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時這般憔悴過?我心底歎息一聲,似有一道銳利劃過心尖,渾身的刺頓時軟了下來。

隻是麵子上依舊疏離。

“你打算嫁人了?”他喑啞著喉嚨問我。

“誰誰誰打算嫁人了?”

莫名其妙。我低下頭搖了搖,將被他撞歪斜了的墨鏡甩下鼻梁。

“Allen說你答應他的求婚了,叫我今後別再騷擾你。”

“……”頭頂一排烏鴉飛過。如不是他摁著我肩膀,我一定會彈起來。

這不是將Allen定性為豬一樣的隊友那麼簡單了——這孽畜也不找個靠譜點的方法刺激鄺世鈞?

忍住罵娘的衝動,我若無其事地問:“他就跟你說了這些?”

無所謂的態度令鄺世鈞很受傷,確切的說他怒了,青筋陡然暴突,目光刺啦啦的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的靈魂從身體裏挖出來OOXX一百遍才解氣。

真要命,我就這麼饑渴麼,對著他一副悲壯得要死的神情竟然想這種不純潔的事。

“咳咳,沒話說我走了,還要買菜呢,去遲了新鮮菜都被人挑光了。”

菜跟人一樣,下手得快,慢了全是蔫不拉嘰的貨色,挑都沒得挑。

“他說尊重你的意願,先跟你試婚半年,再考慮是否舉行婚禮。”

我的腦袋嗡嗡叫了幾聲。“好像……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我跟他……算是同居了,至於結

婚麼那是喝醉酒時說的話,不能作數。”雖然是謊言,但這會兒不能拆Allen的台叫鄺世鈞誤以為他還挺被我重視的。我要踐踏他,使勁踐踏他。

胳膊上的疼痛清晰地傳來。他的手因過於用力而顫抖,我卻因為痛而齜了牙。

“這麼說你跟他已經……”那雙暗紅色的眸子似有火焰噴出,像極了捉奸在床的老公怒視著自己不忠的妻子。

我感覺頗好,一股報複成功了的快感汩汩冒出。

“瞪什麼瞪?我是成年人,也有正常需求的好不好?別像看外星人一樣。趕緊鬆開我,我答應Allen中午給他做好吃的。”

他沒鬆手,不僅攥得更緊,喘氣聲也粗壯起來。“Allen是你弟弟!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自己的弟弟幹那種事?”他竟然衝我吼,唾沫星子都濺到我臉上了。

我沒嫌棄他,而是跟他講道理。“我跟他沒有血緣關係,怎麼不能幹那種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不像有些人知人知麵不知心!”

“你愛他?”他目光犀利,語氣不善。

“這和你有關係麼?”

“CoCo!別這樣作踐自己!”他使勁晃動著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有苦衷的!”

“說來聽聽,我現在比較有耐心。”看,我是個多麼通情達理的姑娘,盡管心裏冷颼颼的箭勝過草船借箭的密集——淩厲地射穿他的身體。

“不是現在……我遇到很棘手的事。” 他無奈地說,眼底掠過一道詛咒的光芒。

我有理由收回禮貌態度了。

“那你劫我來這個鐵皮盒子裏什麼意思?就為了確認我是否饑不擇食連自己的弟弟也不放過?”

他那棘手的事情無非鬱玉不肯墮胎,要求給個名分。還有鄭家多半也知道了,夥同他家裏人一道給他施加。

“我今早有看過報紙!”他粗喘著,呼吸噴在我的臉上。

“怎樣?”

“那上麵是你,不是鬱玉!”廢話,下麵躺著的也不是你鄺世鈞。

“那又怎樣?我可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女人!”

他醋意明顯卻竭力表現得像個涵養極好的紳士,我挺佩服他,這些年在社會上曆練得越發狡詐,也越發配得起“鄺小鱷”這個稱號了。

“這是陰謀。我會查清楚的。”

“去吧,我也想知道。我隻是疑惑,如果鬱玉已經為你生了個男孩,是不是就不會有陰謀而隻剩下陽謀了?哦,真對不起,我心理好陰暗。可我還是擔心,等你查清楚,也許隻能將事實悶吞進肚子裏再也不方便告訴我了。回頭想想,當初我父親的忠告雖然逆耳卻是很有道理的。豪門的痼疾比牛皮癬還難治。”

“CoCo!你不要胡思亂想,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發過誓不能說出來,否則一定全都告訴你!”