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打賭,他們能不能活到喝完那罐酒?”
蒲焰大笑著,哈哈道:“不可能!“三聲無奈”平常人隻能活著喘三口氣的時間,就算他們三個內力再好,頂多掙紮半炷香而已。”
“所以我們可以去看著,那間房裏是不是有四具屍體?”
四具,包括馬快意。
蒲焰一咕嚕的站了起來,嘿嘿笑道:“這邊完事後,我們趕回惡人穀去。”
“趕回?”蒲焰的用詞很奇怪。
莫非天台山的惡人穀已經不是羽紅袖掌握了?
楚臥大步的邁向前,拉開了門扉,大笑著:“今天真是秋高氣爽的好日子。”
可不是嗎?
七月二十五,已開始進入了中秋。
風從東方的海而來,清涼的予人想沉睡。
蒲焰看著這一季的陽光,心情又比剛剛好上兩分。
□□一種不可事先知道,而且又奇毒無比的毒,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是不是一定會死?
這個問題的答案,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是肯定的。
唯一的例外會是什麼?
楚臥一大腳踹飛了貴賓房的門板。
門板飛斷出去的同時,楚臥的魂也飛了。
蒲焰覺得有點不妙,不管他是想出聲詢問或者是想拔刀自衛,總之在背後被人家用拳頭猛打了七處重穴後,唯一的結果就是躺下去。
楚臥覺得自己跌摔的時候真是痛,身旁那雙蒲焰的眼眸卻隻剩下恐懼。
一種很接近死亡的恐懼。
“怎麼可能?”楚臥翻眼看著上麵的董斷紅,嘶啞叫道:“中了“三聲無奈”,你們怎麼可能還活著……”
“你不相信?”是李嚇天從門外湊過來,臉在笑著道:“那個什麼屁無奈是一種很可怕的毒?”
蒲焰望著這個自己背後七處穴道的人,歎氣點頭。
“而且,它根本是用內力和智慧都無法查覺的。”
蒲焰和楚臥又雙雙的點頭。
“所以,你們就安心的認為,這種毒隻要我們中了,而且又沒有你們身上的解藥,一定會死?”
蒲焰和楚臥的確是這麼想。
“可惜你們忘了還有一個可能……”馬快意從隔壁房裏踱出來,溫吞吞的道:“我可以死,但是絕不能讓董大先生傷了一根寒毛。”
這就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絕對中的唯一例外。
因為人家根本沒有中毒。
浦焰真是大大的歎氣了。
“這次行動我失敗的一點話講也沒有。”他承認道:“因為人性中除了死亡以外,還有義和情……”
他著向馬快意的手掌,苦笑著。
這雙手原先是很有力的塗上毒粉;但是,它們卻變成充滿悲壯的豪情。
手,有力也有情。
因為人性本來就是這樣!
□□“想不到惡人穀已經落入武斷紅那老小子的手中。”李嚇天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這下子情況可複雜了。”
如果硬攻惡人穀,好像變成了跟羽紅袖聯手。
問題是不攻行嗎?
董九紫可是董斷紅孿生的兄弟。
再說,董九紫和雲小貝都是名重武林的大俠。
他們這對夫婦如果不是由董斷紅來救,隻怕麵上會相當的不好看吧?
“武斷紅倒真厲害……”
董大盜爺歎了一口氣,偏頭看了魏塵絕一眼,嘿道:“喂!你還是不會對他出刀?”
“是!”
魏塵絕回答的很簡單,卻是很有力。
一個字,卻讓人相信誰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李大捕頭搖頭晃腦了一陣,忽然想到,“咱們還是以救出董九紫和雲小貝為首要。”
他的意思是:“因為,這也是一場和羽紅袖的比試。”
董斷紅讚成這個看法。
“羽紅袖如果知道她經營的惡人穀,被人家如法泡製的拿去了,一定非奪回來不可……”
他更樂了的是,“在天馬客棧那女人通知過我們一次,現在是不是換我們通知她了?”
李嚇天大笑著,拍掌叫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都樂了,覺得眼前的天台山可比想像中“好玩”了十來倍。
當然,也是凶險了十來倍。
□□羽紅袖的一生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十五天以前在懷玉山一戰,麵對著宋懷古、慕容吞天尚且足以應付。
可怕的是,杭州十六懷古堂的機關。
而且,交戰的地點還是他們製造機關的重地。
十六懷古堂有十六種極為霸道的機關。
她還真的有點慶幸可以負著小傷而退。
當然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陸陸山和池池映可能要躺兩個月才能爬起來。
慕容吞天至少要休息個七、八天。
至於十六懷古堂的大堂主,羽紅袖在馬背上不禁打了個寒顫,宋懷古比自己想像中還可怕一點。
她想不透的是,宋飛唐那麼蹩腳,他老子怎麼會有如此殊勝成就?
在背後差兩個時辰一直追自己的人,就是宋懷古,馬蹄快奔!
羽紅袖看見天台城,看見天台城後麵的天台山時,總算安心了一點。
現在,是讓宋懷古吃大苦頭的時候了。
急蹄快奔,闖過了城門,好快的速度到達“百裏居”這間大院的後麵。
羽大令主微微調了一下氣,飄身下馬。
登時,便有人迎了出來。
有人迎出來,原本是一件令人快慰高興的事,為什麼羽紅袖的臉色變了?而且非常的難看。
前端,是三個男人嘻嘻笑笑的走來。
三個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男人。
“羽大美人,好呀?”李嚇天幹捕快久了,嗓門特大號,道:“你在懷玉山那一戰可真有名……”
羽紅袖輕輕笑了,嘿道:“你們三個陳倉暗渡也是很不差嘛!”
她邊說可是邊調氣周身,全心準備。
別看眼前大家一付老朋友的樣子,隨時會有一場生死別離的戲碼搬上。
“別那麼緊張!”
董斷紅淡淡一笑,道:“我們今天可不想找事煩自己。”
“呃?三位今兒個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羽紅袖當然不信,道:“還是黃鼠狼拜年?”
“都不是。”
“不是?那是有事指教了?”
“聰明,來回報半個多月前,你大美人在天馬客棧“透露”消息的那個人情…
…”
李大捕頭的話讓羽紅袖臉色一變,挑眉不語。
“以大令主你的聰明,應該知道惡人穀當家作主的不是羽紅袖這號人物了?”
羽紅袖雙眸冷閃,嘿道:“是武斷紅?”
“唉!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聰明?”李嚇天歎了一口氣,聳肩道:“完全正確!”
好一陣子沉默了,羽紅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抬眉的著著眼前約三人,緩緩道:“我們之間的競賽還沒完?”
“當然!”李大捕頭大笑的回答。
“就算有了小小的變化。”董斷紅補充道:“你跟我們之間都不會改變主意的人是不是?”
“這話真有道理。”羽紅袖忽然一笑,眨了眨眼道“好啦!你們可以離開我家了沒?”
第十九章山的歌聲是一種哭泣宋懷古踏入天台城,立即接獲手下的報告。
在這座城鎮的東南有一座“百裏居”的地方。
兩個時辰以前,羽紅袖就是在那裏下馬。
宋大堂主有點訝異的是,李嚇天、董斷紅和魏塵絕也在那裏出現,經過一陣交談後他們並沒有動手。
至於交談的內容,則因為距離太遠而不知道。
“他們三個就是這樣離開?”宋懷古問。
“是!”探子回答的是:“他們回到了馬家大院。”
這位杭州十六懷古堂的大堂主連馬鞍都沒有離開,立即一調轉馬頭,直接到了馬家大院來。
而且是策馬直進到大廳,猶傲然在馬背上冷哼著喝道:“你們三個見過了羽紅袖?”
“半點兒沒錯!”李嚇天一樣大的嗓門回答。
“為什麼沒對她出手?”
“因為不是時候。”
宋懷古冷冷笑了,對這個回答顯然很不滿。
“你們三個有誰病了?”
“沒有。”
“有誰受了傷?”
“這個也沒有。”
“羽紅袖的元氣和傷勢你們都看得出來?”
“是看得出來。”
“那麼……”宋懷古冷冷笑了,道:“還有什麼時候比這個時候動手更好的時機?”
“隻有一個。”董斷紅緩緩道:“破了惡人穀!”
宋懷古一楞,他可不笨。
“惡人穀已經不在羽紅袖的掌握中?”宋大堂主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
那女人還能往那裏跑?”
李嚇天可是用力歎氣了,嘿道:“惡人穀如今掌握在武斷紅的手裏……”
宋懷古雙眉一挑,嘿嘿道:“我不管是誰掌握了惡人穀,對老夫來說,殺了那賤人為數百的兄弟償命是最重要的事。”
“這點我們可以了解。”董斷紅輕輕一歎,搖頭道:“但是從羽紅袖踏入天台城開始,絕對不容易殺了她。”
因為羽紅袖在天台城必然布下了幾著得力的棋子。
而這幾個人不但武功高強,必然也是驍勇善戰。
“天台城是天台山之南最大的城鎮。”李嚇天緩緩道:“你想,以她近年來經營惡人穀的努力,天台城內難道不會有可怕的高手守著?”
這是誰都可以猜想得到的事。
就算羽紅袖在懷玉山而言,隨時可以招出十名好手為她效命,這點在天台城就更不用說了。
董斷紅輕輕一咳,輕聲道:“宋大堂主你也該知道,方才在“百裏居”我們為什麼沒有動手的埋由?”
因為,四周有驚人的殺氣。
如果在兩個時辰前當場硬幹,他們知道一定留不下羽紅袖。
不如弄個好法子,到天台山裏做個了結。
順便可以對付武斷紅,來個一舉兩得。
宋懷古顯然聽不進這種看著法。
馬頭一轉,丟下的話是:“殺了那女人,我會再來找你們了結我們之間的事…
…”
就像來的時候,急轟轟的蹄聲響了出去,一轉彎後逐漸的遠去、遠去,終至消失。
“要不要跟去?”有人問。
“不用吧?”有人歎著氣回答道:“我想,羽紅袖早就不在那座“百裏居”之內了……”
□□宋懷古簡直是目中無人的衝入“百裏居”這座大院內。
沒人。
從大門口一路衝到了後花園,就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羽紅袖,出來!”宋懷古一肚子火,道:“出來!”
四周空蕩蕩的,除了風聲之外什麼也沒有。
宋大堂主的青筋在太陽穴大力的跳動著,目眶早已赤紅,十根指頭捏成一雙拳頭,簡直可以打死一頭牛。
也不知是佇立在馬背上多久了,終於在風中有一絲輕輕的歎息。
好輕。
歎息聲中還挾著女人的話兒:“你不該來的……”
羽紅袖。
“哈哈哈!出來吧!”宋懷古一頂銀發怒飛,睜目大喝著:“裝神弄鬼的算是什麼江湖人物?”
“你不該來的。”
羽紅袖又重複了一句,緩緩的由兩個人扛著轎子上說話:“因為,來了這裏你再也出不去了。”
抬轎子的是兩個瘦小的漢子,扛在肩上一副吃力不起的樣子。
軟轎的左右,又有著四名奇形異狀的人。
宋懷古的心頭一震,這四個人他可認得。
“抱月獨飲”是他們總和的稱號。
抱劍、月刀、獨鉤、飲拳絕對是四個大有名的高手。
而且,這四個人的名聲也不怎麼壞。
“你們甘願為虎作倀?”宋懷古怒斥的時候,似乎連那一垂白須也飛張了起來,道:“江湖義理何存?”
“他們欠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