,立即揮了揮手道:“帶走。”

這時從石階上又飛奔出三個人來,由領頭的一個指揮著另兩個,押著穆嬤嬤就走。

蘭赤山莊燈火通明,照耀得如同白晝,大廳階前,分兩旁站立著二十四名身穿黑色勁裝,腰跨鋼刀的彪形大漢,一個個挺胸凸肚,剽悍而嚴肅。

階上站著總管追風客鹿昌麟、副總管翻天手吉鴻飛。

大廳上首一把交椅上端坐著一個白髯綠袍老人,他左右兩邊,另外擺了兩把交椅,左首椅上赫然是江南盟主卓清華。

右首椅上則是中等身材,相貌清臒,頦下留一部黑須的老者,則是三湘武林盟主,少林南派名宿鐵指綿掌張椿年。

再下來,左右兩邊還有四把交椅,坐著的則是徽幫老大馮子材、武功門掌門陸鴻藻、九華劍派劉寄生、鷹爪門雷東平。

身為階下囚的則是穆嬤嬤,她被點了昏穴,由兩名黑衣勁裝大漢挾持著站立。

綠袍老人一抬手,喝道:“杜鵑,搜她的身。”

伺立綠袍老人身後的杜鵑答應一聲,走到穆嬤嬤身邊,從她懷中取出一件件東西,一並送到綠袍老人麵前,說道:“啟稟令主,令牌果然在她身上。”

綠袍老人哼了一聲,目光盯注在小幾上,那是兩個藍花瓷瓶,一個葫蘆形的裝的是“無憂散”,另一個略呈扇形的則是解藥,他心頭略放,一抬手道:“解開她穴道。”

杜鵑答應一聲,回身退下,舉手一掌,拍開了穆嬤嬤的穴道。

穆嬤嬤身軀一震,陡地睜開眼來,這一望一張馬臉不禁變了顏色,嘿然道:“令主把老婆子拿來,要待怎的?難不成老婆子犯了什麼法麼?”

綠袍老人怒哼一聲道:“穆七娘,你敢對本座這樣說話?”

穆嬤嬤道:“令主莫要忘了,老身還是總壇的巡監身份,和令主……”

“住口!”綠袍老人叱道:“穆七娘,你本是拍花黨的一個賊婆,幸蒙主上收留,委以巡監,可謂待你不薄,平日裏你擅自作威作福,城主念在你十八年來,不無微勞,也就容忍下來,如今你膽敢心生叛離……”

穆嬤嬤身軀陡震,連白發都無風飄動,厲聲道:“令主說什麼?老婆子心生叛離,可有證據?”

綠袍老人沉哼道:“你盜取本座符令,難道還想否認麼?”

穆嬤嬤明白了,她口中一陣桀桀的怪笑道:“令主應該心裏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莫非要老婆子當眾抖出來麼?”

綠袍老人聽得勃然大怒,喝道:“給我掌嘴。”

杜鵑平日受過穆嬤嬤的氣,這回可奉了令主的命,纖手揮處,就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穆嬤嬤登時被打落了兩個門牙,滿嘴流血,臉色猙厲的道:“你打得好,是非曲直,咱們立即去麵見城主,便可分曉……”

綠袍老人哼道:“本座總巡天下,你在本座麵前,還敢發橫?”

穆嬤嬤冷笑道:“難道你敢殺我滅口不成?”

綠袍老人一手按劍,虎的站起身來,沉喝道:“你當本座不敢殺你麼?”

穆嬤嬤大笑道:“嚴文……”

杜鵑沒待她第三個字出口,抬手一拂,就點了她啞穴。

“鏘!”一道青鋒從綠袍老人鞘中抽出,目射殺機,沉聲道:“穆七娘,就憑你這句話,本座就可以當場把你處決了……”

就在此時,但聽“嘶”的一聲,一道入影從大門外射入!

此人身法之快,幾乎沒有看清他的麵貌,隻見一道青影在大廳上像旋風般一轉,挾起穆嬤嬤就朝廳外飛射出去。

綠袍老人大喝一聲:“什麼人?”

喝聲甫出,人已銜尾追出。

兩旁坐著的人在這一瞬間,全部霍然站起,紛紛掠出大廳。

綠袍老人身法不可謂不快;但等他追蹤掠出,但見一點人影,快得像浮矢掠空已飛出去數十丈外,別說他肋下還挾著一個人,就算他沒挾人,像這樣飛行絕跡,在武林中也想不出這麼一個人來。

綠袍老人怔立中庭,幾乎看得目瞪口呆!

這時張椿年、卓清華等人才紛紛趕出,他們當然連半點人影都看不到了!

張椿年低聲道:“令主,此人……”

綠袍老人哼了一聲,才道:“此人身手奇高,此刻隻怕已在數裏外,本座真想不出他會是誰來?”

卓清華道:“想不到穆嬤嬤真的會勾結外人,此事令主該如何處置呢?”

綠袍老人緩緩的轉過身來,才說道:“剛才這件事,大家都看到了,現在惟有據實呈報城主,再作定奪……”

說到這裏,回頭道:“鹿總管。”

鹿昌麟、吉鴻飛,一人一邊,站在階上,竟然一動不動。

綠袍老人悚然一驚道:“莫非鹿總管他們被來人製住了?”

卓清華急忙轉身走上石階,舉手拍開了鹿昌麟、吉鴻飛二人的穴道。

鹿昌麟才如夢初醒,口中“啊”了一聲,和吉鴻飛一齊急步趨下階來,望望眾人,訝異的道:“令主……”

綠袍老人一抬手製住他的話頭,問道:“鹿總管,你可看清是什麼人點了你的穴道嗎?”

鹿昌麟一怔,說道:“屬下一直站在階上,根本沒看到人,屬下該死,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被什麼人點了穴道。”

以追風客鹿昌麟的能耐,在江湖上足以可列入一流高手,他居然連人影都會沒看到。

綠袍老人點點頭,他相信這是實情,因為他親眼看到那人挾了穆七娘,還能飛行絕跡,一麵緩緩說道:“你們隨本座進去,咱們商議正事要緊。”

今晚浮雲如絮,月光黯淡,時有時無,連滿天星星,都一個也不見,隻有山風吹得很緊。

這是群山中最高的白石尖山頂上,萬籟俱寂!

一條人影比飛還快,掠了上來,那是一個長發披肩,左腳微跛,露出一隻金光燦然的銅腳,原來他就是飛跛子。

他剛一掠上山頂,就把挾在肋下的穆嬤嬤往地上一擲。

這一擲,在他來說,並不算重,但穆嬤嬤受製的幾處穴道,卻全解開了,她從昏迷中被一擲而醒,還不知道此身已在高山之巔,立即一個挺身,要待騰身而起!

那知身形堪堪挺起,竟然“啪噠”一聲,重又跌墮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四肢百骸竟似全散了,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心頭猛吃一驚,急忙暗暗吸了口氣,運功檢查,這一吸氣,才發現自己一身功力,已經全無,不禁暗暗切齒:“是嚴文蘭這丫頭點廢了自己的武功,這丫頭果然好毒辣的手段!”

穆嬤嬤支撐著坐起身子,目光一動,直到此時她才發覺四外幽暗的天空,山風很緊,自己不是被幽禁在地室之中,這裏好像是一處山頂?心頭更覺奇怪,口中咦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到這裏來的呢?”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接口道:“自然是老夫把你帶來的了。”

穆嬤嬤回頭四顧,山頂上空蕩蕩那有什麼人影?這座山頂,幾乎寸草不生,連半棵樹都沒有,就是小鳥也藏不住。她心知遇上了高人,這就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蒼老聲音笑道:“老夫麼,是拍花門的老祖宗……

穆嬤嬤哼道:“老婆子走了一輩子的江湖,朋友不用再扮神裝鬼了。”

她話聲甫落,突聽麵前有人發出一聲隙亮的長笑,急忙定眼看去,自己麵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長發怪人,洪聲道:“你稱我一聲老祖宗,也並不吃虧。”

穆嬤嬤驟睹此人,不覺暗暗一驚,說道:“是你。”

飛跛子道:“是老夫把你從令主劍下救出來總不錯吧?”

穆嬤嬤相信,但也更是驚詫,蘭赤山莊今晚的陣仗,她是親眼看到的。

別說令主一身武功,已得城主親傳,武林中很少有人是他對手,何況在座的還有三湘盟主張椿年、江南盟主卓清華、武功門陸鴻藻、九華劍派劉寄生、徽幫馮子材,鷹爪門雷東平、和總管鹿昌麟、副總管吉鴻飛,無一不是江湖一流高手他居然能把自己從蘭赤山莊救下來,這實在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之事。

飛跛子道:“你不相信?”

穆嬤嬤道:“你究是什麼人?”

飛跛子說:“老夫飛跛子。”

穆嬤嬤從未聽過飛跛子之名,忍不住冷聲問道:“你把它婆子從蘭赤山莊救出來,不會是動了惻隱之心吧?”

飛跛子笑道:“不錯,老夫六十年來,從未動過惻隱之心。“穆嬤嬤道:“那麼目的何在?”

“問得好。”

飛跛子道:“老夫要問你兩件事,你好好回答,也許老夫真會放你一條生路。”

穆嬤嬤道:“若是老婆子不好好回答呢?”

飛跛子沉笑道:“那你隻怕比死一百次,一千次還慘。”

穆嬤嬤也相信,從他說話的口氣,可以聽得出來,飛跛子決不會是白道中人,而且此人武功又高不可測,他要從蘭赤山莊把自己救出,他要問的兩件事,自然都十分重要,自己真要不說,他什麼手段都會使得出來!心念一轉,冷冷的道:“你能恢複我的功力?”

飛跛子笑道:“舉手之勞。”

穆嬤嬤道:“先給我治好了如何?”

飛跛子道:“可以”

雙手突然淩空推了過來。

穆嬤嬤隻覺全身一震,骨骼一緊,果然氣機舒暢,心頭暗暗震驚,運氣一試,功力確已恢複,這就說道:“好,你就問吧,老婆子知道的自然會說,不知道的事,你就殺了我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飛跛子道:“好、每一件老夫在三個月前已經問過你,現在老夫再重複一遍,十八年前的四月裏,你可從五龍山下一個性曾的收生婆那裏,抱走了一個女嬰,那女嬰左眉梢有一顆朱痣,你把她賣到那裏去了?”

穆嬤嬤心裏早已有了準備,不加思索的道:“你既然知道老婆子昔年幹的是拍花一行,經老婆子之手,賣掉的嬰兒、小孩,每個月都有好幾筆,這女嬰又並無特別之處,事隔十八年,老婆子如何還會記得?”

“好!”飛跛子又道:“那麼老夫再問你一件事,你在卓少華身上,暗下迷藥,又是為了什麼?”

穆嬤嬤道:“老婆子不知道誰是卓少華?”

飛跛子道:“卓少華就是被你迷失神智之後,你替他取了名字叫做王阿大的人。”

穆嬤嬤“哦”了一聲,說道:“老婆子看他生得甚是俊俏,賣到富貴人家,去當一名書僮,可以值得二、三百兩銀子。”

飛跛子道:“老夫一向不喜聽人說謊,穆七娘,老夫要提醒你一句,你若是說了謊話,現在改過來還來得及,等老夫發現,那就遲了,好,老夫話已說完,現在要稍事休息,你仔細考慮好了,再答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