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芷回宮之時已近半夜,卻不想杜全站在宮門之外遲遲久候,見得瑞芷忙迎上來道:“大人可是來了,皇上在宣辰殿侯了您半天了。”
匆忙忙地趕到宣辰殿後,在宮門口的漢白玉台階之上,瑞芷和司徒佩打了個照麵。
司徒佩看著杜全的目光仿佛就要飛出刀子來:“怎麼?皇上終究還是不信本宮,偏生就找了這個丫頭過來對質?”
杜全小心翼翼地躬身道:“娘娘不要難為奴才了,萬歲爺說話,奴才隻有領命的份兒,請娘娘莫要見怪。”
今晚的司徒佩氣場很是不對,無論之前有什麼怨氣什麼怒意,在瑞芷和底下人麵前,還是會保持著皇後的雍容和體麵。而此刻的皇後似乎被怨念衝上了頭腦,簡直連裝都懶得裝,隻是冷笑道:“好好好,一個奴才也知道拿皇上來壓本宮了,定要整死我們司徒一脈才甘心麼?”
瑞芷定了定神,挪到司徒佩的耳邊,低語道:“娘娘,您可還記得敏之?”
果然,司徒皇後一瞬間像是被人戳中了某個穴道,整個人的身子都繃緊了起來,臉色蒼白神情惶恐,就連聲音也變得有些戰栗:“本宮不知道。”
說罷,便直接拂袖揚長而去。
瑞芷微笑,果然,這個“敏之”定然與皇後有著莫大的牽連。
杜全對著瑞芷做了一個萬分無奈的眼神,再度開口道:“大人請吧。”
等到進了東配殿,瑞芷終於知道了皇後憤怒的緣由,原來是自家大哥早就收到了齊宋訊號,若是那邊不成則先發製人進宮麵聖。
而司徒佩的思路也是“得先機者操勝券”,所以在解決完事情之後,便是先瑞芷一步抵達了宮中,直接向著宣辰殿奔來。
皇後原本的如意算盤是想著告發司徒虹事情敗露畏罪潛逃,誰知不想在逃亡路上被強盜所殺。卻不想此時的齊秦卻是先入為主,怎麼聽司徒佩都覺得像在欲蓋擬彰,因而多敲打了幾句細節,搞得本來沒多少準備的司徒佩狼狽不堪,繼而出現了方才對著瑞芷幾近吃人那一幕。
此時的齊秦臉上也滿滿都是哀情之色,不知是在惋惜藺無雙還是在感念司徒虹。
唐衡大哥很是時候地上前勸慰:“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惜眼前人。沒了藺淑人和大皇子,皇上卻有了貴妃慧妃和幾位其他皇子,也是您福澤深厚的緣故。若是您為了藺主子這般傷身,不光景和貴妃地下不安,幾位其他的主子也是心疼的。”
齊秦傷感過後突然意識到瑞芷是元嵐的妹子,若是瑞芷對姐姐告密自己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便對著瑞芷討好道:“那個……瑞芷啊,朕傷感是因為這天下萬民都是朕的子民,每一個逝去的生命都是咱們臨明王朝的損失,並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私人之愛,這種感覺你可知道?”
瑞芷:“……,萬歲爺您別說了,我都懂,我不會告訴姐姐的。”
齊秦對著瑞芷伸出大拇指,看咱這妹子,一點即通,多上道兒啊,給點個讚。
唐衡道:“夜深了,卑職和元大人就此告辭,還望皇上保重龍體。”
齊秦揮手道:“你們去吧,朕將就一晚就是早朝了。看這日越親王也是累了,明兒早晨就不必過來了。”
等出了宣辰殿後,瑞芷才跟唐衡直接開口道:“哥,我覺得真的不能再拖了,我們還是盡早去找何太醫吧。”
唐衡道:“我前些日子去總理衙門翻了許多西洋書籍,發現催眠隻是個階段性的回憶,並不會危及人的思維的身體,如果你願意配合,咱們可以一試。”
瑞芷心中一動:“哥……你遲遲沒有叫我去配合實驗,是因為還不確定會不會對身體不好麼?”
唐衡敲了瑞芷的腦袋一下:“那是自然,報仇很重要,可是遠遠沒有你來得更重要。”
其實對於催眠這東西吧,瑞芷上輩子還真是看了不少以此為題材的小說劇集,卻沒想到會有朝一日真的在自己身上進行實踐。
屋子裏點了讓人覺得心房暖暖的熏香,何太醫將手上拴著鏈子的小銀球在瑞芷眼前晃蕩著:“將注意力集中在這裏,好,聽我數1——2——3……慢慢放鬆……放鬆,想象著自己在浸入一條穿越時空的河流,讓水流彌漫在你的四周湧動,帶你回到十三年前的少兒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