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上)(1 / 3)

“這回可是敗的很慘。”董斷紅歎氣歎的好用力,道:“董某一生中,還沒有叫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這般玩過……”

“那個女人太可怕了一點。”李嚇天不得不佩服,搖看頭道:“從頭到尾就隻有魏小子那一刀威脅到她……”

他偏頭看向魏塵絕,嘿道:“不過好像沒辦法每一刀都這麼漂亮!”

魏塵絕苦笑了一聲,望著天馬客棧這一處別院的花圃。幾朵玫瑰栽種在一座奇岩上。

奇岩是褐色,有一份古雅的趣味。

玫瑰鮮紅的花瓣迎著陽光,迎著晨風。

他默默的走過去,站在玫瑰株前麵看著。

一隻小甲蟲在梗上爬過。

爬的很慢,一步一步的往上去。

在人類的眼中看來,它是小心翼翼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往上。

六隻腳抓釣的很結實,好讓自己不往下掉。

同時,避開梗上的尖刺。

這座褐色奇岩的塞縫裏,正爬出了一隻蜘蛛。

蜘蛛的動作就快多了。

雖然體形比那隻小甲蟲還小,但是幾個移動間已經爬到了甲蟲的背後。

魏塵絕忽然感受到了殺氣。

這個小畜牲想吃掉甲蟲?

果然,隻見得那蜘蛛快速的爬到甲蟲的背後,在尾端咬了一口,甲蟲好像痛了。

魏塵絕很訝異自己似乎可以感受到甲蟲的痛苦。

蜘蛛又很快的爬過甲蟲,到了它的頭頂上咬下。

風在吹,甲蟲和蜘蛛一起往下掉。

不,是甲蟲往下掉,蜘蛛則由腳尾吐出絲隨風飄晃著,慢慢的落到了岩石麵上。

甲蟲翻倒著在那兒掙紮,蜘蛛則在甲蟲的周圍繞著。

是在等自己的獵物死亡吧?

“你得到了什麼啟示?”董斷紅和李嚇天不知何時也站在旁邊看著,道:“是從甲蟲得到啟示,還是從蜘蛛得到啟示?”

“或者,是從它們兩者之間有了感想?”

一陣沉默的時候,甲蟲已經停止了掙紮。

蜘蛛猶不放心的四周繞了兩圈,這才一口一口吃了。

“玫瑰很美。”魏塵絕終於緩緩道:“很美的東西都會保護自己的美不被別的事物破壞。”

所以玫瑰的梗有刺。

“但是,爬的很慢的甲蟲和爬的很快的蜘蛛並不怕梗上的刺:…”魏塵絕輕輕的接道:“因為,它們的目的不在傷害玫瑰……”

李嚇天的表情像是在沉思,聲音也像是在沉思後緩緩說出來有智慧的話:“羽紅袖就像是這些玫瑰一樣?”

魏塵絕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隻是蜘蛛或是甲蟲……”李嚇天的眼睛亮了,道:“那麼我們就不會被玫瑰的刺所刺傷。”

董斷紅也笑了道:“懷玉山就是玫瑰的梗,滿滿都是刺的梗,我們的手很容易被刺傷。”

“所以我們不要去懷玉山……”

“我們直接去天台山惡人穀。”

“羽紅袖變得跟在我們後麵追。”李嚇天笑了,道:“等她回到了惡人穀時,那個地方已經變成我們的玫瑰梗?”

然後呢?

羽紅袖就是甲蟲,而他們三個則是蜘蛛。

七月初十,天氣似乎清朗舒服多了。

□□懷玉山的玉和山林一向是中原名勝。

它最特別的是,彎延深幽的小徑,幾轉幾折以後俄然出現眼前別有洞天。

羽紅袖很輕易的就調動了十名高手,帶著宋懷古上山。

在這座山裏有一處人稱“鬼冥洞”的地方,羽紅袖見到了鎖囚慕容玉樓的四名手下和慕容公子。

她估算以十四個高手加上自己,已夠破掉十六懷古堂建立在這裏的機關建造堂。

羽紅袖把慕容玉樓留在這裏有什麼目的?

“稟告令主,方才山底傳來的消息……”這個“鬼冥洞”負責統率的嶽尋恭敬報告著:“慕容吞天的人和聞逍遙的人已經開始上山……”

羽紅袖淡淡的一點頭,嘿道:“他們第一件事情必定到懷古堂的機關場去。”

她頓了頓,看了嶽尋一眼,問道:“李嚇天一幹人呢?”

“沒有接獲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羽紅袖的眼眸在閃,冷嘿道:“在山下你安排了多少人?”

“四十六個。”

“每一條進山的路都沒有漏掉?”

“是!包括後山都派了人……”

羽紅袖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好一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嘿嘿!有意思……”

嶽尋不太懂羽紅袖的話中意思。

但是他不敢問。

一向隻有羽大令主能問話、能下命令。

“慕容玉樓的事做的如何?”

岩壁上,這位京城名公子正雙手、雙腳被梏在鐵鎖內,羽紅袖對他難道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回稟令主。”嶽尋謹慎的回答著:“他到現在一直沒有透露慕容吞天這一陣子練功時,做了什麼改變……”

羽紅袖嘿嘿一笑,淡寒寒的道:“你應該知道慕容世家的武功,在這幾年內已有了很的蛻變?”

“是!”

“你也知道慕容吞天必須死在自己的武功下?”

“是!”

這是“人情冊”上的規矩。

也是維持“人情冊”和“羽令天下”威信的原則。

慕容吞天這幾年來不斷閉門苦練,主要的目的就是擺脫以往慕容世家的武學心法,另辟一宗。

這是擺脫羽紅袖控製最好的法子。

“我不願意失敗……”羽紅袖的聲音很冷,道:“而且我也給了你不少時間。”

“是……”嶽尋的額頭在滲汗,每個人都感受到極大的壓迫力。

有點類似“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半晌之後,羽紅袖才輕輕的笑了,道:“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了我三年的份上,這回教你一件事……”

“是!”

嶽尋回答時鬆了一口氣,另外十三個人也鬆了一口氣,奇怪?一洞裏的氣氛似乎變好了不少。

“將內力氣機由小穀穴注入,走百藏、神龍、明燈、轉上肩井過穴堂直衝百會穴……”

羽紅袖淡淡說著:“如果力勁拿捏的適當,你問什麼他就會回答什麼。”

如果控製不好呢?

百會穴道衝氣機而上,登時斃命。

這是一個很冒險的方法。

但是嶽尋卻不能不一試。

最少他知道,如果試成功了還有活命的機會。

□□聞逍遙並不大願意讓外人知道十六懷古堂機關場的位置,因為這關係到十六懷古堂的存亡。

他現在卻不得不帶著慕容吞天和慕容世家的人去。

羽紅袖是他們共同的敵人,所以在大家都是“朋友”的前題下,不能不為目前做某些犧牲。

十六懷古堂的機關場有一個名稱“偷天堂”。

偷天堂的意思是,從老天那裏偷來神妙難測的機關製造法,的確,這裏每次製造出來的機關都很神妙。

它們的威力已有淩駕蜀中唐門之勢。

陸陸山覺得心中有一股興奮。

終於可以見到十六懷古堂最神秘的地方,那無疑是武林生涯中值得大書特書的事。

池池映的心情也很激動。

除了因為可以見到十六懷古堂的機關場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身為慕容世家的一份子,光榮的參與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和羽紅袖正麵交手,幾乎已成了武林中人的夢魘,但也是他們的夢想。

如果不是很有份量的人物,怎麼配和羽紅袖動手?

這一路上,幾十個人的腳步聲都很輕。

“這些人都是好手。”池池映的心中有了幾分自信,道:“就算羽紅袖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同時對付這麼多人。”

池池映如此的相信著。

然後,他隨著眾人拐過這後一道林徑的轉彎,眼前下方的山穀景象讓他呆住了。

“不愧是十六懷古堂。”慕容吞天的聲音也有一絲訝異,道:“在這種地方能鑿出這麼多的山洞。”

對麵那穀壁上,最少有上百個大大小小的洞口。

懷古堂的“偷天堂”是在那一個裏麵?

挑中的機會隻有百分之一。

“這裏是唯一的入口。”聞逍遙淡淡的朝慕容吞天道:“如果慕容兄不介意的話……”

聞逍遙說的很委婉。

慕容吞天卻已明白,他當然不方便指出那個洞口才是真正的機關場,帶到了這裏已經是極限。

“好說。”慕容吞天嗬嗬大笑著:“我們就在這裏等著羽紅袖那女人來作一番了結……”

□□羽紅袖聽完了“釘眼”這個探子的報告,淡淡笑了道:“現在我們知道了十六懷古堂機關場的位置……”

她看了眾人一眼,嘿聲冷笑道:“如果硬攻的話,恐怕走不到那一百個洞口以前就躺下一半了。”

每個人互望了一眼,他們也沒有多少的把握。

宋懷古的肚子裏卻是大大的後悔。

原來羽紅袖這女人並不知道確實的位置。

聞逍遙來,正是替她帶路。

羽紅袖的聲音再度響起:“對方會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單刀赴會,頂多再加上看管慕容玉樓的人……”

所以羽紅袖的決定是:“就由我們五個押著宋懷古和慕容玉樓從正麵去。”

她對釘眼淡淡說著,道:“你知道如何走到後壁去?”

“是,屬下知道怎麼繞到後麵……”

“很好,需要多久時間?”

“三個特辰。”釘眼回答著:“今日西時太陽下山時,一定可以到達……”

羽紅袖點了點頭,轉看向宋懷古道:“你記不記得方才我教了他們一種,可以讓人說實話的方法?”

宋懷古的臉色大變,嘶啞哼道:“老夫寧可死也不願意說出到底那一個洞才是真正的“偷天堂”……”

□□釘眼很準時的帶著另外九名夥伴到達那處山崖時,心胸充滿了強烈的快感。

他相信懷玉山這一戰在日後的武林中,必然大大為人所稱道。

以十個人擊破十六懷古堂的機關重地,這件事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事。

羽紅袖放心的把任務交給他們,是不是相信他們一定能成功?羽紅袖相信的事就沒有人會懷疑。

釘眼手腳並用,以壁虎功開始往下爬。

身旁的每一個人,動作都很俐落而且有力。

沒有人特別快,也沒有人特別慢。

黑暗已經罩住了這片山穀,一切都靜得醉人。

“第三排第五個洞口。”宋懷古模糊著神智時,口語不清的道著:“那裏就是“愉天堂”的入口……”

釘眼笑了,他們都很容易的到達這裏,也很順利的擺平了洞口的四名守衛。

洞道深邃的往裏頭沒入黑暗之中。

釘眼著了每個人一眼,有兩三個已經額頭滲汗。

是因為興奮?

釘眼也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他大方而輕巧的往洞內竄入。

十道人影維持著一步的距離,十來丈了還沒有半絲的聲音,釘眼的心情更好了,如果不是知道後麵有人,還真以為隻有自己一個呢?

又竄了十丈左拐右彎的通道,隱約間可以聽到鐵槌敲打的聲音,“轟轟”的一大片模模糊糊傳入耳中。

釘眼笑了,回頭低聲道:“真是順利……”

他才說完這幾個字,忽然間愣住!

人呢?

後麵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不!是有一個人,一個他不認識的中年文士,正負手站在背後丈外含笑看來。

笑,是充滿了譏誚。

“你……你是誰?”

釘眼的聲音都結巴了起來,幾乎是費盡了力才說出來似的猛喘氣。

“我還想問你是誰呢?”那中年文士笑了笑,又自個兒搖頭道:“不!應該是問“你們”是誰?”

“他……們呢?”

“你的那些同伴,死了。”

“死了?”釘眼的聲音近乎是哀嚎,全身打顫了起來,道:“是你殺了他們?”

“這個不重要。”中年文士輕輕笑了,道:“重要的是,這條通道有一個名稱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