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上)(2 / 3)

釘眼當然不知道。

“我給它取了個名字……”中年文士笑的更愉快了,道:“就是用我的名字稱呼的“逍遙黃泉路”。”

逍遙黃泉路?這個人是聞逍遙?

釘眼大叫了起來,道:“你才是真正的聞逍遙?”

“當然!”聞逍遙溫柔的笑了,道:“像這麼重要的地方,沒有我守著豈不是什麼蟑螂、老鼠都進來了?”

這回,釘眼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方才還很奇怪懷古堂對這麼重要的地方,防備怎會如此輕忽,現在可是連後悔的機會也沒有。

忽然間他覺得一陣胃酸湧上了喉頭,好痛苦!

□□羽紅袖向來很有自信。

可是她今晚好像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她同樣的以為和慕容吞天在一起的那個人就是懷古堂和宋懷古僅存的聞逍遙。

所以,她沒料到嶽尋他們四個會背叛自己。

她歎了一口氣,苦笑道:“如果我知道聞逍遙一直就在懷玉山中,我會用別的方法才采取行動……”

因為,她相信如果是別人不太可能逼得嶽尋等人背叛自己,但是聞逍遙就不同了。

在很多年前,江湖中傳說聞逍遙約五根手指很有力量,也很溫柔。

溫柔的在你穴道上用了某種方法,可以讓你變的生不如死!

也就是這樣,懷古堂的天下可以急速的擴充。

不用殺人,而可以用人。

誰擁有這樣一隻溫柔的手,誰不就是掌握了力量?

“你是故意被擒的?”羽紅袖看著對自己冷笑的宋懷古,淡淡道:“好讓我自投羅網?”

羽大令主的四周,最少圍了上百人。

而且,十六懷古堂的暗器、機關早就準備妥當。

“可惜!你最聰明的一次行動卻是死亡。”

宋懷古大笑著道:“不過,能死在這麼多種機關之下,也算是武林中的一項記錄。”

慕容吞天早就解開了兒子的穴道,朗聲大笑道:“宋兄,在下可欠了你一次大人情……”

宋懷古哈哈大笑著,回道:“自家兄弟客氣什麼?你我今夜狙殺了這妖女,明日可是在江湖稱雄一、二了……”

慕容吞天難得誠懇道:“慕容世家敬十六懷古堂為首。”

“哈哈哈!好說,你我何必分彼此!”宋懷古得意已極,盯著羽紅袖冷冷嘿道:“可惜!對王先生的絕技從此失傳於江湖……”

“會嗎?”羽紅袖挽了挽發梢,輕笑著:“隻要我還能動,天下又有誰可以留得下我?”

慕容吞天雙眉一掀,冷嘿道:“老夫倒想試試……”

羽紅袖輕輕笑了,看著慕容王樓一眼,又看了嶽尋一眼,點了點頭道:“你們在“鬼冥洞”早就串通好了?”

“不錯!”慕容玉樓陰沉沉道:“我所說的那些有關家父武學心法的話,全數是假的……”

羽紅袖輕輕的一陣笑了,搖著頭道:“你以為我想聽?”

這是什麼意思?

慕容玉樓和嶽尋的臉色同樣變了。

“如果我不能由你們慕容世家原本的心法中,推斷出演變以後的成就如何,又怎能算是第五先生的傳人?”

風,好涼!

嶽尋隻覺得胃裏一陣酸痛。

汗竟不知在何時流了兩頰好濕。

“所以,你一信口胡說我就知道了。”羽紅袖輕輕的笑著,很悅耳的笑聲,但是在別人的耳中卻不舒服極了。

“那……你為什麼還……”嶽尋吞著口水,顫著聲道:“還要來……這裏?”

“因為我想知道真正的“偷天堂”位置。”羽紅袖看著前麵山穀中,那第三排中間的洞口在笑,“是的,我確定那個洞口裏麵就是“偷天堂”。”

這個消息的代價是,十條人命!

羽紅袖看著宋懷古,忽然間笑的更奇特,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想毀掉這座“偷天堂”?”

宋懷古的確不太明白。

杭州一十六懷古堂和羽紅袖並沒有什麼過節!

“為什麼?”宋大堂主忍不住問了。

“因為“人情冊”有很多別人欠我們的人情,也有我們欠別人的人情……”羽紅袖歎道“家師就曾欠過唐門上一代主人人情……”

所以,她要毀掉“偷天堂”就還唐門的人情。

“你更想不到一件事!”羽紅神輕輕笑著,有一抹悲憫的意味,道:“釘眼身上的火藥足以炸掉半座山……”

死士!

釘眼執行的是死士的行動。

“轟”然巨響!

宋懷古的心往下大大大大的沉落。

他不用回頭也知道羽紅袖一點都沒有誇張。

火藥的聲音,已經證明可以炸掉半座山。

更令他心痛的是,那山洞內藏存了不少的炸藥桐油。

一聲接一聲,好像是不斷證明十六懷古堂的噩運。

每一聲都是喪鍾在響。

宋懷古在狂怒中不顧一切的出手,好恨?好怨!

□□天台山南端最大的一個城鎮就叫做天台城。

天台城左邊的始豐溪向來以“藏春酒”最為著名。

在那裏的人,每每在初春的時候便將一壇一罐的酒埋在溪流底下,在長達半年的山溪保溫後,到了秋高氣爽的季節再打撈土來。

時人稱之為“留春”。

這時那些瓦壇在長達六個月至八個月的泥水裏浸潤後,尚未開壇即聞到撲鼻的香味。

這酒香夾有泥土和山林的氣息,特別的清雅。

每年到了七月底八月初的時候,總會聽到類似的話。

“這味道我知道,是檜木陳年香……”

“唉呀!你聞聞,這不是茉莉香味兒是啥?”

“嗬!這罐是上酒……”一定會有人用力嗅著,邊大聲叫嚷著:“君子香哪!”

君子香就是竹子的香味。

一般在“藏春酒”中就屬被題做“君子香”的最名貴,而且這罐酒的主人也大大麵上有光。

“他們說隻有有德的人,老天才會特別賜給君子香……”董斷紅哈哈大笑的看了李大捕頭一眼,道:“不過,今年有你這個“老天爺也敢嚇”的大捕頭在,恐怕沒有君子香這回事?”

“這你可以大大的放心。”李嚇天騎在馬背上,看著河畔那些忙碌的人潮,笑著道:“老天爺知道哥哥我好品名酒,不敢沒有……”

說著的時候,人群中暴出一大響喝彩來。

登時,便聽得有人大叫道:“馬家今年釀的十七罐酒,全部是君子香……”

這一叫便似巨浪般傳了出去,一波接一波的聲浪往前後湧開。

同時,則是一波接一波的人湧過來聞著、叫著。

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發亮。

他們的笑容就是笑容。

那隻是很單純的快樂,絕對沒有半點的矯情。

“這裏的人還是很純樸……”董斷紅似乎有些感歎,又有一些安慰,自個兒點了點頭,朝魏塵絕和李嚇天忽的一笑道:“怎樣?待會兒嚐嚐君子香的“藏春名酒”?”

李大捕頭的眼睛可亮了,道:“那個姓馬的你熟?”

“熟?開什麼玩笑,馬家可是董爺我的產業……”

“啥?”李嚇天怪叫道:“你算是“有德”的人?”

魏塵絕竟然也補了一句,道:“怪誰?老天爺被你嚇傻了眼。”

董斷紅大笑了起來,他的心情真是好透了。

當然,人群之中也有人在冷笑著。

蒲焰!

武斷紅手下第一愛將的蒲焰到天台城做什麼?

難道是斷紅幫的人來了?

距離蒲焰六丈外有一個人排開眾人,擠了過來。

“他們來了。”這人是楚臥,“終於來了。”

“想不到他們三個此羽紅袖來得還快……”湧焰冷冷一笑,嘿道“不過,無論是誰先到的結果都一樣。”

楚臥也在冷笑著:“董斷紅這回到馬家大院可要後悔了,嘿嘿!在那裏可有許多道“菜”等他……”

蒲焰顯然很同意。

“許多人不知道斷紅幫的實力在那裏……”蒲焰的聲音逐漸被人潮吵雜的聲音蓋下。

“連那個羽紅袖……如果知道……已被我們……”

聲音和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鑽動的人潮裏了。

然後,某一處又暴出了大笑大叫,“君子香”三個字又是一波一波的傳蕩、傳蕩…

□□馬家大院的總管叫做馬快意。

年歲不大,約莫四十出頭而已!

這馬家大院在天台城裏算是有相當的名氣,特別是他們牧場養出來的跑馬,更是人人讚好。

至於馬家大院是因為總管姓馬,所以有這個名字,或者是養馬出名而被人稱呼,已經沒有人記得了。

天台城裏的人習慣口邊的一句話就是:“一張嘴巴不打架,說慣了就好。”

所以沒有人會去計較那些。

久了以後,人們甚至忘了馬快意隻是一名總管,直將他當起馬家大院的主人啦!

“啪”好沉厚的一響,響在馬家大院的貴賓房裏。

緊接著是,好清雅的酒香味,簡直像是有風似的吹進每個人的鼻孔,衝到了腦門。

這風,誰都會說是竹林吹來的風。

然後下麵會加上一個讚歎:“好!”

隻有李嚇天跟人家不一樣,道:“真他奶奶的!好透頂。”

字說的不少,喝下去的速度也夠快。

咱們魏塵絕喝第一口的時候,李大捕頭已經幹了三杯。

姓董的主人可垮下了臉來啦,道:“喔!省省點……”

“幹啥?你不是有十來壇?”

“十來壇?東送西送,親坊鄰居手下朋友加起來也隻剩得這一壇而已。”

“真的隻有一壇?”問的人是魏塵絕。

“當然!”

“那還客氣什麼?”魏大名刀忽然就加快了速度,簡直讓李某某望塵莫及。

董斷紅一愕中大笑了起來,道:“好啊!來比酒量!”

他們都是豪爽漢子,絕不會在喝酒的時候客氣。

馬快意一直恭候在旁邊,看著、想著。

想著半個月前,一個叫蒲焰的年輕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時說的話:“如果你想活下去,最好聽清楚我說的每一個字。”

蒲焰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他殺了董斷紅跟他一道帶回來的兩個朋友。

“你當然知道身上最少中了九種毒……”另外一個叫楚臥的人冷笑著道:“所以,你一定知道該怎麼做?”

馬快意隻有點頭的份。

“當然,事成之後我們會給你解藥的。”蒲焰那時笑的可愉快,道:“然後嘛!

以後互不相識,你也可以當你真正馬家大院的主人……”

“真正”馬家大院的主人?

馬快意的眼睛亮了,道:“你們的意思是除了這座大院外,連牧場也是我的?”

“當然!”浦焰給了他絕對的保證。

馬快意輕輕噓了一口氣,偏頭往左側的壁麵看去。

這麵牆壁之外有三個房間,房間過去是西花苑。

西花苑的後頭有一座假山和一口噴泉。

後麵呢?那兒有一間小木屋,平常是用來放材的。

現在在那裏麵卻有兩個人。

蒲焰和楚臥。

□□蒲焰躺在木柴堆裏,雙手枕著後腦望著屋頂,他笑了道:“董斷紅在中毒的時候,不知道想些什麼?”

“可能什麼也沒想吧?”楚臥是坐著,一雙腿高高的蹺起,道:““三聲無奈”

這種毒第一個麻痹的就是大腦……”

“嘿嘿!他絕對不會想到,毒是下在那裏……”楚臥自己又接著道了:“是塗在壇子上。”

他們都大笑了起來。

因為隔著西花苑和三間房外的那間貴賓房內,早在半炷香以前就傳來“砰”的一聲,拍開泥蓋的大響。

““三聲無奈”是武大先生最近體會製造出來的奇毒……”浦焰的眼中有一份敬佩,道“當它受到震動飛揚起來的時候,你隻會以為是灰塵……”

“而且任何一種內力、嗅覺和經驗都不會探測出那種毒來。”

楚臥顯然對這次的行動,有百分之百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