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他們當然知道注意安全了。沐漓並沒有接受馬煜的好意。救他,那也是因為冷幽靈。他還恨不得殺了他呢。要不是因為馬煜,冷幽靈怎麼會被下蠱?
馬煜再次點了點頭,便匆匆離開了。茗煙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樣劇烈的疼痛,她能受得了嗎?
自己隱約記得,茗煙身上那條噬心蠱的來因。是茗煙的母皇種的吧,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在自己女兒身上種這樣的東西。茗煙花了很多功夫來等待體內的子蠱長大,花很多心思讓子蠱更加強大,然後,催動子蠱反噬了母蠱,讓她母皇活活痛死的。而茗淺體內卻沒有噬心蠱,這應該也是茗煙恨茗淺的一個原因吧。
茗煙根深蒂固以為自己愛的是她,會不會就是因為在茗煙受盡噬心蠱折磨的時候他日日夜夜陪在她的身邊?這樣,還真的是他的錯,讓茗煙誤會了。
其實,都是茗淺讓他去陪茗煙的。茗淺說茗淺從小就沒有母親疼,現在愛上他,要是他能夠陪陪茗煙,茗煙或許就沒有那麼痛了。所以,他才陪茗煙的。茗淺其實很愛茗煙。隻是,茗煙從來不知道,也不接受。
和茗淺私奔本來茗淺是不同意的,是他,一切都是他。
快步來到女皇的寢宮,羽末見來人是馬煜,心知馬煜和女皇的關係,馬煜才女皇的心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羽末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讓馬煜進入女皇寢宮。說不定,馬煜能夠幫上女皇點什麼。
女皇並沒有上次那般叫得大聲,而是死死地咬著嘴裏的布條,拚命地忍著。馬煜走近後,輕輕將女皇口中的布條扯了出來。
痛,好痛。女皇的意識已經模糊。忽然看見了馬煜。馬煜就在她的身邊,擔憂地看著她。好像,回到了他們初識那天。那天,也正是體內噬心蠱剛剛孵化出來的那天。作為公主,從沒有經受過這樣的疼痛。她覺得天昏地暗,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時候,馬煜出現了。
她正躺在地上,承受疼痛的時候,一個溫潤的聲音從耳邊想起,“大公主,你這是怎麼了?”
她不想回答,也回答不出來。
這時,一雙溫熱的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手傳過來的溫度。很溫暖,從未有過的溫暖。而她很貪心,想要得到更多的溫暖。於是,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坐了起來,抱住了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男子。
那男子很意外,想把她推開。可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忍心這樣做,而是抱住了她。
後來她才知道,他是當朝將軍的獨生子,叫馬煜。
事情發展的很平常。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除了他,沒有一個人關心過她。她愛上了唯一給她溫暖的馬煜,馬煜,也是愛她的。不然,怎麼會每天都陪她照顧她呢?
後來,後來她不懂。怎麼馬煜就和茗淺,她的妹妹走一塊兒了呢?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她和茗淺長得一樣,所以馬煜隻是認錯人了。可是,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樣。馬煜愛的是她的妹妹而不是她。為什麼?
忽然,女皇坐了起來。如同當初一般,一把抱住了馬煜。“你是我的是我的。”
馬煜想要反駁,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雙手垂在兩邊,任由女皇抱著。知道馬煜沒有如同當初一樣抱住她,女皇眼色一沉,抱得更緊了。
“茗煙,你想不想把體內的噬心蠱拔出來?”馬煜問。如果茗煙想,那麼,他會幫茗煙拔出來。沐漓紮了他哪些地方,順序,還有深淺他都記住了。
聽馬煜的口氣,好像很有把握能夠拔出來。噬心蠱不是拔不出來嗎?不對,那個女人就拔出來了。女皇忙卷起馬煜的袖口,沒有看見那條紅線。“你見過那個女人了?”那個女人還沒有離開?女皇很生氣,馬煜又去見那個女人。那個狐狸精不是有降梁的離王了麼,真是水性楊花,還跑到我蒼隴皇宮來見我的男人。女皇那是越想越生氣。
“你知道靈兒?”馬煜不知道女皇和冷幽靈之間的淵源,驚訝地問道。
“哼。靈兒?叫得真肉麻。那個女人的命真硬。但是下次就不一定了。”女皇就是在這樣的巨痛下還能吃醋,還能那個說出這樣霸道十足的話,真是讓人甘拜下風。
“你對靈兒做過什麼?”馬煜急忙問。
“沒什麼,就是種了條小蟲子在她身上。”
“你……”沒想到,自己還害了靈兒。難怪靈兒要比初見消瘦很多,難怪離王會拔出噬心蠱,難怪他們會出現在蒼隴皇宮。
馬煜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太可怕,太不可理喻了。哪還能由著女皇抱著他。終於,馬煜還是推開了女皇,離開了女皇寢宮。
女皇看著馬煜離去的背影,虛弱了笑了。“那條蟲子,就讓它留著吧。”還是就讓它留在身體裏,不想拔出來了。是因為這是和母親唯一有關的東西,還是因為這條蟲,才讓她和馬煜相遇,是她對馬煜的一個念想。還是兩者都有。她不知道,也不願想這個無聊的問題了。
馬煜走出女皇寢宮,看見羽末不知道是從哪兒匆匆趕了回來。羽末剛剛不是還在寢宮裏麵麼?
“你知道用什麼方法拔出噬心蠱?”羽末拉住正要離去的馬煜。如果他真的能夠把女皇體內的噬心蠱拔出,她不妨可以放下對他的一切偏見,請求他。
“知道。”
“那還不趕快把女皇體內的噬心蠱拔出來?沒看見女皇已經痛成那樣了嗎?”羽末的語氣很尖銳,讓馬煜眉頭一皺。但是馬煜不好說什麼,羽末這樣,還不是太關心茗煙了,這樣,是好事。
“她有你,很好。”馬煜說了一句讓羽末摸不著頭腦的話,就掙開羽末的手,不理會羽末的要求,快步離開。
羽末氣惱,但是也沒有辦法。對馬煜用強逼他救女皇,她恐怕的全皇宮的侍衛叫來都隻有馬煜對她用強的份兒。羽末匆匆進入女皇寢宮。
“女皇,他……”
“由他去吧。這噬心蠱,拔不拔無所謂。”
“女皇……”為什麼那個男人就是不懂女皇的好?
“聽說,宮裏丟失一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啊?”慕容剪霧又有地說。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女皇這麼著急。據靈兒說,她去的時候女皇正在因為他們的來到而發火,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說不定,就是一個原因。沐漓這幾天每天都跑進女皇的寢宮找東西,怕是,就是女皇丟失的那什麼重要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要不是那時候女皇正事火冒三丈,靈兒有這個機會成功把放了催動噬心蠱反噬的藥物放進去的茶給女皇喝了個精光的。看來,沐漓這次,是一箭雙雕。
沐漓沒有回答慕容剪霧的問題,而是問冷幽靈在蒼隴人攻打降梁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蒼隴士兵的特別之處。
冷幽靈偏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他們的盔甲很結實。”自己清楚記得在砍殺蒼隴士兵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才將大刀砍進去的。有一個是右手中箭後,還使了兩次力才砍死的。
沐漓讚賞的摸了摸冷幽靈的背“對,他們的盔甲。比我們的堅硬,也比我們的輕便。”
“那,你偷的是他們製作盔甲的材料和方法?”冷幽靈指出。
“是拿。”沐漓強調。別用偷那麼低格調的詞來形容。
“是拿是拿。”這次,掩息和慕容剪霧同時說。兩人的嘴都止不住咧開著,分別就是在笑話沐漓。
沐漓不想理會掩息和慕容剪霧,偏過頭想要親冷幽靈。
“好像不止一樣東西吧。”冷幽靈也躲開了沐漓親過來的嘴。說道。
沒有親到冷幽靈,沐漓也不惱,接過冷幽靈的話,“對啊,無意中還撿到了一樣讓人意外的東西呢。”
沐漓的話引起了慕容剪霧的興趣,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好像不停地再說:“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寶貝?”實際上,她也說了。
沐漓不說話了,冷幽靈不說話了,掩息就很少說話。打擊慕容剪霧的方法大家都很清楚了,就是引起慕容剪霧的興趣就是不告訴她,讓她自個兒猜去。
看各位的表情,慕容剪霧就知道,要讓沐漓告訴她那是不可能了。所以,慕容剪霧也就奄了。
沐漓實際上也不是故意不告訴慕容剪霧故意打擊慕容剪霧的,也不是爬被泄漏出去,而是這件事實在至關重要,不能說。
“還有多久才可以走啊,無聊死了。”慕容剪霧一邊吃著帶來的糕點,一邊發著牢騷。這糕點真好吃,不愧是他們以為她當定了這個顯皇妃送來討好她的。還好,自己聰明,帶了吃的來。
“玩這個。”也不知道冷幽靈從哪個地方找來了棋盤和棋子。
慕容剪霧聽說有玩的,本來挺高興的。但是看見冷幽靈手中的棋盤和棋子後,就又趴回桌子上。“下棋啊,不好玩。”慕容剪霧對下棋興趣缺缺。下棋那種東西她不喜歡,太沉悶了。
冷幽靈湊到慕容剪霧的耳邊和慕容剪霧說了什麼,隻見慕容剪霧兩眼閃閃發光,不停地點頭表示同意。這個好玩這個好玩,她喜歡。
於是,兩人就開始下棋了。
本來沐漓也是為了看看冷幽靈下棋的水平,而掩息也是同樣的原因。兩人一人一邊,看冷幽靈和慕容剪霧兩人下棋。開始看兩人走了幾步棋,沐漓還覺得不值一看,這水平,怎麼能拿出來見人。可是,沐漓也覺得無聊,還是堅持看。越看越覺得不對,越看越覺得不對。還沒有看清楚呢,這冷幽靈和慕容剪霧就收棋子了。
“不是還沒結束麼?”沐漓疑惑不解。
“結束了啊。我輸了她贏了。”慕容剪霧得意得說。慕容剪霧得意的不是因為她輸了,而是因為沐漓和掩息都沒有看懂,隻有她和冷幽靈兩個人會。看吧,就慢慢看吧。你不告訴我得到什麼寶貝,我就你不告訴你這棋是怎麼下的,猜吧猜吧,哼。“再來再來,我一定要贏你。”
“拭目以待。”冷幽靈聳聳肩,表示帶慕容剪霧的宣誓毫不在乎。兩人又開始對戰。
這次沐漓和掩息看得很仔細。一局還沒有下完,沐漓就出聲了,眼眸裏難掩得意神色,朝慕容剪霧說道:“你又輸了。”
慕容剪霧才沒有理會沐漓呢。那個門外漢,說的自己能相信嗎?於是慕容剪霧哼一聲很快落下一子,然後冷幽靈緊接著下了一子。慕容剪霧這時候就發現了,無論自己這一子落在什麼地方,都是輸。
“巧合而已。”慕容剪霧才不承認沐漓這麼一會兒就看懂了。她賣關子還沒有賣夠呢。
“看懂了?”才兩局不到,就看懂了?不過,這個東西並不難,不然怎麼會和慕容剪霧一說她就會了呢?這麼點東西又怎麼難得到沐漓。
“懂了。不過你是怎麼想到這種下法的?”娛樂有好學,還不至於圍棋那麼枯燥,也挺考頭腦的。這種下法,應該可以廣為流傳。
冷幽靈沒有回答沐漓的問題,而沐漓也不過是隨便問問表示自己的驚訝,並沒有想到冷幽靈會給他什麼實質性的答案。怎麼會想到的,這種問題本身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他不過就是想要強調一下。
“要不要來一局?”冷幽靈微笑地問沐漓。
“我還沒玩夠呢,我還沒有贏你呢。”慕容剪霧表示抗議。
沐漓大笑。“好。”沒有管慕容剪霧是否情願。慕容剪霧堅持了一會兒,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就讓了位。慕容剪霧讓位的時候不停在心裏念叨,“你一定輸你一定輸。”
一局罷了,慕容剪霧終於算是如願了,沐漓輸了。不服輸,再來。第二局的時候,沐漓還是輸了。想沐漓這樣才學會一會兒,要贏冷幽靈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孩子,還是有些難度的。不過第三局的時候,沐漓沒有贏。冷幽靈也沒有贏。棋子都用光了,仍然沒有分出勝負,平局。
三局,就能和冷幽靈來個平局。冷幽靈從小玩五子棋,都難逢敵手。而沐漓才會第三局就能和她平手,佩服。
“要贏我可就難了。”冷幽靈自信滿滿。
“那可不一定。”沐漓同樣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唉?這裏有個缺口。”慕容剪霧這時候忽然發現這個棋盤上一個角落邊上有一個凹處,大小,剛好與一顆棋子的大小差不多。
這是巧合?還是人為?
“要試試嗎?”慕容剪霧用眼神詢問冷幽靈沐漓兩人的意見。掩息呢?直接被慕容剪霧給無視了,他沒有說話權。
“試試吧。我也想看看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冷幽靈淡淡地說道。應該隻是巧合吧,機關什麼的,應該不能隨意搬動。搬動就會啟動的。而她從裏麵屋中搬出來都一點事都沒有。
得到允許,慕容剪霧就拿著一顆黑子,緩慢地逼近那個凹處。為什麼要用黑子?純屬個人喜好。要是有紅子,那麼慕容剪霧肯定毫不猶豫選擇紅色。紅色,她的摯愛。不料,慕容剪霧還在緩慢地動作時,冷幽靈已經看不慣慕容剪霧那個溫吞,自己拿了一個白子首先放在了那個小洞上。慕容剪霧氣結。
真的,剛好吻合。
沒有什麼反應,那,應該就是巧合了吧。
眾人正無趣的時候,忽然腳下有感覺。沒有感覺到什麼,就全部都掉進了地麵忽然出現的洞中了。四人的位置,四個洞,中間的說自依然屹立。那桌上的棋盤,在四人落下去後,散發著一種奇異詭秘的感覺。尤其是那凹處的白子,異常地刺眼。
四人剛掉下去,地麵剛合攏。羽末派來尋找冷幽靈他們的人就找到這裏來了。除了那個棋盤,沒有發現一點痕跡。人,不知道哪兒去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冷幽靈索性閉上眼睛,這樣在黑暗中似乎更能分辨一些。冷幽靈察覺背後的冰冷,一摸,是牆壁。冷幽靈爬起來,四下都摸了一遍,全部是牆壁。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周圍沒有其他人,隻有她一個,隻有她一個人在這個密閉狹小的空間。冷幽靈忽然覺得呼吸開始急促了,喘不過氣來,就像是有什麼人正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想要讓她窒息一般。
嗬,她現在才知道她居然還有密閉空間恐懼症。難怪以前不管樓高樓低,她都會直覺選擇爬樓,而不會坐電梯。她住的地方還有工作的地方,全部都不需要爬什麼多高的樓,所以冷幽靈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毛病。
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冷幽靈想,難道自己就要死在這個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的地方?沐漓……漓,你再哪裏呢?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要死了?
不行,她不能死,不可以。她還有甚多事情沒有做,她還沒有站在沐漓身旁與他一起俯瞰天下。要鎮定要鎮定。冷幽靈不停告誡自己,不停呼吸著。這樣安靜的地方,冷幽靈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要鎮定,不就是黑暗嗎?沒事,閉上眼睛一樣是黑的。四四方方,沒有一點縫隙的密閉空間?沒事,當這些牆壁不存在。空氣溫度,這些都是有的。不要慌張,有空氣的,能呼吸的,不會窒息的。
所以,要平靜下來,尋找出去的方法。
冷幽靈經過自我暗示,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開始摸索四周。全是冰冷的,連一個小小的縫隙都沒有。也很平整,沒有什麼凹凸比較明顯的地方。
出不去,一個人困在這裏,冷幽靈氣結。心中不爽,就要發泄。冷幽靈一腳踹在麵前的那麵鐵牆上。鐵牆經過這一踹,發出嘩嘩的響聲。不一會兒,麵前的那堵牆,那堵鐵牆,在冷幽靈的震驚下,居然踏了。光線,一下子就照射了進來。冷幽靈看見那堵塌了的鐵牆,剛好倒在外麵一片和鐵牆一樣大小的凹處,無比契合。
冷幽靈無語。這個設計機關的人是受虐狂嗎?非要別人踹一腳才能打開?冷幽靈不知道,她就是運氣太好了,隨便踢一腳也剛好能夠提到設置起有機關的那個位置。
冷幽靈走了出去,發現出去後還是在鐵牆中。不過這個比剛才那個空間大很多,而且上麵沒有封頂,有光亮照進來的。不過這邊上的鐵牆實在是太高了,四周又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就是輕功再好的人也出不去,何況冷幽靈一點輕功都不會?
一般來說,同樣的機關不會出現第二次,破解方法不會是同樣的。可是,設置這個機關的人不是一般人,冷幽靈就更不是一般人了。於是冷幽靈走到對麵,還是就著剛才的位置一腳踢下去。
然後,冷幽靈拍拍手,高興了走了過去。
這裏就像是無數個方塊合在一起的。打開了一個進入下一個,打開來下一個,再進入下下一個,冷幽靈就進入了下下一個了。
下下一個不是之前的方塊了,而是長長的通道。冷幽靈一路走著,這個隧道也不是多長,沒走一會兒就到了盡頭。
盡頭的牆上,刻了一幅畫。畫麵上,是一個滿臉皺紋,留著長長胡子的老叟。老叟微笑著看著前方,正是冷幽靈站的位置。眼神銳利,像是看透了人間的一切,頗有仙風道骨的意味兒。唯一不協調的就是,老叟的臉上長了一顆非常具有象征意義的痣,媒婆痣。
冷幽靈想笑。這一顆痣,完全毀壞了老叟仙風道骨的氣質,讓人覺得不倫不類。不對,冷幽靈湊近了些觀察。這個媒婆痣,是後來有人添上去的,刻痕比別的地方都新很多。
為什麼要在這牆上刻上這個老叟的畫像。為什麼又有人在上麵添了一顆媒婆痣?那人是後來添上去的,是機關的設計者設計好後添加的,還是有人也進來過,添上去的?那人,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出去了嗎?這些,都讓冷幽靈一個頭兩個大。
冷幽靈實在是想不出來辦法了。踹了很多腳都踹不開了。噎死,事不過三。同樣的過關方法又怎麼能用三次呢?
冷幽靈坐在地上,麵對著老叟。她現在遇到的都是這樣的機關,沐漓呢?掩息慕容剪霧呢?他們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他們還好嗎?這裏到底該如何出去?呼吸問題是不用擔心了,但是這裏沒有水沒有吃的,不被餓死也被渴死。
冷幽靈煩惱的捶地。
忽然……不是門又開了,而是冷幽靈快速把手收了回來,媽的,這地上太硬了,痛死了。
冷幽靈坐著躺著靠著,姿勢不停地變換著。
餓啊餓,渴啊渴。冷幽靈無奈地走過去走過來。冷幽靈看著老叟,覺得老叟的笑是在諷刺她。冷幽靈沒有預兆地,對著老叟破口大罵。這裏沒有別人,沒人認可以供她發泄,對著牆罵又沒有意思,也隻有罵這個雖然沒有生命但是好歹也有個人形的老叟了。
罵了一會兒,冷幽靈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可以罵了。以前在現代的時候,不是經常聽宿舍好友罵人麼,怎麼到了這關鍵的時刻想不起來了呢。
想不出來,冷幽靈隻好放棄。於是,改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老叟,比較誰的眼神更犀利。她忽然做了一個很不雅的動作,朝那個老叟吐了一口唾沫。
不得不說,冷幽靈的運氣是真好。一口唾沫,竟然讓密室給打開了。冷幽靈這次實在抑製不住狂抽的嘴角了,設計這個機關的人,真是變態。真有趣,好像見見設計機關的人。也不知道這個機關多少年了,那人還在不在。真是讓她崇拜,太有才了。
密室被打開了,開了一道門。門的對麵,是沐漓。
“漓。”
“靈兒。”
兩人對視著,眼中隻有對方的存在,仿若周圍什麼人都沒有。本來也沒有人。天地之間,就剩下了他們兩人。緩緩地,兩人同時邁出一大步,走到了對方麵前,而後,相擁。
沐漓緊緊地抱著冷幽靈,幾乎把冷幽靈揉進了自己的骨子裏。力道之大,抱得冷幽靈都快不能呼吸了。但是冷幽靈沒有說讓沐漓鬆一點,隻是微笑著,回抱著沐漓。
沐漓在冷幽靈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嚐到了口中的腥甜,沐漓這才鬆開了些冷幽靈。他知道抱得太緊了。輕輕地,沐漓舔幹淨冷幽靈脖子上的血。冷幽靈放任沐漓對他所做的一切。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種言情劇中經常出現的台詞,在他們兩人身上是不會出現的。一個,不可能會說出這樣肉麻毫無意義的話來,就算心裏想過,也絕不會說不口。另一個,那是不屑。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們呢?”冷幽靈問道。其實也不用問了,動動腳指頭想也知道了。要是沐漓知道,他們早一起了。四個人,應該是分別落在了不同的地方。既然沒有和沐漓一起,那麼,又怎麼會知道他們在哪裏。
“去找找吧。”沐漓淡淡地說。他是冷血無情的人,外界是這麼說的。但是他真的不能就這樣一點不管慕容剪霧和掩息。而且,他們反正還要找出口尋路,那就,一起找吧。要是在找到出去的路還沒有看見他們,那麼,就怪不了他了。
“嗯。”
兩人是從不同方向走到對麵來的。也就是說,兩人已經走過的地方練成了一條完整的通道。他們,到底是往那邊走,這就成了問題。
兩人對視一眼,形成了默契。齊齊朝冷幽靈最先落下的地方找起。從頭開始找,總比盲目亂找好。到了盡頭後,兩人都檢查了盡頭的那堵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沒有問題。兩人又開始分工合作,一個找左邊,一個朝右邊,慢慢向前麵走過去。
從這邊盡頭到那邊盡頭都檢查,沒有發現,什麼一樣。踢的地方踢了,錘的地方錘了,沒有效果。
“我們不能用常規的方法愛破這個機關。”
“我知道。”沐漓回應著。他當然知道設計這東西的人的變態之處,絕對不能用常規的思維來尋找。
但是,總有地方出去的。總有地方是和別的地方不一樣的,隻不過不容易發現而已。
明明知道一定有出口,一定有機關,但是就是沒有找到。百無聊賴又冷又餓。沐漓的內力深厚,這麼一點時間不吃東西那也是能夠接受的,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但是冷幽靈不一樣,雖然還沒有達到頭昏眼花的地步,就是肚子總是發出一些很那啥的咕咕聲。
“吃的東西好像,全部都讓慕容剪霧拿著的。”沐漓也無可奈何。
“我知道,我們還是快些找吧。不管是找到出口還是找到他們兩人都行。”冷幽靈又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終於讓她看出了點什麼。“哎,你看那上麵。”
沐漓順著冷幽靈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良好的視力讓他一眼就看到了冷幽靈所指的那個地方,卻是不同尋常。那裏,用一種不知道什麼材料畫著一個小小的月亮。
“這個月亮,到底有什麼用呢?”這個問題,橫亙在兩人心中。總之,這個月亮一定有它的作用,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裏。設置機關的人,不會做一些無用功。在這密室裏的,要不就有著關鍵性的作用,要不就是裝飾,混淆視聽的。那個月亮那麼高,應該不是用來裝飾的。也沒看見別的東西,隻有這麼一個月亮,混淆視聽不大可能。就算是混淆視聽,那也是唯一線索,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問題還是隨之而來。這個月亮,到底要怎麼弄呢?要如何利用呢?
就在兩人都一籌莫展,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冷幽靈挪動了一下腳步,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硌腳。於是冷幽靈把腳台開拿開,下麵是一個圓圓的,黑黑的東西。冷幽靈想把那東西拿出來好好研究一番,但是不管怎麼摳,就是摳不出來。
“我來。”
冷幽靈乖乖起身,讓位給沐漓。沐漓看似很輕鬆地就把那東西給摳出來了,其實冷幽靈不知道這也廢了沐漓不少力。沐漓摳出來後,隨便看了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就隨手扔給了冷幽靈。
冷幽靈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碳。冷幽靈靈光一閃,上麵那個月亮,不正是用碳畫的麼。而月亮的下麵偏偏放了一小塊碳,是給他們提供原料在上麵畫東西?上麵已經有了月亮了,還需要添點什麼上去才可以呢?
那麼高……高高在上的月亮……
冷幽靈仰著頭,看著高高在上的月亮。似乎,她知道應該怎麼畫了。
“抱著我,讓我夠到那個高度。”冷幽靈說道。
沐漓沒有問冷幽靈要做什麼,就聽冷幽靈的,把冷幽靈抱了起來。冷幽靈伸手試了試,剛好合適。
冷幽靈認真地在月亮下麵畫了好多星星。畫星星時候的樣子,就像小孩子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一樣仔細認真,就怕出一點錯。畫好後,冷幽靈就讓沐漓放她下來了。下來後,冷幽靈把那塊碳放回了原位。
月亮裂開了,是畫著月亮的牆從中間裂開了,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僅容一人通過的小縫。
本來冷幽靈是想自己先過去看看的,沐漓擔心過去後有什麼危險的機關,所以阻止了冷幽靈,自己先過去,牽著冷幽靈的手,讓冷幽靈跟在自己身後。
前方什麼都沒有,隻有長長的階梯,不知通往何方。
反正隻有這一條路,不可能掉頭。不管前麵必須麵臨什麼,都必須走下去。兩人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階梯。
踏上第一台階梯,四麵射出了密密麻麻的斷箭,直逼二人。沐漓從身上抽出斷箭,斬斷了所有射過來的斷箭。
並沒有被第一季台階給嚇退,兩人踏上了第二級台階。踏上後,台階上忽然出現很多短刺。還好沐漓反應及時,拉著冷幽靈快速踏上了第三級台階。沐漓本來準備第三級台階還有什麼累死前麵兩級台階出現的機關,正警戒著,但是卻沒有出現任何機關。
第四級第五級以至後來所有台階,都沒有出現機關。想來,前麵兩級不過是為了嚇退一些膽小鬼的吧。
台階很多,冷幽靈爬到盡頭的時候已經頭暈眼花,四肢發軟了。長時間的饑餓,大量的爬台階運動,已經讓冷幽靈貧血。
階梯的盡頭,好像是水井口。沐漓摸了摸地上的灰塵,“灰上有腳印,而且這些灰塵,應該是剛落下不久的。看來,這個地方應該是被封住,才有人來過,把這裏給打開了。”
“會不會是剪霧他們?”
“有可能。”
封口已經打開的,也不用他們再費腦筋開打開封口,直接走了上去。上去後一看,還真的是枯井的樣子。井口旁邊,有一塊巨大的石頭,想必就是這塊石頭蓋住了井口的。枯井周圍全是落葉,這是樹林中的一口枯井。
“走這邊。”冷幽靈指了一個方向。沐漓看了看,同意了。這個方向有人走過,雖然痕跡不明顯,但是還是能夠看出來。如果先他們一步出折扣枯井的就是掩息和慕容剪霧,那麼,沿這條路走,就能夠遇見他們。
冷幽靈越走越心驚,越走越膽顫。在井邊時,明明就是很平常的樹林,而隨著他們越走越遠,周邊的樹木越來越粗壯,越來越茂盛,還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灌木叢。前方很危險,一定很危險。可是,前麵有可能就是慕容剪霧和掩息,他們可能就處在危險之中。那麼,不繼續走還是得繼續走。
沐漓的想法和冷幽靈的想法一樣。這樣的林子,必有古怪。但是,隻要有希望,就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
果然,沒有走多遠,就碰見了慕容剪霧和掩息。慕容剪霧被樹藤纏繞著,一動不動。而掩息,也正在和樹藤交戰。冷幽靈和沐漓剛來的時候,掩息一個分神,手就被樹藤給纏上了。手不能動彈的,別的樹藤也見機行事,快速伸延過去,爬上了掩息的身體,將掩息纏繞住。
心知越動就會纏的越緊,掩息和慕容剪霧都沒有任何動作。
“你們怎麼來了?你們從上麵掉下來是調到什麼地方去了?”慕容剪霧看見冷幽靈和掩息的到來,眼一亮。但是又像是想到了這裏的古怪危險之處,於是大呼“你們快離開這裏,危險。這樹藤成精了。”
冷幽靈和沐漓都選擇了無視慕容剪霧關心的話語。“你會丟下他們離開嗎?”冷幽靈問。
“不會。但是前提是還有希望。如果他們現在就已經隻是兩具屍體了,那麼,我一定毫不猶豫掉頭就走。”沐漓笑道。
冷幽靈和沐漓的對話慕容剪霧和掩息都聽見了,掩息默不作聲,可是那波瀾無驚的臉上卻寫上了動容兩個字。慕容剪霧則是不滿地大喊“你們什麼意思?我因為你們死了連個全屍你們都不幫我保留啊?”雖然話是不滿,但是慕容剪霧卻是滿滿的笑容,看得出她好呢開心。
冷幽靈看見伸出藤蔓的隻不過是一棵樹,一顆,需要好幾個人合抱才能夠抱得住的大樹。
“那棵樹,已經成精了。”沐漓沉聲說。臉色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成精了的樹,不好對付啊。
“你能夠把我拋到樹幹的地方去不?”她自己走過去怕是還沒有走幾步。就會被樹藤給卷住。唯一的辦法就是飛過去,但是冷幽靈又不會飛。所以,隻有看沐漓的臂力夠不夠,能不能把她拋到樹幹的位置。
“能。但是,那樣你就很危險。”沐漓知道冷幽靈要做什麼了。那種方法對付成精的樹,書上說的很有效,但是他沒有試過,誰知道到底有沒有效?
“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嗎?”冷幽靈回答。
沐漓語塞。輕功再好,在這麼遠的距離也要有借力點才能過去得到。在這顆老樹樹藤能達到的範圍內,誰也不敢稍作停頓,那樣危險加倍。冷幽靈說的不錯,把她拋過去是成功率最大的方法。如果書上說的那個方法是有效的話。
沐漓把冷幽靈抱了起來,使勁兒往樹幹方向拋過去。冷幽靈隻聽見劃破空氣而產生的嗚嗚聲。一下子,冷幽靈就落在了樹幹前,都沒有撞到樹上。可見沐漓用的力道是多麼合適。
在落地那會兒,冷幽靈就做好了完整的保護措施,所以沒有受一點點傷。慕容剪霧和掩息有些吃驚,靈兒怎麼就跑進了危險區呢?剛剛看見冷幽靈被拋過來的時候,兩人都不自覺動了一下,導致身上的藤蔓纏得更緊了。不能再動了,再動,不等冷幽靈救他們就已經被勒死了。
冷幽靈麵無表情地在樹幹上東摸摸西碰碰。
慕容剪霧和掩息隻覺得身上的藤蔓一抖一抖地,好像是人在笑一樣。然後,感覺藤蔓似乎纏的越來越鬆。同時那棵老樹上麵的樹葉也在一抖一抖的,發出沙沙的聲音,像人的笑聲。
慢慢地,四麵八方的藤蔓開始往回縮,包括慕容剪霧和掩息身上的藤蔓也是。
慕容剪霧和掩息都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動,一動,那麼冷幽靈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就會功虧一簣。全部都沒有動,連呼吸都秉著,和木頭一樣。等到藤蔓全部縮回去,幾人才鬆了一口氣。
出了危險區後,又不知該走哪個方向了。回去?隻怕那邊還有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反正現在這邊已經過了一關了,全票決定,還是往先前的方向走過去。
沐漓並不慌著回去。那份意外的收獲已經送出去了,相信他能夠處理得很好。隻是這裏麵的危險都是未知的,還是早些出去是好。
路上交談後,得知掩息和慕容剪霧落下去是在一起的,而且就落在階梯那兒。說他們運氣好還是不好呢,不用像她和掩息那樣還要在密室中找那麼久的機關,但是他們卻碰上了老樹精。
天已經黑了,掩息找來了一些幹柴點燃,慕容剪霧身上還有一些幹糧和水。四人就在火堆旁邊,吃著幹糧喝了些水。
慕容剪霧聽冷幽靈給她敘述在密室奇遇,哈哈大笑。笑著笑著,慕容剪霧就抵抗不住周公的誘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