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致好了就一根一根的拔,心情不好了就一撮一撮的來。聽著婢女的慘叫,雲峯依舊滿臉溫柔,滿手的猩紅,動作不停歇……

那瞬間,雲榛腦子是空白的,至此夢魘許久,從此再不敢往二皇子府去。而那段往事至今想起,心裏依舊是不舒服的。

當時,若雲峯的表情是陰狠惱怒的,那雲榛驚駭過後也就過去了。畢竟對比雲峯正做的事,表情陰狠猙獰是正常的。可雲峯偏是一臉的溫柔……

溫和的看著滿是血的頭顱。如此,雲榛直接陰影了。

雲峯就是變態,雲榛六歲時對他的認知,至今未變。

你所有意想不到的事,覺得不可能的事,雲峯他偏會做。所以……

所有人都以為他稱帝了,隻有除掉雲榛的可能,絕無護著他一說。然,雲峯就是做了!對此,雲榛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

“小民趙明求見瑞王爺!”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石頭抬頭看向雲榛。

趙明,遇險時幫過他們的人。並毫不避諱的直言告知,他是雲峯的人。

“帶他進來。”雲榛淡淡道。

“是!”

石頭領命走出,少時,身材微瘦,長相清秀的趙明出現在屋內。

看著雲榛,趙明見過禮之後,隨著將一封信雙手遞給雲榛。

雲榛看他一眼,而後伸手接過,漫不經心打開,看完上麵內容,神色不定,抬眸看向趙明,“這信你看了沒?”

趙明點頭,“已看過。”說完,跪下,叩首,“屬下代兩萬千兵士,在此給主子請安。”

此話出,石頭直直看著趙明,眼神:好似在看一塊從天而降的餡餅。

雲榛眼神意味不明。

趙明跪在地上,抬頭看向雲榛,坦誠道,“皇上之前來信言,若是瑞王真的聽他言,並平安到了古都。有一句話,讓屬下轉告給瑞王爺!”

“什麼話?”

“皇上這次的維護,還有屬下等人的跟從。算是皇上對瑞王的一點兒歉意。為瑞王幼時,看皇上拔光婢女頭發所受驚嚇的一點兒補償!”

趙明話出,石頭不由轉頭看向雲榛,眼裏滿是疑惑不明。

看皇上拔光婢女頭發,這就受到驚嚇了?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主子原來竟是這麼膽小呢?

雲榛聽言,直直看著趙明嘴巴動了動,似說了句什麼,趙明聽的不甚分明。不過……

石頭卻是瞬時低下頭來。因他看到雲榛在罵人了。

雖然雲榛那句話說的極快,且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但,石頭絕對的確定,雲榛就是罵人了,跟著雲榛十多年,石頭也不是白混的。

少時,雲榛開口,“若是我沒來到古都呢?”

“皇上交代,要屬下好好為瑞王收屍。”趙明十分誠實道。

收屍!

這字眼聽著,實在是刺耳。

所以說,他現在能安好的活著,就是他聽了雲峯話的結果。反之,若是沒聽雲峯的話,那……雲榛想蹲在牆角咬手帕。

“除了以上那些,皇上可還有別的交代?”比如,既然護了,就必須效忠他。否者,就跟對待那位婢女似的,雲峯也要拔光他的頭發?

趙明正色道,“皇上說:希望瑞王能好好活著。不然,皇上會覺得日子很無趣的。”

很無趣?

雲榛撇嘴,輕哼,這是要他繼續可勁兒的折騰嗎?真是沒想到,會折騰竟然會成為他的優勢,會是他活命的理由。

“皇上有沒有說,讓我給他寫個回信什麼的?”表表忠心,訴訴感激什麼的。

趙明搖頭,“皇上未曾說過。不過……”頓了一下,又道,“皇上倒是曾說過,對瑞王的文采並不十分欣賞。”

說不欣賞是含蓄的,直白的說,簡直是傷眼。

雲榛聽了,直接擺手,“你可以下去了。”

“是!”趙明恭敬退下,謹守屬下本分。隻是,看的雲榛卻是一陣窩火。

狗屁的屬下,連個客套話都不會說。誰他娘要聽他說真話。他就是真的文采不好,也比他一個奴才強。再說了,皇家之中,文采最差的可不是他,而是湛王妃!

想著,雲榛心瞬時舒暢不少。所以說,容傾值得尊敬那真的是有原因的。隻可惜……

“小姐,小心台階。”

“嗯!”

聲音從外傳入耳,雲榛剛剛因想到容傾,心裏溢出的點點酸,隨之消散,抬眸,看顧玥手裏端著藥走進來。

走進,看雲榛沒什麼表情的看著她,顧玥垂眸,什麼都沒說,在軟榻前蹲下,挽起袖子,拿起藥,欲往雲榛傷口處擦去。然,還未碰到,就聽……

“顧玥,你說在這一路上刺殺爺的人會是誰呢?”

顧玥聽言,手頓住,抬頭,靜默少時,開口,“可能別人,也可能是我父親。”

顧玥話出,雲榛不由笑了,微微俯身,靠近,盯著她,柔和道,“若是你父親的話,你當如何呢?”

顧玥看著雲榛,眸色寡淡,不鹹不淡道,“不如何。你若死了,會有人殺了我給你陪葬。”

“若是你爹死了呢?”

“我會給他守孝。”

“沒想過報仇?”

顧玥搖頭,“沒想過弑父,也沒想過殺夫。生生死死,你們各憑本事,而我順其自然。”

這話出……

石頭不由轉頭看向顧玥,不覺對她刮目相看。過去一直以為她是個憨的,沒想到……

雲榛目不轉睛的盯著顧玥,低低緩緩道,“你說爺該說你冷血的?還是該說你通透呢?”

顧玥看著雲榛,不鹹不淡道,“爺可以說我微不足道。”

雲榛聽了,挑眉。

顧玥垂眸,拿起藥,輕輕給雲榛塗著藥,清清淡淡道,“自我懂事起,我爹爹就跟我說,讓我順其自然的活著,不要去強求什麼,也不要試著去改變什麼。因為,無論我想什麼都是徒勞的。統統沒用,我沒那個能力,想的多不過是徒增煩惱,也是自找麻煩。所以……”

“若是你跟我父親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能做的也隻是,你死我守寡,他死我守孝。當然了,也許到了那時候,我自己先承受不住,直接的死在你們前頭。”

我既無力回天,無法力挽狂瀾,那隻能順其自然。

顧玥說完,不再說話,靜靜給雲榛擦著藥。

雲榛聽完,靜靜看著她,眼神意味不明,卻是不再說話。

雲海山莊

屋內所有的畫像,還有容傾每天記錄的各種瑣事,在湛王回到雲海山莊之前,凜五都已提前派人給收拾了一個幹淨,一絲痕跡都沒有。

看著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屋子,容傾瞬時鬆了口氣。

自記性不好,腦子也開始有點兒不夠用了。光想著雲珟十有八九不會再回來了,竟忘了那個萬一,萬一回來極有可能就露餡了。

“王妃這幾日可還好?”

容傾點頭,“尚可!”

忘性沒有急速加劇,這也算是好事兒吧!

凜五聽了,看著表麵無一絲異樣的容傾,心裏沉甸甸的。

“麻雀這兩天身體有些不適,你一會兒給她探探脈吧!”

容傾話出,站在她身邊的麻雀抬頭,疑惑不明,她身體挺好的呀!沒有哪裏不舒服呀!

凜五聽了,看著麻雀那直接,直白,一目了然的反應。隨之明白容傾用意,頷首,“屬下遵命。”

容傾點頭,“王爺應該快好了,我過去看看。”容傾說完,走進屋內。

“雀兒姑娘,請隨我去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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