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護衛,我沒有……”話未說完,在凜五淩厲的眼神中,要說的話不覺咽下。
“走吧!”
“呃……”
看一眼依舊懵懂不解的麻雀,凜五大步向前。就麻雀這完全無城府,一點兒藏不住事的樣子,對著主子,一不小心,不經意間就會泄露什麼引的主子起疑。如此……
在主子離開之前,麻雀還是暫時避開,不要靠近的好。還有青安,事情的嚴重性,也有必要再跟她提點一下。
容傾進去沒多會兒,湛王從洗浴間出來。
容傾望著湛王,搖頭晃腦,“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男色誘人呀!”
“少給我皮。”
還敢跟他提‘色’,也不看看自己肚子。
容傾笑了笑,拿著棉布走過去。
“我自己來。”湛王伸手,欲拿過容傾手裏的棉布,卻被容傾躲開。
“我就算是挺著肚子,可給你擦頭發還是做的了,也做得好的。你坐下!”
湛王聽了,也沒再多言,在軟椅上坐下,由著容傾給他擦拭,隨著問,“這幾天身體怎麼樣?可還吐的厲害嗎?”
“好多了,大概是因為知道父親不在,知道自己不用再聽孝經了。所以,球球這幾天乖的很。”
“這話本王還真是愛聽。”
“嘿嘿……”
“本王聽說鍾離隱來了!”
“嗯!來了。”
“來做甚?”
“好像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來坐坐,然後說了一通你的壞話,然後走了!”
湛王聽言,轉眸看容傾一眼,“都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說了說,我和相公牽扯的最初,相公的風度和秉性什麼的。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他趁你離開的時候才來,方便自己說個痛快。”
“是嗎?對著那麼一個居心叵測之人,你是怎麼回他的?”
“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
牽扯的最初,那時的湛王,那是……挖空了腦子,也數不出他一個優點來。對容傾那個冷惡,簡直了!
湛王抿嘴,瞪了她一眼。
容傾輕笑,“不過,看看現在對比從前。相公的改變,直接的證明我魅力無限呐!”
湛王輕哼。鍾離隱那廝特意選他不在的時候過來,對容傾說他些壞話的事,鍾離隱做的出。不過,重要的是,他是想來看容傾吧!這點兒清楚。如此,不想再提及他,鬧心。
轉身,伸手拿過容傾手裏的棉布放在一邊,攬過她,在自己腿上坐下,輕輕掂了掂,“重了!”
“瞎說!相公離開後,我明明茶不思飯不想來著,怎麼會胖!”說完,轉而問一句,“不過,相公不是說要去十天的嗎?怎麼八天就回來了呀?”
湛王:……
這話聽起來,像是嫌他回來的早了。
若不是十分了解容傾的秉性,湛王說不定還真是會多想。比如……是不是還盼著他不在,盼著鍾離隱再來呀?若是這樣的話,那……
可惜,容傾這個慫的,沒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兒。所以,鍾離隱他若識相最好早收心。不然……
湛王眼睛米眯了眯,鍾離隱若是自己收不了心。那麼,湛王一點兒不介意揍到他失憶。
皓月
“阿嚏……阿嚏……”
“爺,可是涼著了嗎?”徐茳見鍾離隱一會兒功夫突然打了幾個噴嚏,忙道。
鍾離隱按按鼻子,搖頭,幽幽道,“應該是誰在背後念叨我了吧!”
坐到這個位置,背後念叨他的人一定不少。
徐茳聽了卻是不放心道,“還是讓太醫過來探探脈吧!”
鍾離隱搖頭,看向靜坐在一邊的莊詩雨,溫和淺淡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莊小姐,還真是意外。”
口中說著意外,但眼神卻是一片寡淡,波瀾不起,沒有一點兒起伏。
莊詩雨聽了,抬眸看著鍾離隱,微微一笑道,“小女也同樣意外。”
平靜淡然,風輕雲淡。莊詩雨看起來,比過去更加沉寂了。而這改變,是已然認命了不再掙紮了?還是有了什麼活命的把握了?
鍾離隱拿起手邊茶杯輕抿一口,輕輕緩緩道,“不知莊小姐萬裏迢迢來見本王所為是何?”
莊詩雨淡淡道,“非我要來,而是湛王妃的哥哥,容公子派人送我過來的。”
聞言,徐茳抬頭,看向莊詩雨,有些意外,有些不明。
莊詩雨一沒了娘家,也沒了夫婿,完全無人護的人。能從完顏千華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並隱匿那麼久。現在又安全來到皓月,不用想,這背後自然是有人護著。隻是沒想到,這背後之人竟然是容逸柏。
憑著那些過往,容逸柏怎麼也沒護著莊詩雨的理由,可他偏就護了。如此,理由是什麼呢?
是呀!理由是什麼呢?這個問題,也同樣是鍾離隱想知道的。
“容逸柏讓你來見我?所為是何?”
莊詩雨淡淡一笑,“不瞞攝政王,其實也不知道。”說完,轉頭看向一邊裝扮利索的婢女,道,“不過她應該知曉。”
婢女抬步走上前,從袖袋裏拿出一封信雙手遞給鍾離隱,“公子讓奴婢給攝政王爺的。”
鍾離隱聽言,伸手接過,打開,看過上麵內容。抬眸,看著莊詩雨,眼底神色變幻莫測,難以窺探其中內容。
接收到鍾離隱那意味不明的視線,莊詩雨垂眸。雖不知道那信上容逸柏寫了什麼,亦不知鍾離隱刺客心中所想。不過,卻是不由猜想一下。定然是跟她有關係的吧!
自她被完顏千華的人丟到亂墳崗以後,莊詩雨覺得是她是必死無疑了。然,她偏又活過來了,且還是容逸柏出手把她就回來的。
容逸柏為何這麼做,又是如何把她救回的,莊詩雨至今不知,也沒人告訴她。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容逸柏會出手,絕對不會是因為她可憐就是。十有八九是因為她還有別的什麼用處吧!比如……
對她,容逸柏並未因過去的事,對她使過手段折磨她。但,卻是是時常問她一句話,那就是‘身體可有什麼異樣的感覺’。開始,莊詩雨曾以為,容逸柏是給她喂了什麼藥,所以不斷的問,是為了看她反應,看她受罪。然……
最近莊詩雨感覺,或許是她猜錯了。她身體並未有任何的不適,隻是……
莊詩雨垂下眼簾,抬手撫上心口處,在這活命都已是問題的時候,她心裏竟會非常想念湛王!
確切的說,不止是想念,還翻湧著各種繁雜的情緒。有眷戀,有酸澀,還有不舍!
過去,莊詩雨確實對湛王心存過幻想,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早已沒了那種年頭。如此,這心裏為何會迸發出那樣厚重的感情呢?很奇怪,也很反常!而,容逸柏定然知曉些什麼。
“徐茳!”
“屬下在!”
“送莊小姐去紫晨閣,再派幾個人好好伺候。”
聽到鍾離隱的命令,徐茳不由愣了愣,那可是後院主院兒,要住也該是攝政王妃住,怎麼……主子怎麼把莊詩雨安置到這院子來了呢?
“為何站著不動?沒聽到嗎?”
徐茳回神,恭敬道,“屬下這就去。”說完,走到莊詩雨跟前,“莊小姐,請隨屬下來。”
莊詩雨頷首,不多言,不多問,默默跟在徐茳身後走出書房。心裏若有所思,剛剛鍾離隱那句‘派人好好伺候’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待人走遠,鍾離隱看著手中信,眸色深遠暗沉,輕喃,“若上麵所寫是真。那……容逸柏,你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話說的輕慢,心裏幾分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