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載我和孟露過來參加飯局的龐導演似乎靈光一閃,噯了一聲,“狗肉壯氣補血,寒冷季節最適合吃,不如通知嶽導大家都改在這家館子晚餐,吃完再去瑤池飯店,反正就在附近。”
我心中一凜,壯死你,補死你得了。金毛犬是多麼忠誠可愛的動物,誰忍心吃!也不怕上麵生口瘡,下麵長痔瘡!
轉眼,金毛犬被一輛摩托車撞了,絕望的哀嚎聲令人毛骨悚然。 再有人說了些什麼我統統沒聽見,隻管嘭的推開車門朝兩個屠夫奔去。
“住手!”我正氣凜然地大喝一聲,推開正要拴狗頭的男人。“在它逃離餐館後就是一隻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一個自由的生命!請讓它尊嚴地活下去!”
這話在美國估計能贏得一片喝彩,可我忘了吃狗肉在中國隻是習俗,並不違法,於是,我被兩位男同胞恥笑成狗拿耗子,其中一個忍住笑給我出了個主意:“俠女,拿出一千塊來這條狗就歸你怎麼樣?”
一千塊還是給得起的,問題是我身上隻帶了五百多元現金。再說,他們叫給多少就給多少?這隻狗沒準是他們偷來的。
我咬著唇,回頭看向地上。金毛犬一條前腿血淋淋的,多半撞折了,掙紮幾次都沒能站起來,兩隻哀傷的大眼睛裏噙著淚水。可它很堅強,強烈的求生欲望促使它一次又一次努力,擺脫成為餐品的厄運。
我深受震撼,雖然對於下一步如何妥善處理它毫無頭緒,但決心先救下了再說。 “五百塊!”我攔腰殺價。
“八百塊是進價,一分錢不能少。”大概看出我救狗心切,對方反而慢吞吞的,不急著取狗命烹狗肉了。
龐導演等的不耐煩,從車上下來喊,“鬱玉,走啦!也不怕凍著!”縮著脖子抖了抖,一身肥厚的脂肪也抗不住春寒料峭,難怪要打狗肉的主意。稍後上了飯桌,他還是點了這道菜,慫恿大家都動筷子,說狗肉不僅強體健魄,還能有效改善性功能。也不知他性功能低迷到了何種程度需要大張旗鼓地滋補。我是一塊也沒敢吃,一來擔心自己性功能如初潮爆發,不曉得如何控製,二來害怕夜裏有個頂亮圈圈的狗狗在我跟前蹁躚徘徊,鬧得我內分泌失調。代價忒大了點。
我抱著臂膀回他:“我正在跟他們協商,馬上就好!”車裏空調開得足,沒穿外套不覺得冷,這會兒出來被寒風吹了幾吹,確實冷,牙齒都打顫了。
“別馬上了這就過來!”龐導演對我的多管閑事頗為不滿,一掌拍在車頂,很響,比降龍十八掌還威風。
他急他的,這會兒我懶得替鬱玉討好他。受傷的金毛犬急需救治,耽誤不得。
正打算跟下了車的孟露借點錢急用,一個年輕男人出現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到的,蹲在金毛犬身邊說:“這狗看著挺眼熟,你們從哪兒弄來的?”語氣似在盤問小偷。
“金毛犬不都長一個樣兒,什麼眼熟不眼熟的?我看你還覺得眼熟呢。”其中一個屠夫挺橫,但旁人聽著總覺得他有那麼點兒心虛。
“眼熟就好。”蹲著的男人沒計較對方言語中的羞辱和不敬,在脖子裏拽了拽,拉扯下領帶給狗包紮傷腿。 我看著他也覺得眼熟:那白淨優雅的臉,挺拔的鼻梁,垂著的長睫,略顯憂鬱的眼神……電光一閃,竟然是他!
分明感覺自己的小心肝兒顫了幾顫。
我就這點出息,對於長的非常好看的男人很難出現盲點,何況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更何況我跟他的第一次碰麵委實歡脫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