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要命!”李嚇天奮力策馬揚蹄,邊對身旁的董斷紅歎道:“那六個村莊擺明了是吞人的嘛!”
董大盜爺嘿嘿笑了,哼道:“那個我倒是不擔心,誰碰上來誰倒楣。”
“那你擔心什麼?”
“為什麼我們追了兩天兩夜,羽紅袖的行蹤越來越難掌握?”董斷紅可皺起了眉頭,道:“更擔心武斷紅在打什麼主意?”
武年年死了,武斷紅竟然隨著消失在江湖。
半空一陣振翅響,李嚇天招手抓住了鴿子,有信函。得到的飛鴿傳書是,太公雅築死了兩個很重要的人,裔衣和杜怨。
“杜怨是死在裔衣的手上。”秦老天在傳書上寫著:“而裔衣則死在慕容吞天的手上。”
真是殺人者人恒殺之。
秦老天末了一句話是:“慕容世家和聞逍遙已往懷玉山而去。”
“看來章大小姐有夠聰明了!”李嚇天笑著把信紙遞給了魏塵絕,嘿道:“隻是不知道那兒兩天前發生了啥事?”
信函交到董斷紅手中看完後,忽然就變成粉末隨風飛散。
蹄響更急,往東。
“裔衣是羽紅袖的人,所以他殺了杜怨。”董斷紅皺眉道:“慕容吞天以為裔衣是武斷紅的人,所以殺了裔衣。”
這個推論是可以成立的。
“但是,武斷紅為什麼沒有回太公雅築?”李嚇天自己想著又自己回答:“我們會以為杜怨是先頭探子先回去太公雅築看看有沒有變化?”
顯然裔衣也是這麼想,所以殺了杜怨發出信號等武斷紅回來。
“沒想到這個時候慕容吞天出手。”李大捕頭嘿嘿一笑,偏頭在馬背上想著:“可是還是想不通武斷紅為什麼沒現身跟慕容吞天做個了斷?”
他們都知道武斷紅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也許他根本就到了別處。”魏塵絕忽然出聲道:“而杜怨回去太公雅築隻是通知裔衣會合的地點。”
這就對了,真是太出乎意料的變化。
問題是武斷紅為什麼突然撤走?
“因為武年年死了?”李嚇天說出這個看法時,他們已經進入德興大城的城門。
囗口德興大城和景德鎮、懷玉山各距離八十裏左右。
不近不遠,是安樂河下遊最大的城鎮。
景德鎮的磁器和懷玉山的玉石在這裏滿目可見。
董斷紅一馬當先,帶著兩個“朋友”便到了天馬客棧。
這客棧在德興城裏可是一等一的字號。
尋常商賈還花不起這錢,住上一晚要三十兩銀子。
“自家的,別客氣!”
“自家的?”
“對,老板就是董某某。”
董斷紅大笑的進入“老板”的睡房,嗬!有氣派。
那可不是一間房,而是一座別有洞天的閣居。
它巧妙的由假山、奇石、湧泉隔出另外一片天地。
三間雅致極了的獨立木屋,散發出不濃不淡的木香味兒。更特殊的是用竹藤架成的回廊,上麵布長滿了萬年春,下麵每塊石上則放置著景德鎮的精美磁具。
踏入其中,臨在風裏古意舒發心胸。
“你這老小子真會享受!”李大捕頭歎氣道:“連皇帝老小也沒你這般樂趣。”
董斷紅嘻嘻一笑,努了努嘴道:“三間房兒隨意挑。”
李大捕頭向來不計較,衝著右邊一間就進去了。
一雙眼睛還沒看完,門囗可有美人輕輕說道:“公子,小婢端了臉盆請公子梳洗。”
李嚇天一回頭,人家果然一雙柔荑捧著熱騰騰的水盆兒站在門囗等著。
享受得好像太好了一點?
李大捕頭自認為第二個優點,就是人家樂意自己奉陪有何不可?
當然,不能違反他的原則。
水盆擺下,毛巾在水中浮著。
李嚇天看了看這個美人一眼,嘻嘻一笑道:“姑娘如何稱呼?”
“賤妾水香。”那女人垂下了頭,輕咬唇回道:“是董爺派來服侍公子在這兒的起居。”
李嚇天笑得更愉快了,道:“你們董爺對朋友可真夠意思。”
“因為公子是英雄。”水香往前小跨一步,雙頰飛紅,輕聲道:“水香能服侍公子是水香的寵幸!”
李嚇天哈哈兩下笑,卻皺起了眉頭。
“公子有何不妥?”
“我怕!”
“公子怕什麼?”水香的表情有一點點不自在了。
“我怕這毛巾底下有什麼怪東西。”李大捕頭的左手一直放在水盆的邊沿,嘻嘻笑道:“你說有沒有?”
眼前嬌柔無力的水香姑娘忽然潑辣了起來。
那雙看起來不勝柔膩的柔荑忽然間也變得可怕。
特別是十根原本是青蔥般的玉指,扣抓向前的時候已經慘綠綠的不像女人的手。
不,不止不像女人的手,簡直不像人手。
那是一雙會要命的鬼手。
李嚇天要擺平這樣一個人並不太困難。
但是,他歎氣的是羽紅袖分明在取笑董斷紅。
水香已經趴在地上喘氣,全身的骨頭就像已經散開了似的,她的眼角看見李大捕頭走了出去。
門外,魏塵絕和董斷紅也同時走出來。
誰都沒有董大盜爺的臉色難看。
“很好!”在樹梢上有人拍手輕笑,羽紅袖顯然又高興又滿意,道:“你們處理的速度夠快,當成我的對手。”
她看向董斷紅,嘻嘻笑著隨枝椏起伏著,道:“這是回報你在曉風大院時打破了我一麵牆壁。
那是兩天前,羽紅袖在秘道中,董斷紅硬是擊破了壁麵跟她對手兩次。
“我隻不過讓你嚐嚐家裏叫人家來去一回的滋味。”羽紅袖的笑聲已到五丈外,猶飄來一句:“你們追得夠快,那個宋老頭就住在兩條街外的高雲酒樓,特此奉告。”
戲弄人嘛,要你這女人告訴我們?
李嚇天捕頭的威風全沒得有用上。
羽紅袖這般指道出來,分明是一個挑戰。
現在是正午午時。
今夜過完以前,她會找上宋懷古。
“喂,這回可是在你的地盤上辦事啦!”李大捕頭一瞪董斷紅,大叫道:“輸了可去大了臉。”
囗囗董斷紅對高雲酒樓也很熟。
因為天馬、高雲兩家是在德興城裏競爭最激烈的大客棧。
比住費貴,也比裝璜布置看誰稱得上第一。
所以,德興城裏的人都說如果有一天高雲酒樓的老板碰上天馬客棧的老板,一定相互用金子砸對方。
高雲酒樓的老板姓劉,人家都叫他劉二爺。
為什麼是二爺而不是大爺?
沒有人知道,反正就是這樣叫順口了。
董斷紅現在就坐在劉二爺平常坐的位子上。
劉二爺呢?他可是恭敬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