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牢他的脖子抵抗地心引力,卻被他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吸引,甚合本姑娘審美情趣。我極想讚美他兩句。

“這位帥哥,你很有寧靜淡泊的精英氣質,尤其在流淌著的,晃動著的,曖昧的霓虹燈下……咦,這好像是第五大道,我回紐約了嗎?”

他鼻子裏嗯了一聲,我繼續。“如果你是Kevin就不配叫精英了!我發誓跟你擦肩五百次也不會為你回眸一次。我悄悄告訴你哦,Kevin屬於另一種精英,他是,嘿嘿,精子運動方麵的精英,我聽說他……”

血液奔騰,萬物叫囂。酒精再次發揮它強大的功效了。

他哄著我,將我塞進一輛漂亮的黑色轎車內,自己也從另一側上了車。

我隻覺得這輛出租車兩盞大燈特霸氣,但是過於奢華了些,顏色也過於深沉了些,至於TAXI標誌裝在哪裏了倒沒仔細辨認。

他挨著我坐,一直握著我的手,讓我感覺自己並不灰頭土臉,甚至挺寶貝的,便由他握著了。

“其實我是生氣了才過來喝酒。”我跟他坦白,他又輕輕歎了一口氣。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生氣?問我啊?你不問我不告訴你。”

“嗯……你為什麼生氣?”

“我這輩子很少生氣,偶爾生氣也是因為先不說這個。我喜歡上一個人,可我爸嚴重反對,太沒天理了!我跟你說我這回是真生氣了,就算他想死我也不打算見他了!”

“還是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我也不想生氣啊,可想想就氣!這麼多年他沒盡到當父親的責任,忽然就要履行責任了你說我能不生氣麼?這十三億人口的地方我偏偏就喜歡上他了,我多不容易!咦,我現在在哪兒?”

“中國。”

“中國?對啊,這裏究竟是呼喊著女人就是半邊天的新社會呢,還是萬惡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舊社會?民主何在?自由何在?喜歡個人怎麼就這麼難?”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見它東倒西歪的,幹脆搬到膝蓋上躺著了。“誰這麼幸運?我認識麼?”

“告訴你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他,卻忘記他長什麼樣兒了?你說他會耳朵發熱呢還是會打一個大噴嚏?雖然詛咒也會讓他打個大噴嚏,但我才不會詛咒他呢。”

他笑著說:“乖。”

“沒事笑那麼好看做什麼,小心被劫色!”我看了眼駕駛座上脖子跟腦袋一般粗的司機,很不放心地指了指。“你看他多像采花大盜。”

帥哥笑出了聲:“你絕對喝高了。真要命!”

“不許笑,”怕被司機發現,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傻了吧唧的你,被劫色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他還在笑,我又去擰他的耳朵,暈乎乎中,總覺得他像誰,卻想不起那個人的臉。

“少爺,到了。”司機將車停下禮貌地說道,聲音跟長相嚴重不符。

我到處找我的包準備付錢,卻被人拉出車外。出租車開走了。

“我的酒呢,丟車上了?”我想追那車,卻被身邊的男人拽住。他告訴我酒在他口袋裏好好的放著呢。

檢查之後,我放心了。“好貴的,不能浪費。”然後指著眼前的大樓,“你看見沒,這希爾頓是很一般的酒店,可搬到中國來就貴得要死,典型的剝削階級行為!”

“是很剝削,小心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